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墨對他的敷衍相當不滿意,瞥了一眼紙上的人名,倒也是沒說什麼。
父子倆都不是多話的人,正事說完便安靜下來。
半晌之後陳銘墨纔看了陳慕白一眼,“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事?”
陳慕白有些神遊,被他突然一問下意識的開口,“什麼事?”
陳銘墨只是感覺陳慕白眉宇間起了些變化,倒也說不出什麼,“沒什麼,看你心不在焉的。”
陳慕白確實有些心不在焉,懶懶的靠在椅背上,半真不假的回答,“大概是年底了,累了一年,該歇歇了。”
陳銘墨點了點頭,恰好孟宜年敲門進來提醒他時間到了該走了。
陳銘墨站起來邊整理衣服邊問,“今年還是不回來過年嗎?”
陳慕白也站起來準備走了,聽了這話笑了起來,“回來吵架給你看嗎?平日裡你看的還少?怎麼着也是個大日子,就不給你添堵了,畢竟……”
陳慕白轉頭特意從上到下的看了陳銘墨幾秒鐘,“畢竟是過一年少一年了。”
陳銘墨整理衣領的手明顯抖了一下,然後恍若未聞的穩步走了出去。
陳慕白挑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慢悠悠的擡腳往外走。
走到一半竟然看到陳慕曉夫婦,陳慕曉自從嫁了人便很少回來了。
“你們怎麼在這裡?”
陳慕曉的肚子已經有些明顯了,旁邊的男人小心的擁着她,“老爺子說我嫁出去那麼久就沒回來住過,他自己一個人住在這裡太冷清,讓人接我回來住兩天,這就走了。”
陳慕白覺得好笑,“他怕冷清?這地方陰氣這麼重,你現在懷着孕還敢回來,你就不怕他有別的目的?”
陳慕曉瞭然的點了點頭,“確實另有目的。”
說完便轉頭對身邊的男子說,“你去看看車開過來沒有。”
陳慕曉支走了丈夫,對着陳慕白笑了笑,“見過舒畫了?”
陳慕白頓了一頓,“誰?”
陳慕曉看到陳慕白一臉的茫然立刻就知道自己多嘴了,低頭清咳了一聲,“沒什麼。”
陳慕白本就長得薄涼,眸子深邃狹長,看着你不說話的時候尤其孤高冷傲,連陳慕曉都有些架不住。
她嘆了口氣,“唉,我以爲你已經知道了,誰知過了這麼久你還不知道,顧九思還沒給你說?”
幾分鐘後陳慕白麪色不善的上了車,耳邊還回響着陳慕曉的解釋。
舒家,娃娃親,顧九思早就知道。
陳慕白冷笑,幾個關鍵詞已經足以讓他明白這又是一場什麼戲了。
顧九思在家裡待了半天,偶然間看了日曆才發現快過年了,轉頭看向窗外,陽光燦爛,想了想便出了門。
快到年關了,街上也有了節日的氣氛,各大商場都掛出了打折的廣告牌,到處都擠滿了人。笑容甜蜜的情侶,其樂融融的一家老小,亦或者三五成羣穿着校服青春洋溢的學生,顧九思在人羣中走着,心情大好。
其實她還是挺喜歡這種熱鬧的。
每年她都會給陳慕白陳方和陳靜康買新年禮物,陳方和陳靜康倒是好說,最費勁的是陳慕白,顧九思在商場裡轉了好幾圈,也沒發現能入那位少爺法眼的禮物。
正發愁就聽到身後有人叫她,一回頭便看到舒畫向她跑了過來,手裡拎着大包小包。
她本就年輕,又無憂無慮的長大,笑起來的時候明豔照人,和從商場巨大落地窗照進來的陽光一樣耀眼,閃耀的讓顧九思有些自卑。
舒畫笑嘻嘻的湊過來,“顧姐姐,你也來逛街啊?”
