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侍衛被踹的退後了幾步,眼裡卻是死水一樣沒什麼波動,只是垂着腦袋,一言不發。
王大人哼了一聲,就氣勢洶洶的轉過頭,指着裴釗道:“你,上去給我殺了這個車伕!”
青衣侍衛擡頭,淡淡的看了一眼裴釗,就緩緩地走了過來,一步一步的跨着步子,明明沒有腳步聲,那腳踩地的節奏卻宛如一把錘頭敲擊在人的心頭,叫人不寒而慄。
裴釗看着這個青衣侍衛,不由得心裡一驚,這人好凌厲的氣勢!
真正的高手,不是隨時隨地都帶着一股子殺氣和煞氣,而是眼神裡對於生命的漠然,還有收放自如的氣勢。看這青衣侍衛走路的步調,就知道他不是個好對付的。
當即就握緊了手裡的劍柄,眼神緊緊地盯着青衣侍衛。
裴鈺也感覺到了危險,他們這些人,對於危險的感知能力十分強,雖然眼前這個青衣侍衛面目並不出衆,身形也不是特別高大,渾身沒有一點氣質,屬於那種放在人羣中就找不出來的類型。可往往正是這種人,才最爲可怕!
她暗暗的看了一眼四周的侍衛,都不像是普通的官差,大概都是跟着這個青衣侍衛練過的。於是心裡就提起了十分的警惕,與裴釗背靠背站在一起。
青衣侍衛微垂着腦袋,在距離裴釗裴鈺還有幾米遠的地方停下,裴釗和裴鈺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
下一秒,“噌”的一聲寶劍出鞘的聲音響徹耳畔,卻是不等衆人看清,青衣侍衛就持着有巴掌寬,比半人高的劍砍了過來。
是的,就是砍,根本不帶一絲花招!直接就是簡單粗暴的動作!
圍觀羣衆嚇得啊啊啊的亂叫,不一會兒就跑沒影了。他們是想看看有沒有人能夠收拾王大人這個狗官,哪知道這個青衣侍衛就要殺人了!要是不跑快點,誤傷了自己怎麼辦?還是逃命重要啊!
裴釗渾身氣勢暴漲,貫注着內力把手上的利劍朝着青衣侍衛殺過來的巨劍格擋過去,兩把劍乓的撞在一起,嘶啦一聲竟是拼出了火花!
青衣侍衛卻是沒有驚訝裴鈺能和他槓上一招,只是巧妙的避開了裴釗借力打力的攻勢,斜斜錯開裴釗的劍,在平地一點就翻身到了半空,手裡舉着巨大的劍就朝着裴釗劈頭砸了下去。
裴釗反應也不慢,旋身就飛上半空,“哐”的一聲悶響,竟是青衣侍衛的劍氣把堅硬的石板都震裂開了。
裴釗冷冷一笑,手裡的劍卻從一把變爲兩把,左右手都揮着見,直撲青衣侍衛的面門而去。
青衣侍衛靈活的彎腰避開,在半空中詭異的翻了個跟頭,一瞬間就如同一隻飛梭一樣,旋轉着身子直線一般的襲來。
半空上面的兩人打得難分難捨,下面的官兵也不甘示弱。
三四十人的官兵分爲兩隊,一羣圍攻裴鈺,一羣圍攻童曉冉的馬車。
夜色守在馬車旁邊,眼神微冷,這些人膽子也太大了,她還是頭一次見着這樣沒腦子的,一上來什麼也不問清楚,就喊打喊殺的!
既然他們找死,也不要怪她欺負人!
身姿矯健的夜色在官兵中揮舞着手裡的長劍,劍尖所向,必死一人。那張臉上卻什麼表情也沒有,宛如天生的殺神。
無視外面乒乒乓乓的刀劍聲響,童曉冉在馬車裡悠然自得的坐着,沈墨辰倒是有些驚奇,問:“你不害怕嗎?”
童曉冉挑挑眉,紅脣一勾,揚起好看的弧度,眼睛直視沈墨辰,反問道:“爲什麼要怕?!你難道怕死人?!”
沈墨辰:好吧,是他想多了!他的姑娘果然與衆不同!女孩子碰到這些不應該是哭的花容失色,然後撲到男子懷裡求保護,求安慰的嗎?
