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當老爺怎麼又跪下了呢?本郡主還想着,你看着就是個慈善的好人,哪裡能做出來這種事情呢。你能那麼着急的趕來求罪,就能看出來你是個懂得分寸的,還爲本郡主挑了這麼多的珍寶,本郡主心中甚慰啊。”喬珺雲的話說的跟真的似地,但其中的諷刺之意,卻是讓當老爺臊的耳根子都紅了。
好傢伙,他自以爲算計的不錯,沒有絲毫推拒的表示願意奉上珍寶求得雲寧郡主饒恕,又將那些但凡不是正路子來的書畫都送到了雲寧郡主手裡來。簡直是一舉兩得,既能保住當家,又能免除了後患。
可卻至始至終都沒能想到,喬珺雲竟是早知此事,甚至很可能這一切都是她策劃的。心中驚怒的同時也不由得發涼,再次猜度起那個不爭氣的兒子,究竟是如何惹到了雲寧郡主——可不是嘛,如果只是言語得罪了一番,自然不可能換來雲寧郡主如此大力的謀劃打擊。但是如果真的將雲寧郡主得罪的狠了,嘉德再如何的膽大妄爲,也不會瞞下來等着報復的,他應該有這些分寸,而且雲寧郡主若是真的動怒,憑着她在太后與皇上面前的地位,哪裡能等到現在才動手呢?
喬珺雲看着當老爺的臉‘色’忽青忽白變幻個不平,覺得煞是有趣的問道:“當老爺怎麼不說話?可是心疼這些寶貝了?”
當老爺的嘴角硬是‘抽’了一下,僵硬的搖頭否認道:“郡主說笑了,草民奉上這些珍寶可是真心誠意的,能奉給您也是物得其所,草民哪裡會心疼呢。”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本郡主就放心了.......”喬珺雲長長的感嘆着,等當老爺雖是難堪但放鬆了一些後,她忽而又出其不意道:“本郡主猜猜看,當老爺之所以不心疼。是因爲這些寶貝對您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吧?也是,當家可是皇都內頗有名號的大商戶,奇珍異寶,想是並不缺的......”
當老爺差點就嘔出來一口血。這是掉進陷阱裡了?說不心疼,難道雲寧郡主還想從他們當家手裡得到更多的?
想到這兒,當老爺是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是抱着平息雲寧郡主怒火息事寧人的想法,但是絕對沒有將整個當家都賠進去的決心好不好?
送出來這些珍寶,就算那些古董字畫都是搜刮來的,但加上那些‘玉’石珠寶之類的,林林總總加起來少說也有數十萬兩了好不好?
見當老爺的眼神忍不住的‘陰’鬱,原本維持很好的表情也崩裂,喬珺雲才真正的‘露’出開心的笑容。她用茶蓋撇了撇茶杯裡的浮葉,聲音風輕雲淡。說的話卻讓當老爺的心中重重的被敲擊了一下:“本郡主呢,雖然不知道當家的底細,但要的也不多。如果你想讓本郡主不追究你兒子的過錯,乖乖奉上一半的鋪子房契以及一半的田地即可。”
“什麼?一半?!”當老爺驚得差點從地上蹦了起來,外人可能不清楚當家的底細。就連當家的那些生意對手也總是輕視他家沒有絲毫的底蘊。但不得不承認的是,當家很是有些幾位賺錢的生意,但是爲了不引人窺覷,都是暗地裡進行的。甚至說,連他還沒能完全信重的兒子當嘉德都不知道。
自然,當老爺也沒有認爲喬珺雲本事如此大,知道他家背地裡的生意。只是震驚於她的獅子大開口!
不誇張的說,他之所以擡來的這些珍寶,除了那些字畫本身就帶着麻煩之外,也因爲這些東西都是死物,他再如何喜愛收藏,但也是無法與那些賺錢的生意鋪子相提並論的。更何況。現在沒了沒什麼,但只要當家不出事,日後他想要多少還不是有得是法子‘弄’來嗎?
