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山也一直覺得愧對二弟,不過,仔細想想的話,又似乎是沒有哪一件事,是直指了劉氏,或者是自己的女兒的。
再說,顧子山以爲,就算是她們真的做了什麼,也不過是內宅婦人間的暗鬥,絕對不可能影響到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的。
只是他太過高估了自己的存在感,也低估了李氏母女,在顧子風心中的地位。
如果是以前,顧子風或許不會對這個兄長有什麼怨言。
可是發生了這麼多事,甚至是連厭勝之術都用上了,這位大哥對自己家人最大的懲罰,不過就只是閉門思過。
這樣的舉動,顯然是不能平復顧子風心中的怨恨的。
次日,一家人到了福安堂,老太太便緩緩地說出了分出去單過之意。
顧子風沒吭聲,顧子川也沒有吭聲,倒是顧子山眼看着這樣,卻似乎一切都是因爲他,所以顧家纔會要四分五裂。
雖然,顧之祥要成親一事,的確也是有些難力。
顧之祥看到父親不吭聲,自然是坐不住了。
“祖母,萬沒有這個道理。如今咱們一家人住在一起,有什麼不妥的?若只是因爲我要成親,便要讓二叔三叔搬出府去,那這親,我不成也罷!”
劉氏眼瞅着事情就要成了,哪裡能容得這個兒子過來攪局?
“說什麼胡話呢?你這孩子,你不成親,難道你二弟三弟也不成親不成?”
顧之祥頓時一噎,看了一眼幾位弟弟,一時還真的說不出什麼了。
老夫人對於這個長孫,還是很偏愛的。
“之祥,你起來吧。這件事情,我之前也與你的父親和叔叔們商議過了。今日叫你們過來,也不過就是把事情說開了。”
“母親,兒子之前問過工部了,他們說給兒子準備的官宅,再有幾日便可以住進去了。若是三弟要先搬,也可以。”
顧子風說完,顧子山連忙有些尷尬道,“二弟這是什麼話?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反正之祥的婚事,還有幾個月呢。”
顧子風只是勾了勾脣角,沒有
理他。
老夫人如何看不出來,只是因着一個婦人,竟然讓他們兄弟之間,已是生出了幾分的嫌隙。
若不是看在了這些孫子孫女的份兒上,老夫人是真恨不能將劉氏給打出去了。
李氏目光幽幽,提了許久的心,總算是放了下去,以後搬出去,無論是宅院大小,總算是自己的家,不必再整日裡看着劉氏的臉色了。
“母親,之前交到了公中的銀兩,兒子也不要了,只當是孝敬給您的。兒子只想着搬家的時候,將院子裡的那些花花草草都移走,畢竟這些都是之念的孃親親手種的。”
老夫人心底酸澀,可是又說不出其它的來。
眼瞅着兒子對她也生疏了幾分,心裡又如何能好受?
“這是自然。只要是你們自家的東西,自然是都歸你們自己處置。”
“謝母親。”
顧之念看出了老夫人的幾分傷感,微微搖頭,蓮步輕移。
“祖母不必難過,便是搬出去了,孫女和孃親也會常來給祖母請安的。”
還是這個孫女最貼心,知道她這是在難受什麼。
“好孩子,總算是祖母沒白疼你一場。”
分家的事情,就這麼簡單的說定了。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分的。
田地、宅子、鋪子等等,是之前早早地就分好了的。
這會兒不過是差人將帳冊拿來對一對,再將外放的掌櫃、管事都叫回來好好地認一認主子罷了。
二房分的和三房差不多。
兩房加起來,也沒有長房分的多。
畢竟,長子要襲承家業,而且還要供養老母,他們也無心去計較這些。
再說,顧家一門清名,手上也沒有多少值錢的家當。
分多少,顧之念都不在意。
反正她知道,皇上對父親的獎賞還沒有下來,定然是不會少了金銀的。
果然,隔了兩天,顧子川一家先搬走了,將宅子空了出來。
而劉氏立馬就派了人,開始四處地整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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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急切,也讓二房有些不悅。
這是有多心急?
只是再住幾天而已,用得着表現得這樣明顯嗎?
老夫人也知道自己拿這個大兒媳是沒法子了。
劉氏自己都不要臉面了,還指着以後這些妯娌能跟她和平共處嗎?
“聖旨到!”
顧之念正在自己屋子裡收拾箱籠呢,哪裡想到,來了聖旨,而且那傳旨的公公說了,要顧家二房的人都到齊了,方能宣旨。
話雖如此,可是顧之念到的時候,發現長房的人也都來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顧子風屢立奇功,鎮守邊關數載,殺敵無數,此次更是爲我大夏換來了屬國的降表,功不可沒,今,特賜爲靖安侯,其夫人李氏,教子有方,乃我大夏婦人之典範,特封爲正三品誥命夫人。顧之桓英勇殺敵,保家衛國,實屬難得,冊封爲靖安侯世子,欽此。”
公公的話音落下,衆人自然是先行謝恩,只是待李氏被顧之念扶起來時,神情都還有些恍惚。
她竟然被冊封爲了正三品的誥命夫人?
這簡直就是想都不敢想的呀。
“恭喜靖安侯,賀喜靖安侯呀。”
顧子風連連作揖,“公公客氣,多謝公公了。在下備了茶點,不如先坐下來喝杯茶?”
公公呵呵笑了兩聲,“不了,咱家還得回宮復旨呢。就不打擾侯爺了。”
李氏這才連忙給身邊的嬤嬤打眼色,嬤嬤遞了一隻輕飄飄的荷包過去,那公公會意,這裡面必然就是銀票了。
“多謝夫人賞了,那咱家告辭。”
“公公慢走。”
顧之念臉上的喜色未曾褪去,扭臉兒,便瞧見了神色變幻莫測的劉氏。
顧之念懶得多看她們一眼,扶着老夫人道,“祖母,這可是天大的喜事,是不是要去給祖父那裡上柱香?”
老夫人也是太過激動了,這會兒經人一提醒,連連點頭,“對對,來人,快,快把聖旨供奉到祠堂裡,再去給老太爺上柱香。”
老夫人說着,竟然哭了起來。
顧子山訕訕地看着二弟一家,一時竟有一種做錯事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