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呢?”
“被你超叔叫去喝酒了。”媽又坐回板凳上,織起了毛衣。
媽沒有工作,但是織的一手好毛衣,左鄰四舍總是拿着毛線過來,跟媽說清楚要打的款式和尺寸大小。媽也來者不拒,反正沒事做,就一天到晚織着毛衣。
完事之後,通知那些人來拿毛衣的時候,對方也不會空着手,一罐鹹菜,一小袋楊梅乾,自家做的燒餅,油糕等等,這些東西家裡從來都不缺。
“給誰織呢?”我一邊喝一邊隨口問。
聽媽提到超叔,不禁又想起在魁叔飯館裡的那一夜來,不知那桌子上的一堆錢,最後如何處理了?如果能拿出一部分來給小蘿蔔做手術,或許會制止阿正的走火入魔吧?
可是我知道這有些癡心妄想,超叔他們那一夥人,都是鐵骨錚錚的漢子,寧肯自己餓死,也不願拿小海的一分錢!
“給你織啊。”媽不知道我腦子裡想的事情,仍然接着說道。
“給我?”我有些奇怪,“現在才夏天啊。”
“都過去一半啦。”媽微笑着,“你的身體長的太快,毛衣每年就得重新織一件。”
“是嗎?”我也笑着,把碗擱在一邊,站起來走到媽身邊,仔細打量着她逐漸老去的容顏,可媽在我心中,永遠是最美的!
“明明。”
我正在數媽頭髮裡夾雜的幾根銀絲,“啊?”
“你最近好像有些不對。”媽彷彿猶豫很久,才問。
“哪裡不對啊?”我的心裡一咯噔。
“上個星期,市場上,小區裡貼着的那些公告裡面提到的周明,是你麼?”媽沒有看我,仍舊低頭織着毛衣。
可我知道她現在一定緊張的要死,在等着我的答案。
“當然不是啦……”我違心地說。
“我也覺得不是你。”媽鬆了口氣,這才擡頭看着我,笑着說:“餓了吧,中午的剩飯還在火爐邊上給你熱着呢,去吃吧。”
“嗯。”我重重地點頭,跑到了廚房。
我吃着可口,溫度又剛剛好的飯菜,心裡更加打定主意,即便是爲了爸媽,也要離那些不良少年們遠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