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水,夜幕籠蓋下的淮州趙府一片寂靜。突然,屋頂上傳來幾聲“嗒嗒”的腳步聲。藉着皎潔的月光,可以看見那是一個蒙面人,手裡拿着一個小袋子,正在再三查看。
確認無誤後,那人踏着輕功,躍下樓頂,披着月光離去。走到一半,那人興許是覺得熱了,便一把扯下臉上的面巾。
青絲滑落,竟是個女子!肌膚賽雪,櫻桃小嘴不點而赤,秀氣的葉眉下是一雙閃爍如星的眸子,有如出水芙蓉。
雲君洛已經不是第一次偷趙府的錢了,家裡很窮,沒有經濟來源。她爲了給身患重病的母親治病,不得不幹偷錢這事。
不過她從來不偷窮人家的銀子,目標都鎖定在達官貴人身上,特別是趙府。他們經常搜刮民脂民膏,中飽私囊,還蠻橫霸道,趙家老爺更是揚言要娶雲君洛的母親做第十八房小妾。
雲君洛的孃親當然不願意,於是帶着雲君洛東躲西藏的,這不,熬出病來了。雲君洛家裡只靠雲母一人做做女紅維持生計,十四歲的雲君洛倒也乖巧懂事,經常到深山老林裡採摘藥材,賣點錢,順便和山裡的猴子們玩耍。時間一長,倒練就了一身好輕功。
多虧這一身好輕功,雲君洛才能從趙府裡偷到錢。
走着走着,雲君洛突然在一座森林前停下,轉身四下環顧了一下週圍,確認無人跟蹤後鬆了口氣,然後踏入森林。一轉彎,一棟小房子出現在眼前。
只是這房子簡直不能用寒酸來形容了,屋頂只是用一些雜草代替,牆上破了好幾個大洞,風嗖嗖地往裡竄。
雲君洛推開大門,往牀上的夫人一看,眼裡泛起痛惜之色。
“娘……你還好吧……”雲君洛心疼地問。
“莜莜,你回來了嗎……”雲母原名沈莜莜,當年雲君洛的父親雲奕稱呼她爲“莜莜”,於是,雲君洛的小名就變成了莜莜。
“是,我在。”雲君洛蹲在牀邊,握住母親的手。
“傻孩子,你去做什麼了?”雲母反問道。
“呃,這個,我去……採藥了。”雲君洛支支吾吾道。她並沒有告訴沈莜莜自己去偷錢這事,如果沈莜莜知道了,她一定不會讓自己去做的。雲君洛着實不想讓沈莜莜增加心理負擔,所以隱瞞了此事。
雲母微微點點頭,雲君洛連忙說道:“娘,您休息一下吧,我,我出去一會兒,去買點東西。”話音剛落,便急忙推門離開了。
來到外面,雲君洛呼吸了一口空氣,這才發現東方已經露出魚肚白,原來過了這麼久了。雲君洛託着腮思索了一會兒,從袖裡拿出一個沉甸甸的袋子——正是她在趙府偷的錢。
雲君洛掂了掂袋子,估摸了一下,大概有十兩銀子左右。嗯,足夠買一些好藥材了,要知道,十兩銀子在淮州雖然不是什麼大數目,可對於雲君洛這樣的窮苦人家來說,也足夠讓她們生活幾個月了。
雲君洛的母親沈莜莜在嫁給雲奕之前,在一家藥鋪裡當丫頭兼大夫,久而久之,倒也對醫術頗有了解。而云君洛自小對治病救人很感興趣,沈莜莜也教了她不少,所以進山採藥對雲君洛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山裡的藥材終究有限,雲君洛很早以前就琢磨着買些好藥材給母親服用了,特別是沈莜莜現在重病之中,身體虛弱,就更有這個必要了。
腦子裡想着,腳上的動作也不慢。不出一炷香的時間,雲君洛便走到了全城最大的藥材鋪“濟世堂”。這裡各種藥材應有盡有,什麼三百草、西洋參、九龍藤……琳琅滿目,應接不暇。
雲君洛正在仔細挑選,當然價格是次要的,畢竟只要能幫助沈莜莜病癒,她什麼都願意做。
挑來挑去,雲君洛還是覺得要當歸最好,畢竟其它藥材太補了,她可不想好心辦壞事。於是,指了指當歸,對夥計說:“夥計,請給我一兩當歸。”
那夥計一聽,立刻皺了皺眉,用審視的目光看了看雲君洛,開口問:“這位姑娘,你是從鄉下來的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雲君洛身上。的確,能進來這裡的那個不是達官貴人,衣着鮮亮,而云君洛,一身粗布麻衣,縱使她再怎麼天生麗質,在夥計,哦不,是所有人眼裡,都只是一個小村姑罷了。
雲君洛縮了縮脖子,她很不喜歡被人這樣盯着,但仍是重複一遍:“請給我一兩當歸,夥計的,你不會不做生意吧?”
夥計還未答話,突然門外傳來洪亮的一聲:“小六,不許賣給她!”雲君洛扭頭一看,發現雄赳赳氣昂昂走進來的是趙家老爺——趙洪生。雲君洛的第六感告訴她:她死定了!
趙洪生走進濟世堂,一雙凌厲的鷹眼盯着雲君洛,突然咧開嘴笑了,露出鑲金的牙齒:“小姑娘,你想要這當歸嗎?”
“是,是啊……”雲君洛感到自己的牙齒在發顫。
“哦,要當歸啊,可以啊,只要,叫你娘嫁給我做十八房小妾,就可以啦,這裡所有東西都是你的……啊!”
趙洪生捂着臉,不敢置信眼前的雲君洛會打他。雲君洛冷冷地盯着他:“第十八房小妾?哼,我孃親纔不會嫁給你這種嘴臉噁心的人!做夢去吧!”
“誒,你個小婊砸,還挺有個性啊!還敢打我!你們,你們,給我上,抓住她!”趙洪生指着身後的侍衛憤怒的說。
雲君洛心下暗叫不妙,打不過,還跑不過嗎。於是雲君洛找好借力點,輕輕一躍,便跳上了屋頂的支柱上,向下面的人做了一個鬼臉:“先走一步啦!”接着就躍上房頂,踏着行雲流水的步伐離開了。趙洪生指着最近一個侍衛大罵道:“愣着幹什麼?!快追!否則每人回去打八十大板子!”衆侍衛聽了,連忙跑出門,向雲君洛離去的方向追出去。
正在不遠處的雲君洛看見一大批侍衛正在朝她涌來,心下一驚,趕緊向前跑去,可是面前的房頂卻是傾斜的,不好用輕功。雲君洛無奈,只能躍回地上,撒腿就跑。
興許是雲君洛跑得太急了,總是時不時回頭觀察身後人的動靜。卻完全沒有料到,前面有一個一襲白衣的男子,在和另一個侍衛服裝的男人說話。
“王爺,最近淮州…………誒!,王爺小心!”
“什麼……”被叫做王爺的人一愣,扭頭,看到一個不規則物體正高速向自己靠近。
“誒誒誒!閃開!”雲君洛反應過來時,已經爲時已晚,她剎不住車,和凌羽殤撞了個滿懷。
“呃……”凌羽殤一個踉蹌,抱着滿懷馨香,和大地母親來了一個親密接觸,最後結果就是兩人以非常暖昧的姿勢躺在地上,引得路人駐足圍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