要是從現有的存銀中給喬珺雲‘抽’出來二三十萬兩當討好,且不論是否太過扎眼,也絕對會導致流動資金中斷。對於各處的商鋪和生意也都會造成極大的影響。
當老爺本來認爲,他已經足夠‘肉’疼了,爲何雲寧郡主還要他一半家產呢?大權在握所以獅子大開口?可這些字畫等的價值,已經將近於他家明面上的三分之一的財產了,他可不認爲雲寧郡主會好心的將這些物件也算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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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要是再給雲寧郡主分出來一半的家產,那他還能留下多少明面上的資金?怕是要比直接拿三十萬兩白銀出來後造成的影響還要糟糕,更嚴重的是,要是他家裡的產業沒有受到影響,商場上的那些對手們肯定是要懷疑他哪裡來的週轉資金的.......
當老爺一時之間被自己想到的局面嚇到了,還沒發生久開始絞盡腦汁的想應該如何解決,然後又該如何與雲寧郡主討價還價才能減小損失纔好。
卻再次沒能想到,喬珺雲根本就不是按照常理出牌的,戲謔的看了一眼呆滯中的當老爺,喚來樂守在‘門’外廊下沒有離開的‘侍’衛們,鄭重的吩咐道:“你們跟着跑一趟,親眼看着當老爺清點家當,所有的房契地契鋪子之類的,覈算着總價值拿上一般的就好,至於金銀也這樣,其他的擺設字畫首飾什麼的就罷了,有這些也差不多了。”
‘侍’衛們無疑都被喬珺雲這話說的傻了,他們站在外面雖然聽她如此說,也不過是覺得郡主真會開玩笑的,哪裡想到是真的呢。
‘侍’衛們有些出神,視線不約而同的落在那些大敞的箱子上,雖然都是些一燒就沒的字畫,但那些都是值錢的古董啊?難道郡主覺得還不夠?這樣好嗎?要是被聖上知道了,會不會被斥責呢?
喬珺雲像是沒注意到他們的僵硬表情,只是兀自道:“注意了,本郡主可不是那等強取豪奪的,而且這還是當老爺自己主動提起且同意的,你們記得不可多拿一分一毫,也不能少拿一分一毫。懂了嗎?”
衆多‘侍’衛們不知道該不該應,他們在郡主府上當差了好些年,是知道雲寧郡主說一不二,他們也認了以後的主子都是雲寧郡主了。但是這次的事情真不是開玩笑。也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啊!要是鬧的大發了,被當家鬧到了府衙乃至於告御狀,都會讓郡主的名譽受影響,說不定還要受到貶斥的啊!
當老爺此時也緩過來神了。小心的瞥了眼身後的‘侍’衛們,還有些不解。難道是雲寧郡主看他不說話,生氣的讓這些‘侍’衛們將他給攆出去?
就在此時,喬珺雲砰地拍了下桌子,佯怒道:“好啊!你們都不聽本郡主的話了是吧!當家作下的禍事無數,又有人挑釁皇威,沒聽說過破財免災嗎?當老爺都沒反對呢,你們在這裡瞎擔心什麼呢!”
聽得喬珺雲的語氣不妙,曹奧只能硬着頭皮走了出來,雙手抱拳低着頭道:“啓稟郡主。並非是不妥。只是......”後面的話,即便曹奧是個糙漢子,當着人家當老爺本人的面上,還是不好說出來的。
而唯獨沒有跪下的幾個丫鬟們,雖不確定郡主唱的戲怎麼忽然就變了。但還是隱隱有所悟,並不出聲制止勸阻。
反倒是紅飄,見場面僵持了下來,在喬珺雲又怒喝了一聲‘只是什麼’之後,往其身邊邁了一小步,聲音不大不小保準讓屋內的人都能聽到:“郡主,雖然妾身不知道曹‘侍’衛等人在因何猶疑。但依妾身來看,雖然當老爺本人答應了給您一半的家產孝敬您,可是他家裡的親戚卻不一定都這樣想。萬一,以後當家有人告了您的御狀,你就有理都說不清楚了啊!”
聞言,喬珺雲的表情一楞。目光冷冷的落在了當老爺的臉上,似乎不想錯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問道:“哦?當老爺你來說,你家裡真有這種‘混’不吝的親戚嗎?”
