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好好想想，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葉錦蓉更進一步探問他道。
秦準這腦子確實一片空白…
他腦海裡其實有挺多畫面，但是都很模糊。
他越是仔細去想，畫面就越模糊，反而連個影子的印象都沒有…
眼前的兩個女人，其實都挺眼熟。
秦準看到她們倆的第一眼，就有一種感覺，她們倆是認識他的，是友不是敵。
除此之外，更細緻的信息……腦子裡沒有。
“確定沒有？連她也沒印象？”
秦準沒給回答，葉錦蓉又復問，甚至還給了一聲模凌兩可的提醒。
“你不記得我倒沒什麼問題，她可是你女朋友，把她也給忘了，可以太說不過去了吧？”
說着，葉錦蓉那隻手掌還在段瓊玉肩膀上拍着。
段瓊玉被她說的心虛的紅了臉，對上秦準的眼神時，她忍不住逃避。
低頭，頷首，不敢對上秦準探測性的目光。
“我還是先去洗臉吧，你們慢聊。”
面膜的水在葉錦蓉臉上都幹了，她可忍不了這種感覺。
正好，給段瓊玉創造了一個條件，接下來，就由他倆發揮了。
葉錦蓉轉身離開，走進了衛生間。
病牀邊，段瓊玉這時候，可不敢對上秦準的目光。
她像來不怎麼說謊，尤其是在秦準面前。
這會兒，秦準直直地看着她，更讓她覺得心虛。
“你是我女朋友？”
秦準問她。
“……”
段瓊玉腦袋垂得很低，真想找個地洞把自己給埋進去。
她本來應該回答不是，可是，這心裡的造反因子正在舉着旗幟大聲反抗。
不讓她這樣回答…
“你爲什麼不說話？”
秦準再問她。
“我……”
好半天，段瓊玉只憋出一個字。
好難啊……
讓她跟秦準撒謊。
可是，葉錦蓉給她創造了這麼好的條件，段瓊玉又真的不想放棄。
“你……哭了嗎？”
見她一直低着頭，這腦袋都垂到了秦準看不到她的角度。
秦準誤以爲她在傷心，啓脣問她。
他是個老實人，不知道這種話能不能問。
“沒有，沒有沒有。”
段瓊玉忙搖頭，邊搖頭邊擡起了頭，澀澀的看向他。
“你，要不要喝水？我可以給你倒水…”段瓊玉道。
“好。”秦準答。
很快，段瓊玉就站起了身，立刻給秦準倒了一杯水，還插了根吸管在裡頭。
回身，她繼續在秦準身邊坐下，悻悻遞上那杯水，捏着吸管送到他脣邊。
照顧他的動作，倒是做的挺自然的。
秦準心想着……不會真是他女朋友吧？
接過那吸管，秦準咕嚕咕嚕的喝着，喝水這麼個間隙都全程直勾勾的盯住段瓊玉。
那麼近的距離打量着她，腦海裡卻沒有半點她的印象。
秦準又在想，如果他是女朋友的話，他是不是對她感情沒那麼深？
所以纔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當然，這樣想着的同時，秦準也在心裡趕緊糾正自己不正的想法。
畢竟她這麼照顧他，看起來對他也很在意。
她……應該是個挺稱職的女朋友。
他不該這麼想她的。
一杯水，秦準喝完了。
段瓊玉把水杯拿走以後，又擡起袖子，給他擦了擦嘴角。
照顧秦準這方面，她確實是細心。
細心到秦準完全相信，她對他是有感情的。
只不過……女朋友什麼的關係，秦準實在想不起來。
“你還要嗎？”
段瓊玉問他。
“不用。”
搖頭，秦準道。
接着，這氣氛又再一度陷入了沉默與僵持之間。
段瓊玉看看秦準，秦準也看看她，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盯了好一會兒。
對視的那一段時間裡，段瓊玉在尷尬，秦準在想事情。
他又仔細的想，想了很久…
腦海裡，對很多事情都有很模糊的印象。
