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雖然離尚京比較近,但卻只是一個小城,也沒什麼景色可以欣賞的,因此童曉冉他們決定還是早點起程。
早飯之後休息了片刻,一行人就再次踏上了遠遊的路途。
和之前一樣,童曉冉和夜色、裴鈺乘一輛馬車,沈墨辰和南辭兩人乘一輛馬車。
沈墨辰心裡是極爲不樂意的,當然,依着他的性子,他的不高興自然是赤裸裸的擺在臉上的。
本來他話就不多,只是對着童曉冉的時候喜歡多說幾句,如今連童曉冉的面都見不着,只知道她在前面的馬車裡,他怎麼可能有心思跟南辭講話?!
害得他不能和童曉冉坐一輛馬車的就是南辭好不好!
說什麼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符合禮儀,可那是馬車,哪裡是屋子?!分明是強詞奪理!哼!
早知道他就應該一直躲在暗處,晚上等着夜探閨房就好了,哪裡用的着受這檔子氣?!
雖然他沈墨辰並不懼怕誰,可南辭於他而言,畢竟是一個有恩情的長輩,所以他也不得不尊敬南辭。
沈墨辰不找南辭說話,南辭也不會主動找沈墨辰說話,心裡也是嗝應的不行,萬萬沒想到,他五十多歲的高齡才得了這麼個徒弟,卻發現沈家小子竟然喜歡他徒弟!真特麼的驚悚!
別以爲他老了就能把他不當回事,只要沈墨辰敢亂來,他有的是法子對付這小子!
南辭和沈墨辰之間的暗流童曉冉自然有所察覺,只是她從來不是一個好奇心重的人,也不是一個自作多情的人,所以也不會去考慮他們兩人之間的怪異是爲了什麼。
不得不說,童曉冉這樣清奇的腦回路令人髮指,一般人都是心裡暗自推敲計較一番,理清事情這樣或是那樣的緣由,她卻是所有與她無關的事情她都不管。
在她的認知裡,世界上的事情只分爲兩種,一種是與她有關係的,一種是與她沒關心的,她的界定十分鮮明。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所以,不論發生什麼,只要不冒犯到她,她是不會管那麼多的。
馬車一路穩穩當當的前行,雖然平城不大,可也是有些人氣的,車窗外小販的叫賣聲,婦女孩童的鬧騰都鑽進車廂裡來,透過青色棉布厚窗簾還可以看到外面大街上熱鬧的景象。
“喂喂喂,讓開,前面的人快閃開!”一個五大三粗腰膀滾圓的男子騎着黑色的高頭大馬急速馳騁在街道上,馬鞭抽的啪啪作響,更是撞到了不少的小攤,一時間熱鬧的街市亂成一團。
那高頭大馬上的男子卻是極其得意的模樣,吼的更加起勁。
裴釗眼裡閃過一絲厭惡,想要出手教訓這個囂張跋扈的人,
卻想到自己跟在童曉冉身邊,最重要的是保護童曉冉的安全,遇到這樣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於是他就默默的地把馬車往街道的右邊移了移,避開奔馳而來的黑馬。
裴鈺和夜色武功高強,耳力也優於常人,在馬車裡也聽到了這囂張的聲音,不由得有些火大,掀開簾子往外頭看去,隔得遠遠的,看不清人臉,只見那人騎着馬兒在大街上橫衝直撞,極其蠻橫,周邊的老百姓都是憤憤地神色。
裴鈺當年本就吃過苦,如今見了這樣囂張跋扈的人,馬上就恨恨地說:“這人也太囂張了!青天白日的就敢在大街上騎馬,還弄壞了不少商販的東西,真是可恨!”
童曉冉淡淡擡了眸子,勾了勾紅脣,“這樣的囂張也算不得什麼,終歸是小家子氣罷了。真正有錢有勢的人,斷不可能教出這樣的蠢貨!”
裴鈺還是一臉的不平,氣呼呼的說:“可他也不該這樣啊!真想收拾這混蛋一頓!”
童曉冉冷冷地看了一眼裴鈺,嘴角勾起一抹笑,“怎麼?你不服氣?人家做什麼與你何干?你有什麼能耐去管?!憑什麼去管?做人不要多管閒事!便是喜歡管閒事,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重!要是閒事沒管成,卻把自己搭進去了,那就有好戲看了!”