當老爺的嘴巴微動,硬是將涌到喉間的一口血給嚥了回去。他什麼時候答應過要用一半家產孝敬她了?一半家產?怎麼不把他賣了還直接些換了金銀?明明是你們這些主僕在自說自話。‘陰’險的想要謀奪他的家產好不好?這纔是真相!他又沒老糊塗,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些什麼?!
心中咆哮個不停,但他也只敢在心中不甘心的喊喊而已。因爲只要對上喬珺雲的那雙眼睛,雖然明知對方不過剛及笄,但還是有種打從心裡打怵的感覺。
當老爺嘴‘脣’變了變,還是有些不甘心的辯稱道:“其實,草民的家裡情況有些複雜。雖然草民的父親只有草民這一個兒子,可草民還有幾個姐姐。家父臨去之前,還曾叮囑過草民,家中的財產不論多了還是少了,都有草民的姐妹們的份。她們......因草民不過是商戶出身,所以姐姐們的脾氣都有些潑辣,若是知道此事,怕是堅決不會同意的。甚至,就連草民回家給您取這些珍寶的時候,也受到了很多的阻攔,纔會過來的有些晚的......”
喬珺雲的眼神中掠過一抹暗光,屋內的人投向當老爺的眼神再沒有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爲其默哀,而是隱隱透着鄙夷。
到現在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明明就是當老爺捨不得那些家產,還要裝作大方的樣子。現在接受不了郡主要他一半家產的要求,就拿藉口來搪塞了。爲此,竟然口口聲聲的敗壞自己姐妹的名譽,這可真是......太冷血了,難道他面上的恭順和善樣都是假裝的,爲了金錢就能出口污衊親生姐妹?
嘖嘖。喬珺雲都不得不爲當老爺默哀幾句,然後高興於對方自己主動將把柄送上‘門’,自己將助力給斬斷了。
正因爲如此,喬珺雲並沒有生氣,而是‘露’出個頗爲友善的笑容,嚇得當老爺還以爲她又有什麼幺蛾子的時候,才笑眯眯的問道:“當老爺的姐妹真都是見錢眼開,且潑‘婦’脾氣的?”
當老爺聽喬珺雲的語氣就覺得渾身發麻,可他已經先開口了,就算是現在想要圓回來也是遲了。而且,他總歸是心存妄念,希望喬珺云爲了避免麻煩不要他的家產了,所以只是猶豫了兩三息時間,就狠狠的點了一下頭道:“沒錯,沒有人跟錢犯仇,雖然她們出嫁的時候。家父給她們打點了十分豐厚的嫁妝,甚至草民也經常貼補她們,但她們還是不滿足,想要更多的金銀財物......”
“嘶。聽你這麼說,好像還真的有些難辦啊。”喬珺雲像是後悔了剛剛的決定一般,杵着下巴一臉的苦惱。
不等當老爺完全高興起來呢,紅飄就出了個在他看來完完全全的餿主意——
紅飄笑的妖嬈,柔若無骨的手搭在喬珺雲的肩膀上,細聲細語道:“郡主莫要煩擾,其實此事還是很容易解決的。其一,您可是雲寧郡主,當家的親戚就算不忿那又能如何呢?其二,這可是當老爺主動說出要給您一半家產求取原諒的。即便是事情被鬧到了皇上面前,您也是佔理的呢......”
聽得此言,喬珺雲明顯的眼前一亮,也不杵着下巴了,對已經快要被氣得翻白眼的當老爺視而不見。反握住紅飄的手道:“好紅飄,快跟我說說,你有什麼好主意?”
“郡主想知道,妾身自然要說的。”紅飄給喬珺雲飛了個媚眼,聲音故意捏的嬌柔:“就算您不怕鬧到皇上的面前還佔着理,但無緣無故攤上官司總是讓人不舒服的事情。說來說去,不就是當老爺家裡的姐妹嗜錢如命嗎。就算當老爺的父親說過家產要跟姐妹分如何。就算是分也得份剩下的那一半,跟您有什麼關係呢?所以,此事的關節還在當家家主當老爺的身上。”
說着睨了一眼不自覺已經被冷汗遮了眼睛的當老爺,笑得愈發妖嬈:“呵呵,郡主,只要您讓當老爺寫個條子。再讓人去官府認證一下蓋下戳,不就是順理成章,誰也挑不出錯了嗎。妾身說說,若是郡主覺着好,那就......”
