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很痛。
不過這沒什麼,再痛也痛不過亮亮給她的那一刀吧。
手拄着地吃力的站起來的時候,柯以威的那部車正在馬路上劃過一道道的火星,他在急剎車。
“咔……咔……咔……”連着幾聲,車子終於停了。
明曉殊聽到了,卻象是沒感覺似的,轉身,朝着與他的車相反的方向踉蹌的走去,有時候,她很倔的,倔的十頭牛也甭想拉回去。
她可以有情,卻不可以沒了自我,那樣,她自己都會鄙視自己的。
一生,錯過一次就夠了,她不想再錯第二次了。
奶奶現在很好,讓聖小美站在柯以威的身旁去看奶奶吧,也許,奶奶也知道柯以威真正喜歡的就是聖小美呢。
她這個假的是該退場的時候了。
她走不快,腿不對勁了,好象是崴了,所以每走一步都是痛,太是痛了。
“明曉殊,你給我站住。”
不站,他喊他的,她走她的。
不管他追不追上來,她都是能走就走,能逃他多遠就多遠。
只要有一線希望,這份初衷就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Shit!”男人一聲低咒,伴着的是他風一樣的速度,柯以威不過是瞬間就追上了她,猛的一扯她的肩膀,讓她不得已的只有迴轉身而面對他,“怎麼,你現在就是死也不想跟我回家了?”
呵呵,那不是她的家,“我記得你所有的好,但是,那不是我的家。”
“誰說不是的?”
“我,還有你的所作所爲。”沒扯證就不是她的家,她現在,受法律保護的是單身,而不是他們虛僞的婚姻,倔強的看着他,她不想改變初衷。
“如果有證,那就是你的家了?”他忽而看着她的眼睛恨恨的說道,彷彿,要看進她的內心一樣。
“呵呵,是呀,不過,我不喜歡後補的。”
“那你現在,要去哪兒?”
“回我的小窩,還有,我累了餓了,我想吃飯想睡覺。”
“在哪兒?”
“我不需要你送,我不稀罕。”憑什麼跟她發火呀,她纔不要呢,他越火,她也越火大,就是想要跟他對着來,不是隻要他一個人痛快吧,她也需要,她憋着好久的心了,太委屈了,先是洛北南,現在又是他了,她真的不願意了。
“行,我不送你,不過,再你回去你的小窩前,你務必要跟我回家一次,一次就好,進去我只要一分鐘,然後,你愛去哪就去哪,我絕對不攔你。”
“你要幹嗎?”讓她回去一分鐘幹嗎?她迷糊的看着他,猜不出來這男人心裡在想什麼。
“到了你就知道了,反正,我說什麼你也不信,是不是?”柯以威的眼底閃過一抹痛苦,原來他在她眼裡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呀,好象是人渣一樣,甚至,可能連原來的洛北南的一半都不如,怎麼會這樣?若是真這樣,他做人豈不是太是失敗了?
“一分鐘……”她玩味着這個
時間,然後,明亮的眼睛直視着他,“你會說話算話?”
“是。”好歹他也是一個首長好不好,他拿得起放得下,豈會說了不做呢,但是這會兒,他有些後悔之前做了沒說了。
“我不信。”
“你要怎麼才能信?要不,我叫來洛北南,等你回了家一分鐘後,我就讓他帶你走?”柯以威真氣了,口不擇言的道。
“你……”明曉殊的脣顫抖着,她要是早想回到洛北南的身邊,也不用他現在這樣在大街上對着她吼了,真的不用的。
眼看着她受傷的眼神,柯以威的心底驟然一痛,他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但是現在,他一定要帶她回去,“刷”,一彎身就抱起了她,還是霸道和強勢,不管她怎麼踢怎麼掙都沒用了,而且這一次,他不會給她逃跑的機會了,萬事在他身上都是有一就不會再有二,剛剛若不是她不要命的行徑,他真的想不到她會那麼的想要離開他。
受傷了。
他的心受傷了。
強行的把她扣在了車裡,這一次,無論明曉殊怎麼去解安全帶,無論她怎麼去推那扇車門都沒用了,若是他不出手,她再也下不了車。
車子,疾馳向他們兩個人的小家,明曉殊在努力了很久之後終於認命了,她是真的逃不脫了。
冷沉着一張臉,柯以威把車開到了最快,快的,讓她甚至看不清楚車窗外飛馳而過的景物。
空氣中,有股子沉悶的味道,沉悶的讓明曉殊要發瘋了。
緊咬着脣,她乾脆的閉上眼睛,不看他,也不看這個世界了。
