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看着寒夜,目光堅定:“君家的世界就是你的世界。我不想了解君家,我只想了解你。我想知道,我的男人每天在幹什麼,心裡在想什麼。我不僅想和我的男人有福同享,還想和我的男人有難同當。”
寒夜被小五的話感動,傾身親了一下小五的額頭,嚴肅的脣角也微微勾起:“好,那我們就一起打開它。”
寒夜和小五的手一起伸到盒子上,輕輕將盒子打開。
盒子裡裝着兩個牛皮紙文件袋,都用蠟封着口,也分別做着標示。第一個文件袋很厚,上用毛筆正楷寫着,廉家後人啓。第二個文件袋略薄一些,上面也是用毛筆正楷寫着:君主親啓。
寒夜沒有看第一個袋子,直接用裝潢刀將第二個文件袋上的封蠟切開。裡面是一個黑色封皮的筆記本。
寒夜知道,這個筆記本也許就是潘多拉的盒子,會爲自己揭開一個廉正眼中的君家世界。因爲廉正是除了君主的管家,接觸君主最多,在君家呆的時間最長的人。
寒夜拿起筆記本,翻開第一頁,是廉正用很鋼筆寫着一些初到君家醫院的感受。那時候的他才三十歲,六幾年。中國內地正飽受自然災害,溫飽都成問題的時候,君家卻是過着奢靡王宮一樣的生活。
廉正開始在君家醫院只是打下手,一直到寒夜的爺爺上位的時候,才做了醫正,真正伺候君主。所以,這日記的前邊部分並無什麼,後面做了醫正,見了多了,經歷的多了,記錄的也就多了。
寒夜和小五頭挨頭看着,一頁一頁翻着。就好像是經歷了君家一場波瀾壯闊的史詩。有讓人感動的,也有讓人唏噓的,更有讓人森寒的。
一本日記看完好一會兒,小五的心還不能平靜。
“寒夜,君桓真的做了那麼多壞事麼?”小五抖着聲音問:“這上面寫,你的父親是被毒死的,廉正看出卻不敢說出。這個難道也是君桓所爲麼?”
寒夜鋼牙暗錯:“君桓因爲自身缺陷,不能人道,就使用邪術,想要恢復男人的功能。他爲此殘忍的殺了很多人。我父親知道這事後,出面阻止君桓,最後被君桓毒死。可惜,我也是最近和孫逸塵調查君桓才知道這些。那些年都將君桓當成是父親一樣的存在,想想就恨。”
小五緊握住寒夜的手:“你當初也是被矇在鼓裡,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寒夜點頭,又說道:“從廉正的記錄上看,君家真的有一幅畫像,畫中的人和你母親容貌相似。”
小五皺眉:“如果那畫像上的人就是婆婆,時間也不對啊。你爺爺在位的時候,到處找畫像上的女人。可是如果那麼算,婆婆豈不是有七八十歲了?”
小五覺得這不可能,寒夜也覺得這不可能。但是兩人又都親眼看到母親沒什麼老態。
小五不自覺的抱着肩膀打個寒戰。這世上難道有不會衰老的人?
“寒夜,你知道你母親的身世麼?”小五小心問一句。
寒夜搖頭:“我母親的身世確實是一個謎。按說她嫁到君家,入了族譜,就是有身世記錄的。我曾經看過君家的族譜,但我母親那一欄是一片空白。小時候,也不曾聽我父親說過隻言片語。”
小五暗暗抽一口冷氣,婆婆的身世越發的破朔迷離起來。忽的想到什麼,轉頭問寒夜:“這上面記錄,你有躁狂症?”
寒夜面對小五的咄咄眼神,不自然的輕咳一聲:“那個……以前有,但是自從帶了臭臭後,什麼症都沒了。”
小五咬了一下嘴脣,說道:“我以前寫文的時候,看過一些心理方面的書,知道躁狂症患者很容易因爲一點小事被激怒,發起火來自己都控制不住。那時候你動不動就吼我,就打我,就罵我,其實是犯病了?”
寒夜將小五抱在懷裡,愧疚的很:“那時候有一些是犯病了,有一些是因爲吃你和祁鈞庭的醋。傷害你後,其實我也很難受,但是又忍不住。”
小五拍着胸口:“躁狂症患者控制不住怒氣,殺人都不犯法的。我很慶幸,活下來了。”
寒夜收緊了懷抱:“躁狂症的世界是沒有彩色的,只有黑和白。這是君桓十幾年給我嚴苛訓練的後遺症,讓我對周圍的一切都沒有希望。你的出現,給我的生命增添一抹彩色。我拼命抓住,小心翼翼,給你囚禁起來,只讓我一個人看。心理過於偏激,就用錯了方法。一步錯,步步錯。”
小五擡頭,親了一下寒夜的下巴,動作輕的似水流過。
“我今天若不是看見廉正記錄這些,你是不是還不會跟我說這些?你成天說我傻瓜,我看你纔是傻瓜,有病就要治啊,還裝什麼英雄。”
寒夜低頭在小五的額頭也印下一吻:“你和臭臭就是我的藥,現在藥到病除了。”
小五勾脣笑了,笑了一會兒又深深皺起眉頭:“我們看完了這個記錄,寫的最多的就是君桓的惡行,簡直就是惡貫滿盈。但是上面只記錄母親是被藥控制,被什麼藥控制和怎麼解除控制也沒說啊。”
寒夜沉聲說道:“想來,君桓那時候是防着廉正的,所以廉正知道的內情也不多。現在,只能看大維在乾宮是不是能找到一些線索了。”
寒夜將那筆記本鎖在書櫃的暗格裡,然後將另一個牛皮紙袋放進盒子,拿着起身:“時候不早了,我們下去吧。”
小五點頭,和寒夜十指緊扣的下樓。
當兩個人沒有隔閡的坦白,便會不由自主的靠近。小五在決定看盒子裡東西的時候,便已經打定主意,和寒夜信任到底,不離不棄。
寒夜在樓下的小休息廳找到廉宏,將那個盒子交給他:“屬於我的那一部分我看了,這些是你的父親留給你的。”
廉宏謝過,雙手接過盒子,當着寒夜的面打開。
厚厚的牛皮紙袋子裡裝的是一大疊手寫醫藥心得。廉正出身中醫世家,君家又有很多未見世的醫學古典,藥典。所以,廉正苦心鑽研幾十年,留下這樣一疊手稿。
廉宏隨手翻開幾頁紙張,激動的難以自制。父親給他留下的是最珍貴的東西。更是給中醫界留下了最最值得收藏的東西。
“廉宏,我母親情況如何了?”寒夜在廉宏重新蓋上盒子的時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