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立正列隊的第六大隊騎士們,也都同時跪下了。
都起來,現在不是向我下跪的時候,是爲你們兄弟的死亡哀悼的時候。
令人震驚的事情又發生了:格洛的太陽,格洛的國王荊勳尚跪了下來。
騎士們不敢看着跪下的國王,紛紛磕起頭來。
砰!砰!砰!砰!
巨大的聲音傳來,大地彷彿都要裂開了。騎士們都故意撤掉了魔力保護,額頭上鮮血橫流。
我以我所能表達的最大的禮節,爲鄭允韓的死亡哀悼。
騎士們難以置信。就算是死了人,國王怎麼能下跪呢!
而且我作爲你們的王。
騎士們都低頭看地,王擡頭看天,所有人都在緬懷鄭允韓的死亡。
和你們的父親,絕對不會忘記鄭允韓的死。所有人都要把復仇之劍放在心底。
騎士們都哭着喊道:向陛下盡忠
這時卻傳來一個聲音:咦?我完成任務回來咳!
瘋了,真是要瘋了。
陛,陛下!成功完成任務歸來的鄭允韓慌忙俯伏在地,國王正跪着呢,他自然也不敢站着,但是他完全不知道現在發生了什麼。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總之,派出去的騎士,活着回來了。
***
鄭允韓頭觸地,雙手反絞在背後,俯伏在地。這叫降落傘姿勢。旁邊已經有45根斷掉的棍子了,這是因爲用棍子打他的屁股了。
鄭允韓,你知道你幹了什麼嗎?
不是,大隊長,我真的很委屈。聯繫斷了,能是我的錯嗎?
你這小子,狡辯!
帕克森知道,那並不是鄭允韓的錯。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也是充分能夠發生這種情況的。他聽過鄭允韓的報告,情況也的確如此。但重要的是,荊勳尚因爲鄭允韓下跪了。讓國王下跪,那可是重罪啊。
這時,傳來一個聲音:帕克森,這種情況的話,不應該是你先來挨我的揍嗎?荊勳尚慢慢搖了搖頭,看了看斷掉的棍子,一羣愚蠢的傢伙。
帕克森立刻跪下:陛,陛下,屬下犯了死罪。
不管怎麼說,報告騎士死亡的都是自己。
我要是想殺死你,你早就死了。該發火也都發完了,你還不知道我爲什麼沒有懲罰任何人嗎?你的腦袋是個裝飾嗎?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前突然浮現出了荊繡薇的臉龐,因爲荊繡薇說過這句話啊,他不自覺地噗嗤笑了出來。
鄭允韓保持着降落傘姿勢,悄悄瞥了一眼荊勳尚,差點被嚇得魂飛魄散。
這個時候,國王爲什麼會笑呢?
不管他怎麼仔細琢磨,都想不到一絲值得發笑的東西。他大概一輩子都想不明白了。在他的概念裡,父親想到女兒的臉,就會不自覺地露出笑容,這種事情就是傳說中也不會出現。
你們還得練一練,要像神仙一樣能讀懂我的心思才行。國王又噗嗤笑了。他真的
很想念那個丫頭,真搞不懂她怎麼那麼瞭解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心意。要是這些人也能像那樣就好了——這麼想着,他突然嚇了一跳。
我現在居然在把那個丫頭和騎士們做比較?
不可思議啊,甚至我還覺得丫頭要比騎士們好?
他發現自己產生了這種想法,自己也嚇了一跳,不是的,不是的。
騎士們是支撐格洛的柱子,不能跟一介小小丫頭做比較,也無法比較。把他們作比較,的確是自己的錯誤。
過了一會兒,鄭允韓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格洛的騎士待遇的確好,全都是單人間。
周圍很安靜,也沒有任何人。
鄭允韓的眼睛開始變得漆黑,他的身體也有些奇怪地移動起來,動作像機器人一樣,十分僵硬。
他彷彿在自言自語,用誰都聽不到的聲音小聲說:格洛國王荊勳尚,接頭完畢。未被銷燬。任務成功。
***
我的面前放着一封信,信封上寫着荊繡薇收。
書信已經被她打開了,上面第一句話說:我告訴你一個可怕的事實吧?
你問我有多可怕?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不過真的很可怕。不,用這個世界上所存在的可怕這個詞語,都完全形容不出來。因爲這封信正是我們格洛的國王陛下,也就是臭狗屎,再說清楚點,就是我的父親荊勳尚寄來的。
這應該不是他親筆寫的吧?