“好!果真是好!哈哈。紅飄你果然是聰明伶俐,真是解決了本郡主的燃眉之急啊!”喬珺雲大笑着拍着紅飄的手背,注意到當老爺已經有些翻白眼了,就又指了指那邊的箱子,要多寵溺就有多寵溺的說道:“你喜歡的隨便挑去。”
“哎呀!郡主你真是太疼愛妾身了,妾身好高興啊。”紅飄的眼神在那些閃亮奢華的珠寶飾物上流連,口中又道:“不過妾身不急,還是等郡主與當老爺先完成正經事再說吧。這些珠寶,真是太美了......”後面一句,完全是呢喃出來的。
當老爺終於承受不住沉重的打擊,半真半假的晃了晃身子,兩眼猛地一翻成了白眼,咚的一聲向後栽倒。
“呀!”紅飄故意刺耳的尖叫了一聲,差點讓當老爺沒有繃住姿勢,喬珺雲的聲音也慌‘亂’了起來:“快快快,曹‘侍’衛你們看看當老爺怎麼昏過去了,是不是跪的太久了啊?誒呀,本郡主就說不用他一直跪着的,偏得他膽小......”
當老爺覺得心口又中了一劍,耳邊聽到‘侍’衛們踏着沉重的腳步走到他的身邊,也不敢‘亂’動。
曹奧直接伸出大拇指,用力的掐了掐他的人中,見他還是不醒,就一臉耿直的站起來,對着喬珺雲拱手道:“郡主,當老爺昏過去了,掐人中也不好使。您看,可否讓屬下‘抽’他幾巴掌,那樣說不定就能立即醒了。”
喬珺雲隱蔽的翹了一下嘴角,擺了擺手壓抑着笑意沉重道:“好,你用力點,務必要讓當老爺快點醒過來。”
“哎呀!郡主,大‘門’還沒關着呢,外人看到當老爺躺在地上會不會誤會啊?”彩香好像才注意到一直沒關的郡主府大‘門’一樣,擔心的道。
喬珺雲的表情一凜,隨即又放鬆了下來,道:“無礙的,當老爺倒下的地方不對着‘門’口,又有曹‘侍’衛他們擋着,是不會被外人看到的。嗯,看來當老爺的身體不好,曹‘侍’衛你們將他搬到椅子上去坐着吧。等他醒了,本郡主就讓他立下字據,然後送去衙‘門’蓋個戳。”
此時的當老爺,剛剛被扇了兩巴掌,聽說外面的人不會看到他現在正被毆打,心中悲涼卻又詭異的有種幸好保住面子了的感覺。正想着要不要‘悠悠轉醒’的時候,一聽醒來就得立字據送出去一半家產,就心頭一顫,硬是咬住了牙關,緊緊地閉着眼睛,決定任由如何被暴打也堅決的不想醒來。
曹奧打了兩下。就聽從喬珺雲的吩咐與兄弟們合力將他擡到了椅子上,故意懸空一放,讓當老爺的尾巴椎重摔了一下。不成想,當老爺爲了家產是拼死了不想醒來讓喬珺雲得逞。雖然表情猙獰的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已經醒了,或者說根本就沒有昏過去,卻奈何不得他就是不睜開眼睛。
曹奧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念念道:“哎,還請當老爺不要怪罪,在下這也是爲了救醒您啊......”
尾音未落,揚起粗厚佈滿繭子的大手就對着當老爺養尊處優的臉打了下去,‘啪啪啪......’,連連響了十來下,完全是用了十成十的力氣。
很快的。當老爺的臉皮就腫了起來,甚至因爲曹奧最近手上有些起刺,甩得太用力了,竟是劃了兩三條小道子出來。
當老爺後悔了,臉上火辣辣的痛。被打的明白——他要是真的被打的臉都腫了還不醒,怕是更要被雲寧郡主厭惡,更加‘花’費心思的算計他了。
說不定,連算下來還剩下的小半家產,都要貢獻出來了。
如此一想,當老爺只覺得心疼肝疼哪哪都疼,在曹奧的一巴掌落下不小心將他的臉都打破了之後。終於是承受不住了,險險的在曹奧下一巴掌落下來之前,自認爲緩緩實際上噌的一下睜開了眼睛,眼中憤恨的神情也沒來得及完全收斂,看在圍繞着他的‘侍’衛們眼中,更是提起了對此‘奸’詐小人的警惕。
不過。面上曹奧卻是表現得欣喜又愧疚,嘆氣道:“幸好當老爺您醒了,不然在下要是繼續打下去的話,您的臉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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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你說,老子也知道臉被你打成豬頭了——當老爺在心中怒喊個不停!
