蘭思定在沉默後首肯了白艾道德敗壞的行爲,兩人換好了家居服下樓準備吃飯。
祖父端上了飯菜,其中有白艾專屬的一份口糧,是高英娥和沈琳準備好,特別送過來,白瓷盤裡盛放的蔬菜葷菜搭配合理,綠色紅色顏色交互豔麗,給人一種色香味俱全的錯覺,如果不吃一口絕對想不出其中的寡淡。
白艾接過了蘭思定遞來的竹筷準備開動。
飯桌上祖母叮囑着白艾:“丫頭,你婆家媽媽今天打電話讓你明天一定要去她那,她給你準備了新的營養餐,明天讓你試味道。”
白艾喝着沒有味道的湯,點着頭答應,基本試味道這種事的結果就是飯菜沒味道,所以她興趣不高。
隨着祖父一聲開動的落下,大家開始靜靜吃飯,蘭思定坐在白艾身邊扒拉的有滋有味,一會兒一口菜一會兒一塊肉,不知不覺間他的筷子已經伸進了白艾的菜盤子裡。
祖母眼睛毒,一筷子敲過去,不過蘭思定動作更快,那一大夾的菜已經丟到嘴裡,奮力的咀嚼開來。
祖母虛眯了下眼,陰森森的說:“小定子,這是你媳婦兒的飯菜,你搶着吃是懷孕了,啊?”
蘭思定皮皮搓的笑,然後一筷子在飯桌上夾了三塊又油又膩的糖醋排骨放到白艾的碗裡:“噥,我還她,祖母做人別這麼小氣,吃多少還多少就是了。”
祖母笑看蘭思定當着她的面耍小心眼,再看白艾兩眼泛綠的盯着排骨,着實想笑:“你就慣着你媳婦兒吧,要是慣出事來,看你家老太太不把你剝皮抽筋。”
蘭思定嬉皮笑臉:“不還有你這個更老的老太太壓着麼?”
祖母眼一瞪,威嚴自在渾身:“你說我老,還指着我幫你?”
蘭思定不懼:“孫女婿是指着祖母的曾孫女幫忙。”
祖母一聽喜笑顏開,神神秘秘的問:“你也覺得小艾懷的是丫頭?”
楊桂友喜歡小姑娘,打心眼裡希望自己的孫女能生個珠圓玉潤的女娃娃,不像她兒子和小川子,做夢都想要小子。
小子生出來就是被他們這些不成器的長輩折磨的,她可是清楚他們這些當兵的花花腸子
蘭思定點頭:“祖母,那是肯定的。”
祖母很高興,後果很嚴重:“小定子,今後在我這允許你隨便給你媳婦兒夾菜。”反正罪魁禍首是蘭思定,她如今推波助瀾,將來只會打死不承認,任由兒媳婦和親家指責也是蘭思定的事。
蘭思定說:“好叻。”眨眼一堆美食全倒進了白艾的碗裡,看她只顧埋頭吃飯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幸福,曾幾何時對一切看淡白艾同志也會爲了眼前的幾盤菜欣喜若狂,那貪吃的模樣真想讓人抱着她狠狠親一口才是,可惜……祖母在對面虎視眈眈。
在蘭思定看來他的母上大人和丈母孃純粹是矯枉過正,這世上哪有吃飯不放鹽的事,出汗還有鹽分了。
白龍恩眼見一桌子人不正經,細嚼慢嚥着自己碗裡的白米飯,輕飄飄的說:“胡鬧。”說完也不橫加阻止,因爲第一次看孫女吃飯吃的如此香好像餓了半輩子,懷孕跟坐監一樣,他也心疼着。
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白艾捧着肚子倒在椅子上,眯了眯眼看收拾碗盤準備清洗的蘭思定。
蘭思定扭着頭也看白艾慵懶的樣子:“想睡覺了嗎?”
白艾點點頭,她從小到大吃飯秉承九分飽,自從懷孕後加餐也沒有像今天這頓飯一樣,能讓她撐的直想睡覺。
蘭思定疊着碗盤:“等我洗了碗,陪你出去散了步再睡好嗎?”
