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連翹徹底明白了之後,便也瞭解了,顧嚴軍這段時間爲什麼會這麼忙的原因,想必就是在做着一系列的事情。
可惜,在這方面,連翹幫不上他什麼忙。
而這個時候,譚景琰這才說道:“等到我們把梅家的財力,全部消耗掉之後,那麼就相當於拔掉猛虎的牙齒!接下來應該就輪到了他的四肢!”
顧嚴軍點了點頭,沉聲說道:“目前我已經控制了他之前聯絡過的那些人,但是,還有一部分的人,目前還沒有徹底拉攏過來,如果強行去做的話……我擔心會打草驚蛇!”
譚景琰低頭想了想,這才說道:“這件事,說好辦也好辦,我這裡有個辦法,乾脆我們想一個名義,把他們全部都聚攏在一起,然後……”
譚景琰眸色一冷,便把右手舉了起來,伸出了拇指和食指,筆畫了一個槍的動作。
他的這幅動作,讓連翹的心臟,頓時心悸了起來。
而顧嚴軍竟然還點了點頭。
連翹頓時心中無語的喊道:“這都是些什麼人啊!怎麼就動起槍來了!”
顧嚴軍轉頭,看着連翹擔心的模樣,便笑着撫了撫她的頭髮,然後解釋道:“你不用害怕,我們最多也就是逼一逼他們,不會有什麼事的!”
顧嚴軍這麼說完,連翹才緩了口氣。
真是要把她嚇壞了。
她主要是擔心,這要是動起搶來,就很容易走火之類的,要是顧嚴軍受傷了,這要怎麼辦!
連翹擔心的是這個。
不過經過這件事,連翹也意識到,譚景琰和那些所謂的總裁有些不太一樣。
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之前是以爲,他只是性子有些冷。
但是,這麼接觸了一下,連翹察覺到,這個人不禁膽大心細,而且,竟然在說起槍來,眼睛眨都不眨的。
從他那種冷冷的眼神中,連翹都能感覺到他對於某些東西的蔑視。
連翹不禁擔心起了林淺笑,他們在一起真的合適嗎?
林淺笑和他相比,那就像是冬日裡的那抹最溫暖的太陽。
不管隨時隨地,都彷彿讓人很暖和。
而他則是感覺很是冰冷。
像是一塊千年都捂不化的冰。
連翹只希望,他能好好珍惜林淺笑。
否則,還不如放手!
連翹想到了這裡,便搖了搖頭,有些覺得自己杞人憂天了。
而這個時候,顧嚴軍卻表情有些微沉的說道:“這個辦法,我之前也想到過,但是,卻不可行,首先,這些人明顯就是我的對頭,如果我找一個理由,讓他們都一起過來,顯然不太可能,其次,就是梅亭君那裡,我又要以什麼理由,讓他過來呢?我相信,他那麼敏感的老狐狸,是絕對能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這個時候,譚景琰抿了抿脣,卻朝着連翹看了過來,然後笑着問道:“聽說連小姐要和顧師長結婚了?”
連翹愣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結果旁邊的顧嚴軍,突然猛地站了起來。
身後的椅子被他推開了很遠,在地上摩擦出了一聲刺耳的聲音。
然後便聽到顧嚴軍冷聲喝到:“不行!”
連翹剛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看到他們兩人互相對視着,那種無聲的交流中,連翹有些慢慢明白了過來。
剛纔,他們想到了辦法,但是,明顯的是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把這些人都聚集在一起。
而譚景琰的那一句問話,則是想說,在連翹和顧嚴軍的婚禮上,做這件事。
卻遭到了顧嚴軍的強烈反對。
這個時候,譚景琰才沉聲說道:“你要知道,這個理由很無懈可擊,錯過這個時機,下次我們未必有機會!”
“那也不行,哪怕我再等一年或者十年,我都不會同意!”
顧嚴軍斬釘截鐵的說道,眼神卻剛毅看着譚景琰。
彷彿譚景琰觸犯了他的底線似得,兩人的目光膠着着,最後,譚景琰淡淡一笑,朝後仰着靠在了椅子上,手裡端起了旁邊的額紅酒,聲音淡淡的說道:“隨便你,我只是告訴你,有這樣的一個機會而已,倒是沒想到,你竟然反應這麼大!”
連翹此刻,擡頭朝着顧嚴軍看去,微微一笑,拉住了顧嚴軍的手。
因爲連翹懂,顧嚴軍爲什麼會反應這麼強烈。
因爲,他之前就說過,之後會給自己一個盛大的婚禮。
現在,他又怎麼能容忍在利用婚禮去達到某種目的呢!
他所要給連翹的,是一場純粹的,以愛的名義去舉行的婚禮,但絕不是這樣的!