又或者,她被這個世界給遺忘了。
終於,就在她覺得要窒息了的時候,車速緩了下來,緊接着,就停在了小樓下。
那樣的破舊的小樓前,停着他那輛拉風的蘭博基尼,再配一個那樣拉風的車牌,每每經過的人幾乎都會佇足停下來觀看一番。
柯以威先下了車,拿着鑰匙纔開了她這邊的車門,可見,他現在有多麼的防範着她。
安全帶也是鑰匙解開的,那“咔”的一聲才響過,他就抱起了她。
她掙扎,但是沒用。
常年的特種兵的訓練生活讓她的動作在他的眼裡根本就是小兒科一樣。
抱着她快步的就進了小樓,身後的門鎖“哐啷”一聲合上,明曉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他身上,帶着一股淡淡的汗水混合着男人味的味道,那是她所熟悉的,而,更讓她熟悉的是他抱着她的感覺,一切,就象是她第一次來這裡時一樣的。
但是現在,他身上又多了一種氣息,那是一種與以往絕對不一樣的氣息。
怒氣。
他在生氣。
這個時候,她說什麼只是會惹火他罷了,但是讓她對他示弱,她也不想,於是,乾脆的就一句話也不說,只靜靜的由着他抱着她上了一個個的樓梯。
六樓,不算很高,卻也絕對的不矮,每一次她從樓下到樓上的一路上,她都會不
由自主的疑惑,疑惑他爲什麼會一直的住在這幢小樓裡,但是,他從沒有對她說過原因,而她,也便配合的不問,兩個人之間彷彿形成了某種默契,他不說,她不問。
然而現在,她突的覺得有什麼不對了,他的不說,那便是一種變相的隱瞞。
至於隱瞞着什麼,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不過了。
或者,就與聖小美有關吧。
柯以威還是如履平地一般,抱着她一口氣就到了六樓,窄窄的走廊裡陰沉沉的,夜色籠罩四周,讓明曉殊的心只突突的跳動着,有一點慌,有一點怕,似乎,他從來也沒有這麼的發怒過,即使他不說話,她也感覺到了。
明曉殊被放在了門前,果然,他是絕對不用怎麼費心去掏鑰匙的,一彎身,就從門縫底下找到了鑰匙,然後,開門。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相當的熟練。
那時,他說這鑰匙是給她留的,卻不想,一直留到現在,她走了,她說分手了,他也一樣的把鑰匙留在這門縫下面。
門開了,黑洞洞的房間裡什麼也看不清楚,他扯着她就進去了,伸手按開了小廳裡的燈,然後,走進了臥室,身後的門“嘭”的一聲合上的時候,震得她的小心臟都是一個疼呀,很疼很疼,彷彿,她做了什麼壞事似的。
柯以威還是不說話,臥室裡的牆壁燈亮了,她清楚的看到他額頭上的汗珠,那是抱着她上來時因爲運動加速而產生的吧。
抿着脣,他不說話,她也不說。
她站在臥室裡,他卻大步的走到了一旁的櫃子前,彎身打開了最下面的一個抽屜,然後,在裡面翻找着什麼,一會兒的功夫,兩個小紅本本就拿了出來,她沒見過的,她也沒去注意過他這房間裡有過什麼,但是這會,看着那兩個小紅本本,她的心跳開始加快了,難道,她當時聽錯了?難道……
她不敢想了。
柯以威朝着她走了過來,伸手一推,推着她一個趔趄的就坐到了牀上,一個不穩,差一點就如不倒翁般的倒下去,可是,這樣的一刻,她絕對不能倒在這臥室裡的牀上,不然,那種感覺會怪怪的,一定很怪,她可不想柯以威站在牀前居高臨下的看着倒在牀上的她。
勉強的坐穩,柯以威手裡的兩個小紅本本就朝着她身旁的牀單上狠狠的摔了過去,“你看看,這是什麼?”
簡單一句話,她的身子開始顫抖了,但看着那兩個小紅本本上的燙金的‘結婚證’三個字,她徹底的怔住了。
果然是。
一點都沒差。
他什麼時候去辦的?難道他一個人也可以辦成?
可是隨即的,她就知道自己這樣的疑惑是傻了,以他的身份,就連張市長都給他面子呢,更別說是民政局找人給扯一個結婚證了,只要他一個電話,人家一定給他好好的辦過來,至於她,去不去都沒關係,他是什麼人,是首長呢,認識他的人,都是叫他首長的。
臉紅了,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看來,真的是她錯怪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