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柯以威的聲音一震,明顯的不可置信,“真的有了?”
“真的。”
很篤定的聲音,讓柯以威沉默了。
明曉殊覺得她這樣偷聽真的不好,他們說的也許是軍隊上的事,她還是回牀上繼續躺着好了。
可,手才按着門要悄悄關上,突然間,那道陌生的男聲又一次響起,“首長,也許她沒死,你,還要與明小姐結婚嗎?”
明曉殊的手一顫,整具身體頓時緊繃在原地,一動不動如木偶一樣的站在那裡,是小美的消息嗎?
她沒死?
那麼,如果這是真的,柯以威就絕對不必要與她結婚了,沒有誰比她更清楚柯以威的心底裡真正裝着的女人是誰了。
絕對不是她。
她不過是一個替身。
靜靜的聽着,這一刻,即便是不住的告訴自己偷聽是不對的,可是關係到自己,她已移不動腳步。
靜,讓人窒息般的靜,讓她想起了在草原上自己被那老大挾持着匕首抵在頸項上的感覺,那是毛骨悚然的感覺。
良久,就在她以爲柯以威不會回答了的時候,他的聲音沉沉響起,很低很低,彷彿在壓抑着什麼似的緩緩的道了一個字:“結。”
只一個字,卻讓明曉殊頓時就感覺到了柯以威心底上的那份沉重,他先是猶豫了,卻還是決定了要與她結婚。
既是這樣,又何必要結呢。
她站在那裡閉上了眼睛,彷彿也感染到了柯以威的沉重似的,整顆心都是一片刺痛。
“首長,那今天的行程……”
“除了去民政局領證,其它的如常進行,七點鐘,我會帶她去醫院。”
心,簌簌的發顫,她和洛北南,差的就是那個證還有一場婚禮,呵呵,如今,柯以威倒是比洛北南要好一點,雖然沒給她法律的保證,但是,至少他還會給她一場婚禮。
呵呵,真好。
真好呀。
她答應的結婚的婚禮果然就是一個兒戲。
輕輕的一笑,手已然無聲無息的扣上了那道門,什麼也不想聽了,聽了,徒讓心底添睹罷了。
躺回在牀上,人已經徹底的清醒了,門開,柯以威走了回來,就在她的身側坐下,也凹陷了一小圈牀墊,那帶着薄繭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臉頰,“怎麼不睡了?”
明曉殊知道,是她的眨動的睫毛泄露了一切,有時候,想掩飾也掩飾不了,她倏的睜開了眼睛,對上了柯以威黑白分明的灼亮的眼眸,輕輕的一笑,然後伸手一樓一擡身子,就摟住了柯以威的脖子,頭趴在他的肩膀上,目光所及就是臥室的那道已經被關嚴實了的房門,門外,那個人應該是已經走了,“帥帥,今天,真的要結婚了?”
“嗯。”
手,摟得越發的緊了,臉上都是笑意,她覺得她的心已經在開始千瘡百孔了,她好累,卻又不知道要怎麼去反對這個救了他兩次的男人,於是,她微笑而語:
“可我覺得今天不好?”
“爲什麼?”揚眉反問,柯以威的氣息盡數的噴吐在她的臉上。
“你沒聽說過嗎,結婚的前一天新郎和新娘見了面不好,會不吉利的。”明曉殊輕笑而語,這傳言,從古至今都有,她也沒亂說。
“狗屁,我不管。”卻不想,柯以威居然兩字爆粗,“今天,我一定要娶你。”
眸眼閉上,他卻看不到,明曉殊痛苦的抿了抿脣,她勸過了,他卻還是要結婚。
她突然間覺得這樣和他結婚,與和洛北南在一起,其實,也沒什麼兩樣。
終究,是不會幸福的。
“呵,奶奶開心就好。”只要一場婚禮就好,證不證的真的沒意義了,沒有心,那個東西有等於無,“什麼時候去看奶奶?”