這邊是連翹拉住顧嚴軍的手,感覺到心中很暖的原因。
顧嚴軍這才緩緩的坐回了椅子上。
然後擡眸朝着譚景琰說道:“這件事,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想必,你也不希望打着你的女人的名義去做某些事情,不是嗎?”
譚景琰本來很是隨意淡漠的樣子,但是此刻,卻眼神一眯,渾身散發着一股冷意。
他朝着茶几緩緩放下了酒杯,但是嘴裡卻一字一句冰冷的說道:“誰要是敢打笑笑的注意,我一定讓他後悔生出來!”
連翹看着譚景琰的這幅模樣,有些震驚。
他的這句話,看似是在威脅,其實更像是在宣告什麼。
而顧嚴軍卻輕笑了出來,然後說道:“我們既然都是一樣的人,所以這樣的辦法,你都做不到,何況是我!”
就這樣,兩人陷入了僵直中。
這個時候,連翹卻笑着說道:“其實,這件事也沒有你們想的那麼複雜,我和顧嚴軍已經結過婚了,對於我來說,這場婚禮,其實可有可無,難道不結這個婚,我就不是他的妻子了嗎?”
顧嚴軍頓時緊緊抓住了連翹的手,顯然心裡不是很高興。
連翹繼續說道,“我願意用這場婚禮,來實行這個計劃,不是因爲誰,只是爲了那些無辜死去的人們!”
譚景琰第一次,有些驚訝的看着連翹。
此刻的連翹,在頭頂上的燈光的映襯下,顯得那麼的高貴和聖潔。
一個女人,嘴裡儘管說着不會在意,但是誰又能做到像連翹這樣的。
就連旁邊的顧嚴軍都驚訝的說道:“連翹,你不必這樣!我會找到更好的辦法的!”
顯然顧嚴軍是想要阻止連翹。
但是,連翹卻微微的搖了搖頭,說道:“既然這場婚禮,是你專門爲我舉辦的,那麼,我的決定便是我心裡的想法,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大不了這件事結束之後,我們去渡個蜜月吧!”
連翹說完之後,還朝着顧嚴軍眨了眨眼,一臉俏皮的模樣。
但是顧嚴軍卻笑不出來。
他深深的看着連翹,然後把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處,這才緩緩的說道:“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連翹臉上頓時有些發紅了起來,心裡想着,旁邊還有人呢!
於是,她連忙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
顧嚴軍想了想,最後各退了一步,決定到時候,先舉辦一場訂婚儀式。
這樣,連翹家裡的親戚暫時先不要過來,以防止到時候出現什麼意外的情況,另一方面,也沒有違背顧嚴軍之前的許諾,要給連翹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等到他們確定好了那天的計劃,以及時間之後,天色也已經很晚了。
連翹和顧嚴軍,便告別了譚景琰,離開了這裡準備回到家裡。
路上,顧嚴軍開車的時候,朝着旁邊坐着的連翹說道:“如果那個時候,我一直沒有恢復記憶,你會怎麼辦?”
連翹一聽,想了想,便說道:“我會想辦法,把你搶回來!……”
說到這裡的時候,顧嚴軍朝着連翹轉過頭來,臉上頓時笑了起來,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
結果連翹把剩下的半句又說了出來,“等我把你搶回來之後,嗯哼,我會讓你知道,忘記我是一件多麼錯誤的事情,然後我會等你深深愛上我的時候,哈哈,再把你踢開,這樣豈不是很好玩!”
連翹一邊開心的手舞足蹈的說着,一邊幻想着,如果真的到了那個地步,自己真的會捨得放手嗎?
連翹全然沒有看到,顧嚴軍在聽到她的這些話之後,臉色越來越沉,越來越黑,簡直像是臉上滴了墨一樣,咬着牙瞬間把車開的飛快。
天已經很晚了,馬路上根本沒有什麼人。
等到連翹感覺到暈眩的時候,顧嚴軍竟然已經開到了家裡。
然後,顧嚴軍便下了車,走到連翹座位的旁邊,打開車門,把連翹拉了出去。
連翹還沒有意識到‘危險’已經降臨,頭還在暈眩着。
但是卻已經被人拉到了臥室裡……
只見這一晚上,從臥室裡,一直不停的傳出這樣的問話:
“你還想踢了我嗎?嗯?”
“……”
“乖!告訴我,你現在還想踢了我嗎?”
“……”
“再問你最後一次,還踢不踢了!”
“……不了……”
有些事情我們一直以爲過去了,便是過去了。
但是,時光總是會在某刻不經意的時候,告訴你,這些它還幫你記得。
就像二月裡那斑駁的風,還有倒影在你臉上的那抹剪影,都在無聲的記錄着彼此之間的感情。
所以,不必問他愛不愛你,只問在這時間中,他爲你做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