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片竹林如何?”
顧之念微微蹙眉,沉默了片刻方道,“竹枝杆修長,亭亭玉立,四季青翠,凌霜傲雨,清麗俊逸,又不失頑強拼搏,敢於面對挫折的品質。竹,自然是頗得文人名士的喜歡。”
雲景低笑了一聲,“我問的是我的這片竹林,又不是問你對竹子有什麼感想。”
顧之念的臉色微紅,低頭不語。
雲景似乎是覺得這樣無趣,也不再難爲她。
“這樣吧,我們先手談一局,若你的棋力比之前有所長進,我便給你個機會說話。”
顧之念微惱,可是面對這樣身分尊貴的雲世子,又似乎是毫無反駁的餘地。
也罷,姑且一試吧。
半個時辰之後,顧之念氣得幾乎是咬碎了一口的銀牙。
投子認輸之後,有些嗔怒地看着他,“你贏了,開心吧?”
雲景挑眉,“顧之念,你這是輸不起?”
“哼!”
重重地哼了一聲之後,顧之念便扭頭看向了竹林,壓根兒不想再理他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聽到了他放下茶杯的聲音,復又聽他悠悠開口道,“顧之念,給了你機會,你卻爲何又不說了?”
顧之念的腦子來回地轉了幾個彎,這纔想到,他這是給說自己的棋藝有長進了。
“我想問問看,皇上打算何時增兵?又是何人爲將?”
雲景饒有興致地看着她,“你如何就能肯定,皇上一定會派兵?”
“皇上乃一代明君,自然是不會眼睜睜地看着那些蠻子報復我們大夏的將士的。”
雲景輕哼了一聲,似乎是極爲不滿,“在我面前,也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你既然不肯說實話,那便請吧。”
說着,雲景作勢就要起來。
“誒,你先別走。”
顧之念也急了,連忙站了起來,伸手虛攔了一把。
“我承認,我是有些私心,覺得你既然料到了此事,定然不會眼睜睜地看着我父兄被困的。”
“爲何?”雲景笑得一臉無害,“你憑什麼就覺得我一定會幫你呢?
要知道,你並非是我的什麼人。非親非故,我何故要幫你?”
“你?”情急之下,顧之念也不知哪兒來的膽子,直接就很憤怒地頂了過去,“你仗勢欺人。”
雲景微微動了一下眉梢,笑得更加無辜了。
“顧之念,你想清楚了,我何時欺你了?不幫你,就是欺負你了?”
“你?”
顧之念氣得小臉兒通紅,卻是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的確,他只是說他們非親非故,又沒有直言,一定要讓她以身相許之類的話。
所以,實在是算不得人家欺她。
可是他剛剛話裡話外,分明就是這個意思。
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麼狡詐?
分明就是有這樣的想法和威脅的籌碼,卻偏偏點到即止,讓你自己去領會說破,末了,只怕還要說是自己心甘情願的,所以,怨不得人家半句了!
顧之念心急如焚,可是又實在無計可施,只能站在那裡幹跺腳。
須臾,想到了這個男人之前對自己的那種類似於使喚下人的樣子,心裡頭又是一酸,眼睛忍不住就溼了。
雲景的眸光一閃,真沒想到,這個顧之念那樣倔強,竟然這麼容易,就哭了。
“你別哭呀。我又沒有欺負你。”
“你怎麼沒有欺負我?你不就是仗着你曾經救過我,所以纔要我給你做衣裳的嗎?你簡直就是黑心黑肺黑肝!”
雲景聽她這麼說,倒是撲哧一樂。
“這樣吧,我把話說明了。要我幫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有一個條件。”
顧之念咬咬牙,眼眶還是酸酸澀澀的,“你說。”
看着她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雲景的心情,莫名地就十分不好了。
他看起來很像是那種喜歡趁人之危的人?
幹嘛要擺出這樣一副樣子來?
雲景體內的惡魔因子一下子就活躍了起來,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形,將面前嬌小的顧之念,完全就籠罩在了自己的身影下。
顧之念想躲,可是雙腳剛想着挪一挪,就感覺到腰身上多了一許溫熱。
蹭地一下子,顧之念的臉就紅了起來。
“你放開。”
“你不是說,希望我可以出面,派皇上增兵嗎?”
“你?”顧之念又羞又惱,眼淚又開始在眼眶裡頭打着轉轉,這一回,雲景看着,是真的有些心疼了。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伸手在她的眼角輕拂了一下。
“別哭,我不會對你如何的。我要離開京城一段時日,我只是要你答應我,在未曾得到我的應允的情況下,不可以答應與別人的婚事。”
顧之念吸了吸鼻子。
“這等事情,豈是我能做得了主的?自古以來,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這要求,未免也太過爲難我了。”
“爲難?顧之念,我敢說,只要你心裡頭想拒絕,自然有的是法子。我只問你一句,應,還是不應?”
兩人的距離本就有些近。
雲景一開口,溫熱的氣息,便噴灑而來。
與此同時,他身上獨有的清冷香氣,更是開始在她的鼻端縈繞着,怎麼也揮之不去。
“是不是隻要我答應,你就會說服皇上增兵?而且,還一定會說服皇上派出一名將前往?”
雲景挑眉,“不如,我乾脆答應你,一定會讓你父兄平平安安地回來,如何?”
顧之念的心猛地一跳,若是如此保證,自然是極好的。
“你真的能做到?”
“只要你點頭,我就一定能做到。”
顧之念揚着小臉兒,對上了他清清朗朗的眸子,那純黑色的眸子,越看越亮,越看越讓她難以移開視線。
“好,你的條件我答應,可是我也要你保證,我父兄都會平安無事地歸來。”
“放心。旨意很快就會下達。顧之念,最好記得你說過的話。”
顧之念的臉再度紅彤彤的,而且還滾燙無比。
低頭一瞧,這才意識到,自己還被他給攬着腰身呢。
“放開。”
雲景又低笑了兩聲,“好。暫且放開。早晚有一開,我要一直抱着不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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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在了暗處的元一激靈一下子,險些沒從樹上給栽下來。
主子,在您這裡,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