喬珺雲也高興非凡的起了身。徑直走到了當老爺的面前,在‘侍’衛們讓路之後,正正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語氣頗爲溫和道:“當老爺醒了就好,不如你現在就把字據寫下來吧?然後,本郡主也好趁着你回家清點家當的時候,讓人去衙‘門’將字據給公證了。”
“我......”當老爺一開口就倒‘抽’了口涼氣,兩頰火辣辣的痛在一動嘴巴之後,就變成了陣陣的‘抽’痛,若非他腫着臉,衆人一定能發現他現在的臉‘色’多麼的‘陰’鬱,雖然變成豬頭已經足夠讓他猙獰的了。
當老爺見喬珺雲對他的傷勢沒有絲毫的動容,哪裡還不明白對方是故意的,恨得咬牙切齒,卻不得不討饒,含糊不清的道:“郡主,唔......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們當家吧,您看我被打成這樣了怎麼敢走出去。要是回了家,家裡人豈不是要認爲我是被人給狠狠地揍了一頓嗎......”
這話不乏威脅的意思,你雲寧郡主將上‘門’求饒賠罪還奉上貴重賠禮的人打成了這樣,你以爲你還能有好名聲嗎?
喬珺雲面上的笑意倏地收斂乾淨,不‘陰’不陽的笑了笑,“呵呵,當老爺想得可真多呢。您放心,已經有丫環去取紙筆和‘藥’膏了。本郡主得皇祖母與皇舅的疼寵,府上備着的傷‘藥’都是最好的。等會兒,本郡主先讓曹‘侍’衛幫你上好‘藥’,等你按照本郡主的意思寫完了立據,你的臉也應該差不多消腫了。”
直直的看着眼‘露’惶恐憤恨的當老爺,喬珺雲邪惡的翹起一邊嘴角:“所以說啊,當老爺的擔心根本就不是個事兒。放心吧,本郡主不會讓你的家人爲你擔心的。”
“你、你......”當老爺真是被氣得頭頂冒煙,不知好歹的擡起手來指向了喬珺雲,卻被看出郡主不願意維持和善面的‘侍’衛一巴掌拍放下了手,怒喝道:“竟然敢指着雲寧郡主,你不想要命了是不是!”
當老爺又翻白眼了,這次卻不是裝的,他現在好生後悔,爲什麼要上‘門’來求情。還想着將那些字畫當成賠禮送來,卻被雲寧郡主早就有所預料。被虐成了這個樣不說,還要再搭上一般的家產,真是還不如讓他死了去啊!
劉順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常‘侍’衛,對着當老爺頜了頜首,道:“你身上不是常帶着提神醒腦的‘藥’油嗎,趕緊給他聞聞。別讓他又昏過去了,我看隊長的手都打紅了。”
“誒,‘藥’油在這兒呢。”常‘侍’衛嘿嘿笑了兩聲。將荷包裡揣着的也就一根大拇指大小的小瓷瓶拿了出來,拔了塞子就在當老爺的鼻子底下晃了晃。
頓時,腦袋裡已經嗡嗡作響的當老爺,就被那股清涼卻十足十刺鼻的氣味給‘弄’得清醒了。還不住的用力‘揉’着鼻子,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郡主!”彩果跑‘腿’的很快,回來的時候就拿着隔壁放着的紙墨筆硯,甚至還有放在隔壁廂房備用的‘藥’膏。
當老爺看到彩果手中拿着東西,面‘露’絕望,再看雲寧郡主與一羣又高又壯的‘侍’衛圍着他‘陰’笑,明白這次是真的躲不過去了......