這一番話說的是極其不留情面,夜色聽了都暗自爲裴鈺捏了一把汗。
裴鈺也漲紅了臉,好半天才訥訥的說:“屬下受教了!”她是跟着童曉冉出門的,使命就是保護童曉冉。方纔的事情確實是她糊塗了,那人是什麼背景什麼來歷她都不知道,怎麼能想着去多管閒事?如果暴露了童曉冉的行蹤,罪過可就大了!
童曉冉掃了她一眼,便閉上眼睛,靠在軟軟的枕頭上假寐。
卻是在這個時候,馬車猛地前傾,馬兒嘶鳴一聲才停了下來。
突然的狀況讓童曉冉沒有反應過來,嘭的撞到了車廂後壁上,後背一陣鈍痛。
夜色和裴鈺也被突如其來的狀況打了個措手不及,狠狠地撞在了車壁上,卻是第一時間就上來查看童曉冉的傷勢,見她安然無恙這才放心。
童曉冉正想問外面是怎麼回事,就聽得外面一男子中氣十足的哈哈笑着說:“喲,小子你身手倒是不賴嘛!你這車伕看着面生的很,怕不是平城人士吧?!車上的人給本官下來!最近壞人多得很,本官要保證平城百姓的安全!”一席話說的冠冕堂皇,那些百姓卻是滿眼的鄙夷,想罵又不敢罵,只得氣呼呼的憋着怒氣。
裴釗驚魂未定,裡面坐着的是主子,萬一出了什麼事,他怎麼擔待的起?看着面前這五大三粗的身着官服的漢子,不由怒氣橫生,立刻就冷冷地說:
“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讓我們少爺下來?!”
方纔這個男子在市集上橫衝直撞就不說了,他特意把馬車往另一邊移了移,這人卻突然騎着馬衝過來,要是他沒來得及拉住馬兒,現在指不定是什麼後果!
童曉冉一聽,就知道又是遇上找茬的了,卻是沒有理會,她要看看裴釗怎麼處理。
裴鈺聽見那人如此囂張,也十分的生氣,扭頭就對童曉冉說:“主子,屬下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童曉冉點了頭,裴鈺才一把掀開簾子下了馬車。
後面一輛馬車裡坐着的南辭和沈墨辰也聽到了動靜,沈墨辰連忙就下車了,他倒是要看看,誰這麼大膽,敢對着童曉冉大吼大叫!
沈墨辰擡眸,只見一個身着暗紅色從五品官服的老大粗騎坐在黑色的馬上,高昂着頭顱,手裡拿着馬鞭,看起來倒是威風的很。一看就知道是作威作福慣了的。一個蠢貨罷了,就留給裴釗收拾,他可不是什麼蠢貨都要理會的!
沈墨辰走到童曉冉的馬車旁邊,直接就掀開簾子進去了。
那人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車伕都敢這樣橫的跟他說話,他還沒讓人把車伕抓起來呢,這裡又來了一個大膽的男子,居然看都不看他一眼就直接鑽進了馬車。他深深地感覺自己的尊嚴被冒犯了,於是咧嘴就罵道:“你一個小小的馬伕也敢跟本官叫板?!真是反了!車上的混球,給老子下來!還有剛纔進去的那個小白臉,也給老子下來!”
童曉冉冷冷地聽着,卻並不下車。狗亂咬人,她何必去跟狗計較?只要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把狗咔嚓了就可以了!
裴釗臉色有些不好看,直接拿着趕馬的鞭子就迎了上去,啪的一聲,兩條鞭子在空中交纏,破空的聲響極爲刺耳。只一招,就把那人手裡馬鞭給奪了過來,然後卷着那隻馬鞭就摔打在了那人的身上。
啪的一聲裂帛聲響,那人“啊”的慘叫起來,連忙捂住胸口,卻看見胸前的布料都被打裂開了,還傷到了胸上的肉,有鮮血沁了出來。
那人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在他的地盤上打他,和他叫板,還敢傷了他,馬上就氣沖沖的吼道,“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居然敢對本大爺動手!來人啊!給老子宰了他們!”
後面一隊士兵戴着佩刀咔咔的跑過來,拔出手裡的刀就把童曉冉的馬車附近給圍了起來。
一青衣侍衛走到黑馬旁邊,恭敬的說:“王大人,屬下來遲……”
話都還沒說完,那位王大人就一腳踹在青衣侍衛身上,罵罵咧咧的說:“你他媽還知道你來遲了啊!跑的這麼慢,跟娘們似的,是不是心裡咒着老爺我早點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