不可能是他親筆寫的,應該是讓誰代筆寫的吧。不過國王卻不是給自己的兒子,而是給女兒寄了一封信?這真的是一件很有衝擊性的事情,應該沒有人會相信吧。不過,內容特別無語。
不要死。
只有這幾個字,然後——結束了。用地球上的話說,這算什麼信啊,不過這件事可以說真的很轟動。啊,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介紹這件事。反正是真的很不尋常。看我這麼一遍編強調,你應該知道有多不尋常了吧?
不過,我也面臨了一個危機——對這短短的三個字,我要把父親真是這個世界上最棒的人這一句話,擴充成三四頁A4紙的量。
都給我寫信了,臭狗屎也變了很多呢。
想想我剛剛出生的時候,他不是還責怪我們家徐英,說怎麼又是個丫頭。
看到這些改變,我漸漸有了一點自信呢。
對,路要一步一步地走。
變化本來就是從細微的地方開始的。要是沒有任何變化,我纔要絕望啊。不管怎麼說,很慶幸,我周圍在一點點發生變化。
額,除了這個
叼過來,編織娃娃!
真想殺了他。
是,兄長!
我的嘴又背叛了我的心。
***
2天前。
荊煥燁去覲見父王,卻沒有見到。他需要把去帝國的事情稟報給國王,卻只能等了。
因爲荊勳尚進了書房以後,下令誰都不可以進去。國王曾經吩咐過:就算是帝國的皇帝來找我,也說我很忙。所以官吏攔住了他。
儘管如此,皇帝要是真
來找他,自然不能說他忙,所以荊勳尚就大概想了個藉口,那就說我病了。
這算什麼說不通的理由啊。雖然官吏們這麼想,但是總之,荊勳尚禁止任何人進入書齋。怎麼看,都像是在寫一份十分重要的機密文件,而且是親自書寫。
啊,這麼看來國王和帝國應該有秘密交易呢。
所以纔會是這種態度吧。王一直都超乎這些小小官吏們的想象,把格洛帶領向偉大和富強。
所以,現在這段時間,皇帝陛下應該不會有任何事情需要聯繫國王陛下吧,因爲是他們兩個在進行秘密交易!
官吏們十分滿意,爲自己非同一般的眼色而自豪和感嘆。讀懂王的心意,這不正是身爲臣子最重要的能力嗎?
國王的書房內,荊勳尚苦苦思索了好久,最後寫了一句話:不要死。
然後把紙嚴嚴實實藏在了懷裡,還施加了魔力保護,讓誰都看不到,並且用魔力隱藏了起來。他自己想想,也覺得這很不可思議。身爲王的自己,居然給女兒寫信?可是,不寫這個,他又實在難受。應該說,他有一種必須要寫點什麼的強迫感。
給她寄過去,她應該會回信的吧?他忽視了自己無意識說出的這句話。
他秘密召見了最值得信賴的特殊騎士大隊長金庾信,而且是在夜裡召見的。荊勳尚小心翼翼地說,彷彿是要傳遞一樣十分重要的東西。
絕對不能看內容,秘密交給荊繡薇公主。
就這樣?他心裡默默猜想着,爲什麼不是荊煥盛王子,而是荊繡薇公主?
這麼說來,上次皇帝陛下又召見了荊繡薇公主呢。
啊,這麼說來皇帝上次特意把荊繡薇召到魔法學校去,是別有深意啊。
誰都想不到他們是用一個丫頭來聯絡的,果然
不是嗎?人們可能會用鴿子傳信,但是不會用蟑螂傳信。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想到這一點,這完全違背了常識。但是國王和皇帝果然不一樣。
居然想得這麼深。
他對王的忠誠度不斷升高。這種需要秘密傳達、誰都不能發現的東西,分明就是一份不能爲外部所知的、無比重要的機密文件。
荊勳尚小聲說:這個東西要求絕對的機密,辛苦你親自跑一趟了。
當然是機密了,王給女兒寫信,這可是絕對不能發生的事情啊。如果秘密泄露出去,王的威信就會降低,不只是降低,而是直接威信掃地。
遵命。金庾信自然也以爲這是機密,只不過二人對機密的定義稍微有所不同。
總之,金庾信朝帝國出發了。然後在帝國魔法學校看到了令人驚訝的一幕。
這個需要報告嗎?
要是隻把荊繡薇公主當作一個單純的學生,那倒無所謂,可他現在知道了荊繡薇並不只是個單純的學生,而是秘密連接皇帝和王的重要橋樑。在這種情況下,似乎是應該報告的,不,是必須要報告。回到格洛後,無比忠誠正直的金庾信立刻把這件事告訴了國王。
陛下,荊繡薇公主身邊似乎出現了問題,懲戒委員會似乎開啓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