威‘逼’當老爺立下字據,又耗費了好些時間。等當老爺顫抖着手寫下了將一半家產拱手相讓給雲寧郡主的字據時,眼淚強忍着纔沒有流出來。
他也不想籤的,可是他的脖子上還架着刀呢。偏偏在桌子這邊,大‘門’外即便有人窺覷也看不到他的情況,他想討個公道都不成啊!
喬珺雲含着淺笑,伸手將桌子上墨跡未乾的紙張拿了起來,輕輕吹了兩口氣。慢悠悠的念着上面的內容:“唔,商賈當福立下字據,心甘情願將現當家所擁有的鋪子田地金銀等物一分爲二,將其中一份獻給雲寧郡主,以求得雲寧郡主原諒家中孽子衝撞之罪。此字據乃本人親自所立,身爲當家家主,做下決定絕不反悔。也不容他人質疑。日期......”
唸了一遍,喬珺雲的笑容愈加燦爛,高興的揮了揮手,架在當福脖子上的佩刀立馬就撤走了。
喬珺雲看紙張上的墨跡差不多幹了,就隨手‘交’到了劉順的手上。劉順接手過來,只覺得一張薄薄的紙張竟猶如千鈞之重。不敢疏忽,捏着兩角捧着。 Wшw ⊕тTkan ⊕Сo
“那個,劉‘侍’衛你去衙‘門’一趟,替本郡主跟樑大人問候一下樑姑娘,然後把這個給公證了。你別忘了多帶兩個人啊。”喬珺雲不經意似地瞥了當老爺一眼,意有所指道:“小心有人回家後反悔,偷偷派人去攔截你。就算你功夫再好還是皇家‘侍’衛,但貪婪之心......”
“是!屬下絕不負郡主重託!”劉順捧着紙張鄭重的躬身道。
“哈,不用這麼嚴肅,開心點兒嘛,等本郡主收到這一大筆入賬之後,絕對不會虧待了你們的。好了,快去吧。”喬珺雲隨心的說了幾句,就打發劉順並兩個‘侍’衛走了出去。
然後,喬珺雲纔看向快要將一口牙齒咬碎的當老爺,“既然字據已經立好了,本郡主也不好再留你了。曹‘侍’衛,本郡主命你帶兩人,護送當老爺回家,清點好要給本郡主拿回來的東西之後,再想辦法擡回來就好。想來,出了金銀之物重些之外,其他的房契地契之類的,團吧團吧的也不佔地方。”
“咳哼,屬下遵命!”曹奧對於喬珺雲時真的不得不佩服了,不管這是否合乎規矩,既然能夠從當老爺這樣一看就算計頗深的人手裡硬是奪了一半還多的家產過來,就足以證明厲害了。
曹奧心中暗想着,側身對着當老爺呈現恭請狀:“當老爺請,在下和兄弟們送你回家。”
說着,不忘點了兩個長得最爲高大,看着就有震懾作用的‘侍’衛。其中,就包括剛纔好心給當老爺用了‘藥’油的常‘侍’衛。
另一個‘侍’衛跟着就要走,常‘侍’衛卻遲疑了一下腳步,咳了一聲不好意思的道:“隊長,我跟大牛都不會‘精’算啊。就是去了,咳咳,恐怕也算不出來應該拿多少銀子纔是對的......”
喬珺雲聽了,不由得拍了下腦‘門’,懊惱道:“差點把這個忘了......”她的視線在身側的幾個丫鬟身上掠過,又瞄了一遍還在地上跪着的丫鬟們,遲疑道:“該讓誰去纔好呢......舒‘春’和綠兒倒是都會算一些,可,本郡主還要讓她們和彩香彩果一起籌辦給黃容華的賀禮呢......”
跪在地上已有至少半個多時辰了的丫鬟們,聽到這兒都有些活躍心思了,她們全都跟當初的付竹墨學過一段時間的‘精’算之術。雖然都是些皮‘毛’,但只要她們將那些金啊銀啊的數清楚了,分成兩份不就成了嗎?
再有,雖然郡主說不讓多拿,但她們也很容易在其中撈到大量油水的啊!