顧九思笑着點了點頭。
舒畫雖然已經掃蕩了一圈,但是顯然還沒逛夠,拉着顧九思就要上樓,邊走邊說,“樓上我還沒去,走,一起去看看。”
顧九思拉住她,“不去逛了,我們去頂層的咖啡廳坐會兒,我有事跟你說。”
每年這個時候陳慕白都要帶着公司一衆員工去離這兒不遠的一座山上泡溫泉,算是犒勞大家辛苦了一年,算算時間應該就是這兩天了。
她把時間和地點告訴了舒畫。舒家大小姐果然聰明,一點就透。
山上的溫泉又不是隻有陳慕白可以去,偶遇上的,這事兒怪不到她頭上吧?
顧九思思來想去,也就只有這個機會了。
這件事她答應過陳銘墨,也曾給過舒畫許諾,更何況她現在還寄人籬下,她抱着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的想法,把這件事做了,也當是對所有人都有個交待。
在她看來,陳慕白和舒畫結合並不是什麼壞事,反而是利大於弊。
她,樂見其成。
這件事一直壓在她心裡,現在終於解決了,她沒有鬆了口氣的感覺,反而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舒畫倒是比她興奮很多,拉着她嘰嘰喳喳的問了很多問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着。
“顧姐姐,他……有沒有什麼……就是別人不能觸碰的底線?”
舒畫的臉頰透着粉嫩的紅色,帶着小兒女的嬌羞,沒有叫陳慕白的名字,反而用了一個“他”字,帶着對即將開始的美好愛情的憧憬。
顧九思斟酌半晌,擡頭問,“潔癖算嗎?”
舒畫用力的點點頭,“算!算!”
然後又皺着眉問,“嚴重嗎?”
顧九思的腦子裡立刻蹦出了“已經到了幾乎變態人神共憤無藥可救的地步了”,可是這幾個字只能想想,她很快極其官方的回答,“每個人的標準不一樣,接觸接觸你就知道了。”
“還有呢?”
“還有……”顧九思這才發覺,其實她並不瞭解陳慕白。或者她太瞭解陳慕白了,他的點點滴滴已經滲透到她的生活裡,一時間讓她總結,她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腦海裡閃過的都是生活裡的片段。
正當她發愁的時候,舒畫響起的手機鈴聲解救了她。
顧九思看着舒畫去了旁邊接電話,舒了口氣。
下一秒自己的手機也開始震動,陌生的號碼在屏幕上閃個不停。
顧九思想了想接起來,“你好,請問哪位?”
那邊似乎頓了一下,才順着顧九思的口吻開口,“你好,我是段景熙。”
顧九思一愣,她沒想過她和段景熙會再次產生交集。他打電話來又是爲了什麼?感謝她關照他外甥女?這麼快就知道了?
帶着疑惑顧九思轉頭看了眼不遠處的舒畫,她正笑着說着什麼。
段景熙等了半天都沒有動靜,便試探着叫了她一聲,“顧小姐?”
顧九思很快回神,“不好意思,我這邊好像信號不太好,段王爺有事找我?”
段景熙的聲音順着電波傳過來,依舊溫和儒雅,“上次顧小姐似乎把大衣的鈕釦掉到我車裡了,我記得那件大衣是手工定製的,釦子丟了怕是不好配,方便的話我給你送過去?”