“你起牀,咱們就走,然後去拍婚紗照,拍好了就去酒店。”
果然是首長,雷厲風行,也把什麼都安排好了,一切,都如他所說,除了去民政局,都會在這一天裡緊湊的完成。
一直掛在男人脖子上的手緩緩鬆開,散亂的發證明着她絕對是才醒過來的,早就習慣了兩個人在早上這樣的相見,明曉殊淡然的起身,洗漱,然後換好了衣服走出洗手間時,小廳裡,柯以威已經一身西裝氣宇軒昂的等在那裡了,手遞給她,“走吧。”
他的臉色沒有蒼白,身體也不再發燒,那蛇毒,於他根本就是小兒科,經過了一夜,就彷彿他從來也沒有被蛇劃傷過似的。
ωwш▪тт κan▪¢ o 手,落在他的手掌中,厚實,溫暖,可,那份厚實溫暖卻怎麼也傳達不到她的內心深處,一級一級樓梯的走下去,小小的出租樓,但是今晚,就會成爲她和柯以威的新房。
不知道是怎麼出去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坐上他的車的,但是現在,已經已經就要到醫院了,她見過柯以威的奶奶,只一次,還是奶奶睡着的時候,奶奶醒着的時候,她從沒有見過。
下了車就上電梯,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緊張,那隻男人的手一直緊緊的握着她的,“別擔心,奶奶真的很喜歡你的。”
她沒吭聲,只低頭看着電梯裡兩個人斜映在一起的影子,她有奶奶的喜歡,卻沒有他的喜歡。
電梯停了,徐徐踏出,這一天裡的第一件事,便是來醫院裡見奶奶,也是在這家醫院裡,曾經,她陪過洛北南。
到了,柯以威推門的剎那,她深吸了一口氣,奶奶聽到了開門聲,爽郎的聲音便從病房裡傳過來,“以威,快讓我見見小美,呵呵,晚上你們的婚禮我也要出席,來來來,我看看。”
手被輕扯,一步一步的走進病房,明媚的陽光下,老人家笑呵呵的看着她,“真俊呀,跟照片裡一樣,我批了八字,與以威的八字最合了,以後,以威就再也不必一個人了,過來奶奶這坐,讓奶奶好好看看你。”
聽到八字,她的脣角幾乎抽搐,這樣的東西她從來不信的,可是老人家信。
乖乖的坐在奶奶的牀沿上,手被奶奶有些蒼老的手握住
,“瘦呀,這孩子太瘦了,以威,以後你要好好照顧她,不許她再這樣瘦了。”
明曉殊有些不好意思了,長這麼大,第一次有老人家這樣的關心她,“奶奶,我不瘦的,這樣剛剛好。”
“胡說,奶奶說瘦就瘦,一點肉感都沒有,小美,從今天開始每頓都要給我加餐,不許再挑食了。”柯以威卻霸道的順着奶奶的杆子往上爬了。
她吐了吐舌,很乖很乖的道:“好。”
“這丫頭性子真好,怪不得能讓以威相中呢,來,我知道你今天忙,什麼都趕時間,可是以威要出任務沒辦法呀,後面我不打擾你們,好好的辦婚禮,但是奶奶要送你一個結婚的禮物。”老人家說着,手便掏向枕頭底下,很快一個絲帕子拿在了手中,一點一點的展開來,居然是一個通體翠碧的翡翠鐲子,奶奶執起她的手,親自的給她戴在了手腕上,如雪般的皓腕被那翠綠色的鐲子襯得更加的雪白,“好看,丫頭,這鐲子柯家一輩只傳一個媳婦,好生的戴着,奶奶不會虧待你的。”
明曉殊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明知道柯以威真正喜歡的是誰,但是這一刻,要讓奶奶安心,那鐲子便就這般的戴在手腕上,一直到離開奶奶的病房,都不曾摘下過。
可,當坐進柯以威的車,她低頭看着自己的手腕,還是硬生生的摘了下來,“帥帥,這個給你,由你保管比較好。”若是將來真正的小美回來了,他就送給那個他喜歡的小美吧,不是她的東西,他不要。
卻不想,柯以威卻一把抓住她的手,重新把那鐲子戴在她的手腕上,“奶奶給你的就是你的,誰也拿不走。”
那小美呢?真正的小美呢?
她閉上眼睛,強壓住眼底的潮意,輕應了一聲,“嗯。”
卻那麼的沒有底氣,這樣的要結婚的一天,她的心底卻因爲早上聽到的所有而沒有了丁點的踏實感。
婚紗拍過,完全的是軍人的速度,她終於知道了首長的名字的所謂的意義了。
快。
超速度。
拍完婚紗,簡單的吃過午飯,然後便留在影樓化妝整容,所有,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着,柯以威果然沒有提及去民正局領證的事,彷彿已然忘記了昨晚上答應她的事一樣。
忘記就忘記吧,這樣的時候,若是他真的帶她去領證,她也不想去了。
安靜的坐在椅子上,任由化妝師把她一點一點的變成一個絕對的新娘子,鏡子裡的她越來越美,白色的婚紗襯着她格外的優雅,清靈。
化妝室的門就在這時被突然間的推開,鏡子裡,一臉蒼白的洛北南氣喘吁吁的站在她的背後,一雙眼睛灼灼的看着鏡子裡的她,“曉殊,你真的要嫁給柯以威?”
這樣的幾天,她以爲她已經忘記了這個男人了,已經滿心裡的都是那個只愛小美的柯以威了,可當洛北南出現的這一瞬間,她的心顫了又顫,眸光定定的落在鏡子裡的男人的臉上,他的臉色真的不好,“是的,北南,我決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