都很模糊，細緻的想不起來。
他越看段瓊玉，越覺得她眼熟…
他腦海裡是有這個人影的，但，也只有個人影。
秦準心想，說不定以後能想起來吧。
“你……跟我再說說，具體的情況。我是什麼人？”他道。
“嗯……”
段瓊玉思考了半晌，隨後，開始更加細緻地解釋給秦準聽。
“你是個軍人，特種兵。當兵有七八年了吧……一直跟着我哥。”
“我哥是特級軍區的軍事主官，他曾經帶蛟龍隊，那時候他是隊長，你是副隊長。現在呢，他升職了，不帶隊了，然後你呢，就成了蛟龍隊的隊長，然後還有啊，你跟我哥關係很鐵的……”
段瓊玉開始了又長又久的贅述，將她所知道的情況都告訴秦準。
秦準這一邊聽着，這一邊在腦子裡組織畫面。
也都挺模糊，但是，她一邊說，似乎有些畫面能拼湊得起來。
似乎能想起一些畫面…
他依稀記得他曾經拿槍打過人，死在他手上的命無數條…
也記得，是有一個上司一直帶着他，做了很多事情。
很多很多，好幾次過命的事情。
秦準這腦海裡，印象最深的居然還是她說的她哥。
段瓊樓的臉在秦準的腦子裡是印象是最清晰的。
秦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
他空蕩的腦海裡，唯一能想起來的印象是一個男人。
尤其段瓊玉越說，秦準腦海裡的印象越清晰。
秦準在想，那個男人，大概跟他交情非淺吧？
就在段瓊玉跟秦準描述着這些情況的時候，葉錦蓉在衛生間裡，給自己洗完臉以後，也順便打了電話給段瓊樓。
段瓊樓還帶着弟兄們在震地上忙碌，現在這震地修復的還算不錯，信號已經有了。
他也順利接到了葉錦蓉打來的電話。
葉錦蓉告訴他秦準醒了。
也籠統地交代了下秦準的情況，包括失憶。
段瓊樓聽完以後，也表示理解。
醒了就好，身體情況好就可以，其他問題都是次要。
段瓊樓準備在今天收隊以後，帶兄弟們過來看看望秦準。
也好幾天沒見葉錦蓉了，段瓊樓順便也要看看葉錦蓉，跟她親熱一番，溫存一番。
電話裡，他們倆接的時間不長，但是臨掛電話的時候，段瓊樓給了她一個飛吻，隔空調戲了一番葉錦蓉。
這小互動，非常有愛。
一下子，也讓葉錦蓉想他的心得到了滿足。
氣氛，情況都還挺好。
接完電話以後，葉錦蓉在衛生間裡又玩了會遊戲，她怕自己出現的太突兀，會打擾到段瓊玉跟秦準溫存。
畢竟，她剛纔給段瓊玉提供了一個很好的機會，現在他們倆的關係應該突飛猛進。
段瓊玉應該是忙着跟秦準發展。
閒着無聊，又不想出去當電燈泡，葉錦蓉也就乾脆坐在這衛生間，默默地玩起了她的手機。
這一玩，就玩到了段瓊樓過來的時候。
約莫傍晚時分，段瓊樓纔跟兄弟們收了隊，一個個都還沒有洗澡，就急着先來看秦準。
那時，段瓊玉還在跟秦準說着些有助於幫助他回憶的故事。
他們倆也說的忘了時間，段瓊玉甚至都忘了葉錦蓉的存在。
而那時候，葉錦蓉也已經一個人在廁所裡悶了好幾個小時。
她正好找了部又長又臭的電視劇看，一集一集的往下看，看的她自己都忘了時間…
噠噠噠…
直到大量的腳步聲接近這病房的時候，段瓊玉跟秦準的聊天才被打斷。
他二人轉過頭，就看到了病房門被打開。
蛟龍隊的隊員們，陸陸續續走進病房，腳步聲一個比一個急…
最後，站在他們跟前的人員足足有八人。
段瓊樓爲首站在最跟前…
“樓大…”
不知道爲什麼，秦準一眼就認出了段瓊樓。
他腦海裡唯一有點印象的人物，就是段瓊樓。
所以在看到段瓊樓的那一刻，他直接叫出了聲。
“嗯？”
段瓊玉驚訝的睜大了眼。
看看秦準，又看看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