見沈墨辰抿脣不說話,猜測他可能是覺得自己不是軟妹子,童曉冉登時脾氣就上來了,冷冷地說:“怎麼,沒見過本少這麼膽大的?”身體前傾,臉湊近了沈墨辰幾分,突然邪邪一笑,伸出嫩白如蔥的手在沈墨辰眼前一晃,“本少,手裡可沾了不少人命呢!怎麼,你怕了?!”
少女打扮成紅衣墨發玉冠的少年,特意畫粗了的兩道黛眉給那張臉上多了幾分英氣,卻是這樣一笑,脣紅齒白,星眸如水,魅惑的風情足以顛倒衆生。
沈墨辰幾時見過童曉冉這樣邪魅的笑容,魂兒都被勾走了,愣愣地看着童曉冉,一雙清亮的墨眸裡幽深的如同漩渦。
童曉冉很滿意他花癡的樣子,作死的揚起巴掌拍了拍沈墨辰的嫩滑的臉頰,卻被沈墨辰一把捉住了小手。
童曉冉挑挑眉,“怎麼,想吃本少豆腐?嘖嘖嘖,沒想到你居然好男風!真是可惜了!”
見她最近嘴裡是越來越沒有遮攔,沈墨辰抿脣看了童曉冉一眼,手心裡微涼的小手滑膩的觸感像是一隻小蟲爬進了心口。
童曉冉正想掙開他的手,卻見他猛然低下頭,接着食指上就有溼熱溫軟的感覺。
這這這……他居然把她的手指含在了嘴裡?!
真是太可惡了!
過分!
不知羞恥的老男人!
“死流氓!給本
少放開!”童曉冉騰出左手,啪的一巴掌打在沈墨辰臂上。
沈墨辰緩緩擡起頭,蒼白清雋的臉上沒什麼表情,耳尖卻是紅紅的。他真不是故意的,他不知道爲什麼鬼使神差的就含住了她的手指。
好羞澀啊!好想捂臉!
童曉冉抽了抽自己還被沈墨辰握住的手,臉色沉沉,可惡的登徒子!老流氓!
沈墨辰卻是不放,穩穩的把童曉冉的小手捏在手心裡,嘴角微不可查的帶着柔和的笑意。
蹭蹭蹭的,車廂裡氣溫節節高升。
沈墨辰只覺得滿車廂都是粉紅泡泡~
車廂裡的兩位大爺還在打情罵俏,外面的人可就不好過了。
從兩方交戰開始,不到半刻鐘的功夫,裴釗就現了敗勢,在青衣侍衛一招比一招更爲凌厲的攻勢下,只能步步防守,完全沒有反擊的機會。
裴鈺着急的不行,快速的就放倒了四周的官兵,但只是讓他們受傷,並沒有真正要他們的命。
夜色就簡單粗暴的多,一劍下去就是一條人命。
偏偏那位穩坐在高頭大馬上的王大人還蠢蠢的在那裡叫囂:“殺啊!給本大人殺了這幾個小子!”
“把馬車給我砍了!老子倒是要看看裡面坐的是何方神聖,竟然敢不給我王健面子!”
夜色冷冷掃了一眼自稱王健的蠢貨,隨手收拾掉身邊的幾個小嘍羅,飛身而上,就把王健拉下了馬。
王健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只覺得眼前一花,腳就落了地,嚇得魂都散了一魄。但這麼多年來的作威作福讓他很快就恢復了底氣,叫罵道:“哪個不長眼的,敢冒犯大爺我!”
夜色一把利劍橫在王健的脖子上,冷笑一聲,“王大人可真是好威風!”
脖子上冰涼的利刃劃開了嫩薄的皮肉,一股火辣辣的疼痛霎時傳進了中樞神經,王健“哇哇哇”的大叫起來,“放放開!好漢可別亂動手,刀劍無眼,刀劍無眼啊!”
夜色鄙夷的看了一眼嚇得臉色蒼白的王健,手指了一下激烈纏鬥在一起的裴釗和青衣侍衛,“叫你的人停手,不然,可不要怪小爺的刀子鈍,一個不小心,割破了大人的喉嚨就不太好了!”
王健立刻就放開喉嚨,大聲吼道:“住手,都給本大人住手!”
他本來就是個大嗓門,此時受到驚嚇,叫聲更是大的刺耳,夜色皺着眉頭,滿臉的不耐煩。
那些官兵和青衣侍衛一聽,立刻就停下動作,手裡卻是握緊了武器,不敢鬆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