詢問的語氣,措辭也是客氣到極致,卻無端讓顧九思想要拒絕。
釦子丟了她一早就發現了,也懷疑過掉到段景熙的車裡了,但是從來沒有打算找回來過。
“呃……”顧九思想了想,如果自己說“你找個人給我送過來就行了”這種話實在是太不禮貌了。
話到了嘴邊還是嚥了下去,“這種小事不用麻煩段王爺親自跑一趟了,您在哪裡,我過去取。”
段景熙說了個地方,離這裡並不是很遠。
掛了電話沒多久,舒畫也回來了。顧九思看着她的笑臉,心裡默默吐槽了一句。
我和你們舅甥兩個真有緣分。
顧九思不習慣讓別人等,她匆匆趕到約好的地方,環視了一圈沒有看到段景熙的身影才鬆了口氣。
其實陳慕曉曾經跟她說過,她這種行爲是下意識的保護自己,不想虧欠別人的,怕自己無法償還,便做出主動,卻無形中把人推得很遠,這樣並不好。
顧九思挑了靠窗的位置坐下後等了會兒,一轉頭看到段景熙正從車上走下來,衣着妥帖,步履穩健,依舊得體的像是從教科書裡走出來一般。
顧九思默默數着他的步子,等段景熙在她對面坐下後,她忽然開口,“你覺得從你下車走到這裡要多少步?”
段景熙不知道她爲什麼會這麼問,卻還是認真的目測了下距離,然後給出一個答案,“228步?”
顧九思在心底忍不住給他鼓掌,“你確實走了228步。”
說完便端起茶杯假意喝茶,遮了輕勾的脣角,只露出一雙清澈流轉的雙眸,竟叫段景熙微微失神。
不愧是陳銘墨和陳慕白爭的人,段景熙斂了神色垂眸去看自己杯中飄曳的液體,竟也勾起了脣角。
半晌段景熙擡起頭竟然還是能從顧九思眼底看到笑意,自己也笑起來,“228步有什麼問題嗎?”
顧九思低着頭模模糊糊的回答,“228步本身沒問題,有問題的是你。正常人頂多給出個差不多的範圍,可是你竟然能給出正確答案。”
段景熙知道自己又被調侃了,苦笑着主動承認,“是,我的步伐訓練過,可以精確到每一步都邁出同樣的距離。”
顧九思抿了抿脣,她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每次看到段景熙總覺得這個男人完美的有些過分,想要雞蛋裡面挑骨頭。
她清咳了一聲,“那個……釦子呢?”
段景熙拿出來遞給她,然後看到她伸出左手接了過去。
那些資料再一次在他腦中閃過,他忽然覺得她的動作有些刺眼,皺了皺眉。
作者有話要說:好基友的新坑,有大把的存稿~
沉痛悼念穆穆同學,終於掉進沈澈這片大海,爬不上來了哇哈哈哈——
爪機請點這裡:
去北京出差,因爲要上一個新項目,開完會之後boss提議要去雍和宮拜一拜。
我們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用眼神交流着:我們不想去啊!!!
但是沒人敢說,於是揉眼睛的揉眼睛,撓頭的撓頭,咳嗽的咳嗽,後來boss急了,“去不去啊!”
同事a:咳......聽說雍和宮要門票的!
同事c:還要門票啊?不去不去!
同事b:聽說5塊錢一張呢!
同事c:那麼貴!不去不去!
東紙哥:誰說的!明明是25!
同事a、b、c:那麼奢侈!不去不去!
(我們都是演技派!)
boss看着我們演完,笑了下親切的問:那你們想去哪兒?
我們:去後海啊!後海不要門票!
boss收拾着東西,給出結論:下午去雍和宮,一個都不能少,門票我出,別說25,250我都出!
於是我們吃了飯浩浩蕩蕩的向雍和宮出發,臨進門前boss交待:虔誠一點,項目成了你們都有好處!
我們經過被煙燻,被大媽擠,被香灰燙,看了幾個外國美女之後,成功擠了出來。
boss走在前面,我們走在後面交流求了點什麼。
同事a:我今年該升職了,當然求升職啊。
同事b:我7月份該漲工資了,當然求財啊。
同事c:下個月世界盃,我希望我熬夜看球第二天上班遲到的時候不要被boss抓到。
東紙哥:#¥%……&我......我求如果我寫be不要被我家讀者噴成篩子
我們都幹了點什麼啊,真是對不起boss的25塊大洋!
東紙哥現在十分擔心......項目失敗了我們會不會被掃地出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