喬珺雲還在喃喃自語:“要不。直接請個賬房師傅跟着跑一趟?或者去找衙‘門’裡的師爺,也能更加公正一些......”
丫鬟們眼看着大好的機會要溜走了,紛紛有些失望,都沒有忘記莫名其妙的被郡主罰跪到至今爲止。沒人敢開口爭取。
紅飄得到喬珺雲的眼神,心中無奈,嘴上卻道:“郡主,聽說當初府上的丫環都學過‘精’算之術,很是有一些本事呢。您何必還請外人,到時候非但要搭些銀錢,更是欠了一個人情呢。你要是怕丫環算的不對‘弄’錯了,不如多派去幾個嘛。”
喬珺雲一聽到紅飄的話就軟了神‘色’,沒有多想道:“既然你如此說,那就這樣辦吧。反正她們都不傻。不會幹了吃虧的事兒。”言外之意,就算她們不會算,也不可能吃虧的回來。多拿點兒,好像也沒什麼吧?
當老爺聽到這兒頓覺不妙,要是這羣看着就不好應付的丫環去了。恐怕不但是一半,三分之二她們都得覺得是少的!
因此,他連忙阻止道:“別啊郡主!草民的家裡有好幾個賬房先生呢,讓他們算就行了。草民既然已經簽下了字據,自然會將屬於您的一半家產全都搬來的!保證一兩銀子都不少!”他不得不慶幸自己的臉真的消腫了,不然說了這些話還不讓他疼得直‘抽’‘抽’。
“哦?”喬珺雲聽了,眼珠微微轉動了一下。先是對紅飄說:“當老爺說得有道理,要是丫環不小心算多了東西,反而像是本郡主不厚道了。”
紅飄猶疑不定的看了一眼那些面‘露’失望的丫鬟們,見喬珺雲定了主意,只能嘆了口氣道:“哎,那也就罷了。妾身不過是想着她們平日裡不能出府。去當家見見世面也是好的。可到底是當老爺說得有道理,他不願意,您也不能強求的。”
當老爺聽着這話覺得彆扭,但也沒有多想,只想着快點兒離開這個吃錢的雲寧郡主府。不然說不定還得被敲詐一番。
喬珺雲也一臉沒辦法的點了點頭,對丫鬟們道:“算了,你們還是起來吧。跪了這麼久,本想着給你們一個甜棗呢......”
丫鬟們聞言,只得彼此攙扶着顫顫悠悠的站了起來,不乏有人‘腿’麻的差點跌倒。她們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對於這個吝嗇的當老爺,真的是產生了些許怨念。
可能,她們也有些埋怨喬珺雲的態度不強硬點,好讓她們賺上一筆吧?不過與可能這輩子都要伺候的頂頭上司乃至於得意紅人紅飄相比,她們都不敢冒犯頂撞,也壓根沒有這麼個理啊。哪裡有奴才挑主子的。
所以,身爲外人又斷了她們財路的當老爺,就被遷怒了。
見喬珺雲答應了,當老爺也不管這正堂是個什麼氣氛,又有多少人怨念的盯着他,他受用不起的對着喬珺雲急忙告退,領着曹奧三人就走了。看着背影,猶如被什麼惡鬼追一樣。
當老爺‘挺’敏銳的,察覺到身後有一股格外刺眼的目光。卻只以爲是雲寧郡主對他的針對算計之意而已,永遠也想不到,這般惡狠狠瞪着他的其實是個丫環。
說來,這個丫鬟與當老爺還有些淵源。
當老爺一共有一個姐姐三個妹妹,甭管嫡庶,這個丫環即便在郡主府上幾年態度被軟化不少,但心底仍舊忠心於曾經他的嫡姐,因爲他的嫡姐當妙然,曾經救過她一家人的‘性’命。
而這個丫鬟的名字,也是當妙然親賜的,就叫做安然。
當老爺爲了保住家產詆譭姐妹們的名譽,最後不還是沒能挽留住那一半的家產嗎?甚至,在走出去的時候,都不敢再看一眼曾被他愛惜十分的古董字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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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的郡主有沒有狂霸酷拽叼?或許是耗子寫的不夠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