白艾繼續懶洋洋的點頭,吃完就睡覺對吸收不好,是該去走走。
蘭思定得到白艾的首肯,洗碗跟打仗一般,在廚房乒乒乓乓的整理,惹的祖母頻頻探去,時不時還捏着嗓子數落兩句。
小定子,你悠着點。
小定子,那是你祖父用了四十年的碗,別淬了。
最後在有驚無險中也算圓滿完成任務。
擦乾手蘭思定爲白艾穿上大衣釦好釦子準備出發。
這是他首次帶新媳婦出門散步,從領了結婚證以後一直忙於工作,沒有機會和白艾同時亮相,今天爲了能讓整個軍區住宅都看看他們夫妻,他決定先從東區繞行,包着整個軍區轉一圈,這樣才能達到衆所周知的效果。
只是蘭思定的宏偉和龐大的計劃最後並沒有實現,因爲現實是軍區太大走一圈十分耗費人力,白艾作爲孕婦難以配合。
所以蘭思定的虛榮心無奈夭折,不過好在在回家的路程中白艾實在有些累,蘭思定作爲新好男人的一份子,不得不,把人抱回家。
一路返程招搖過市,那得意勁基本也能彌補他的遺憾了。
回了家,蘭思定放水讓白艾洗澡,關門前說洗完有事跟她商量。
白艾隔着門板問:“是商量還是告知?”他所謂的事無非就是公事,涉及公事的事,她只能聽着,發表意見也得和他統一目標後發表有建設性無反對性的意見。
至於所有有關他的私事,白艾已經瞭解的鉅細靡遺,因爲他把他的過去全當作她的睡前小故事講完了,包括他們在很小的時候就見過面,她對他的敵意和他對她萌芽的愛意。
白艾當時在聽的時候根本想不起有這麼一回事,茫然的表情讓蘭思定受挫了整整兩天,嘴裡直唸叨,從小你就無視我,長大了你還無視我,你說說你眼睛肯定長頭頂的,我這麼英俊瀟灑與衆不同的人,你怎麼就不開眼,肯定是開智有問題。
對於這種人格侮辱,白艾表示:你開智倒是挺早,所以才這麼會犯渾。
……
浴室外,蘭思定靠在門邊聽見白艾的問話回說:“出來你就知道了。”
白艾沒再多問,就這對話,不用猜她也知道肯定是公事,既然是公事她也不急於一時,慢慢悠悠的把自己洗的透亮,直到手指開始發皺纔算完。
出去蘭思定跟前跟後的伺候擦頭髮,插吹風,等收拾妥當把白艾請進被窩他才草草的洗了戰鬥澡。
躺在牀上,白艾睨了眼蘭思定說:“別醞釀了,有什麼事說吧。”
蘭思定側過身子先把白艾拉懷裡抱緊穩住:“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更好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白艾悶在蘭思定的胸口和被子下說:“好消息。”
蘭思定說:“好消息是我升職了。”
白艾遲疑了兩秒:“更好消息呢?”
“更好的消息是我連升兩級。”
蘭思定升爲上校,駱方誌升爲中校,經過宏大的晉升儀式,宣讀過軍區命令,頒發了軍銜命令狀,兩杆三星的肩章,鐵打的事實,既定的結果。怪不得蘭思定在家等她的時候穿的是便服。
怪不得他願意爲她打掩護讓她出門會‘情敵’。
這兩人一個二級跳一個一級跳,讓旁人羨慕卻讓白艾眼皮子直跳。
以蘭思定的身份和他行事作爲,越低調才越安全,他打外敵的時候沒晉升,阻止反恐的時候沒晉升,搞科研開發申請專利的時候沒晉升,突然在最安逸的時候晉升了那就是福禍相兮。
這一下白艾遲疑了一晚上,閉着眼也睡不着覺,腦子裡走馬觀花的全是各種陰謀詭計,蘭思定這次大舉清掃政敵,本已經身處風尖浪口,現在領導還拉他上位,可是想看他當出頭鳥被亂箭射死才甘心?
白艾越想越深刻,越想越睡不着,看着心愛的男人已經陷入熟睡都恨不得讓他趕緊遞交辭呈,她從沒想過自己也有排斥風雲詭譎的一天。
就這樣白艾一夜無眠的到了第二天早上,見蘭思定在枕邊醒來,拍了拍他的臉。
蘭思定悶一聲:“老婆,早安。”
“蘭思定,你知道升職意味着什麼嗎?”白艾躺在蘭思定的肩膀上問。
蘭思定明顯愣了一下,心中緊了緊心跳漏了幾拍,不由胳膊也收緊,這小女人看樣子是擔心了一夜:“意味着什麼?意味着馬上要換辦公室了。”
白艾反手掐了下蘭思定的腹肌,這人無論什麼時候說正事都沒有正形。
蘭思定被掐的小腹發熱,低下頭使勁親白艾的脣,不顧她的掙扎,不理會她說還沒刷牙的話,硬是用舌尖頂開她的防守,攻城略池的與之纏綿,被她擔心的感覺很好,也不好,誰叫他攤上這份工作了了。
直到親夠了,親的一柱雄風傲然挺立,這才罷休。
白艾趴在蘭思定的胸口氣喘吁吁:“你,趕緊去軍區。”
蘭思定拉開被子,下面風景蔚爲壯觀:“老婆,也得給點時間讓我偃旗息鼓吧。”
……
白艾把蘭思定打發着去洗漱,沒再提晉升是事情,這算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蘭思定不想說她也不深究,他有他的軍人驕傲,即使知道晉升意味着刀山火海,也必定挺直了脊樑骨錚錚的走完他光榮的人生旅程。
有些事要面對,不能逃避,就像當初他跟在她身邊一路走過,教會她面對家人面對傷痛面對過去還有面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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