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隊殭屍海盜押送着幾個身穿囚服的男女走了過來。
“怎麼有犯人被押出來?”灰蛾蒼問銀蟬子。
銀蟬子雙手一攤,做無辜表情。
“是我下的令!”艾蛛善喜笑道。然後走到那個爲首犯人面前,親自爲她鬆綁。
這個被鬆綁的犯人是個女子,面色蒼白、眼窩凹陷,兩個面頰上各有一條長長的血痕,走起路來一瘸一拐,似乎渾身是傷。
艾蛛善喜望着她,心疼道:“哎呦呦……看把姑娘折磨成什麼樣了!這羣黑蜂!真該千刀萬剮!”說着,艾蛛善喜還拿出一塊蜂王餅,掰碎了餵給她吃。
被鬆綁的這個女子,便是海盜花蚊虹。
決武大會後,花蚊虹和花蚊尚太一衆人被判定爲海盜餘孽,全部羈押起來。
花蚊尚太是聚雲國一大商賈的夫人,此商賈在聚雲國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曾要求聚雲國朝廷與暴風國交涉,釋放花蚊尚太。
但花蚊尚太勾結海盜餘孽證據確鑿,聚雲國礙於大國臉面,就沒有與暴風國交涉。任由暴風國對花蚊尚太等人關押拷打。
八方國出兵暴風國後,此商賈便用重金賄賂了八方國君,讓他務必將自己的夫人和孫女們從暴風國解救出來。八方國君答應了此事,並交給艾蛛善喜來辦。
艾蛛善喜查閱犯人名單,發現花蚊虹等人的名字後,急忙讓殭屍兵前去釋放。
花紋虹吃下一小塊蜂王餅,馬上彎下腰,大口大口的吐了起來。
因爲長時間的注射鹽水,花蚊虹已經無法吸收蜂王餅了,她的聖蟲修爲,很可能已經永久性的荒廢。
艾蛛善喜急忙將她攙扶起來,問道:“虹姑娘,你受苦了!我在囚犯名單裡,只看到你們幾個的名字,卻沒有找到尚太夫人,她老人家身在何處呀?”
花蚊虹滿眼垂淚,顫聲道:“大長老沒有挺過來……慘死在黑蜂的手上……”
艾蛛善喜遺憾的嘆了口氣,憤恨道:“虹姑娘,你放心,我八方國定會爲尚太夫人報仇!萬幸,你和夫人的孫女們都還活着。你們先在王領調養幾日。我回去安排船隻,不久就送你們回國……”
花蚊虹望着大殿的門外,眼神有些迷離。
“回國……哪還有國……”
灰蛾蒼也望了望門外的天色,說道:“時間不早了,估計高腳將軍一時半會回不來,我們先去拜訪一下大國師吧!”
……
花蚊虹等人被留在王宮。
灰蛾蒼、銀蟬子、艾蛛善喜、三禁衛、四奪命者,十人騎着殭屍蛾,在一隊殭屍天火營的引路下,來到了暴風聖廟。
聖廟正殿內,一羣蜜羅高僧,正盤坐地上,圍成一個巨大的圓形陣列,口唸經文。圓陣的中心,是橫躺在牀上的大國師。他的那個老侍從,正跪在牀邊,雙手緊握大國師的手,哭哭啼啼。
此時的大國師雙目緊閉,一動不動,不知是不是死了。
灰蛾蒼等人直接騎着殭屍蛾飛過衆僧,落到大國師身邊。衆僧對他們視而不見,全都在聚精會神的唸誦經文。
只有老侍從嚇了一跳,急忙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大國師,驚恐道:“你們要做什麼?”
灰蛾蒼見狀一笑,道:“如此護主,說明他還沒死。”
艾蛛善喜笑着說道:“放心,我們是來向大國師請教問題的!”
老侍從用哀求的語氣說道:“各位大人!救救你們放過我家主人吧!主人年事已高,爲造真空帶,幾乎耗盡法力,昨天看到女王被俘,急火攻心,當場暈死了過去。已經快一天一夜沒有睜眼了!所有的高僧都在爲我家主人祈福。請大人們高擡貴手,別再打擾主人了!”
“昏迷?讓貧道來看看!”銀蟬子伸手就要去爲大國師把脈。卻被灰蛾蒼緊緊的攥住了手腕。
“不必勞煩大學士!”灰蛾蒼厲聲道,“本帥會從軍中調名醫過來,大學士就別費心了!”
“大帥是不是有點謹慎過渡了?貧道就是把個脈……”銀蟬子抽回手來,不停揉搓着發疼的手腕。
艾蛛善喜道:“看來今天是問不出什麼了。回去後,我也會派名醫前來爲大國師醫治,相信大國師很快就能甦醒的。”
……
灰蛾蒼調派了殘餘的血淚兵團,共計五百殭屍奪命者把守在暴風聖廟內部,日夜看守大國師與蜜羅僧衆。又讓五百殭屍天火營在暴風聖廟外面巡邏。
現在,大國師成了和黃蜂女王同等級別的人質了。
……
灰蛾蒼一行人又回到王宮門前,此時天色已黑。
灰蛾蒼望着遠處問道:“高腳大將軍那邊還沒忙完嗎?”
正說着,高腳無忌騎着殭屍蛾從遠處飛來。
“說將軍將軍就到啊!”艾蛛善喜恭迎道。
“都查完了!”高腳無忌跳下殭屍蛾,走到衆人面前說道,“黃蜂族那邊沒什麼問題,收到黃蜂女王詔書後,都很安分。褐蟻族的逃民都找到了,已經讓殭屍押送他們返回褐蟻街。還有一批俠客殘兵,被我宰了幾個,剩下的都投降了,全被注射了鹽水,暫時關押在王領監牢裡。對了,我還在牢房裡發現了一個戰俘。竟然是褐蟻街一戰時,天火營殭屍俘虜的。”
兩個殭屍土蝗兵,將被注射了鹽水的祭羽押送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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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腳無忌有些奇怪的問道:“這個霜月國人與我交過手,好像是雲中俠客團的成員,爲什麼不死兵團會對她手下留情?”
“是本帥安排的!”灰蛾蒼道,“天甲碼頭一戰時,有人目擊,暴風國的軍陣中有一霜月國戰士,能用燈罩之力。本帥甚感蹊蹺,將此事彙報給了女王。女王懷疑此人就是霜月國在三年前流放的一個公主,命本帥一定要將其活捉。”
說完,灰蛾蒼走到祭羽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後,問道:“你的真名叫什麼?是否是霜月國公主?”
祭羽冷冷的望着灰蛾蒼,不發一言。
灰蛾蒼嘆口氣,說道:“罷了,先把她羈押在此,過幾天送去霜月國,讓霜月國自己辨認吧!”
艾蛛善喜環顧了一下陷入黑夜的王領,感到一絲的恐懼,忙說道:“時間不早了,該辦的事都辦得差不多了,不如現在就回去吧!”
“還有最後一件事!”高腳無忌朝銀蟬子問道,“出兵前,我也跟你囑咐過吧?要確保褐蟻瞭的性命。今天我找便王領也沒找到他,他人呢?”
“哦!對了!還有這事呢!”銀蟬子裝作纔想起來,急忙喚來殭屍星翅雄,問道:“你們到底遇見瞭了沒有?”
星翅雄搖了搖頭,道:“手下沒有見過此人。其它殭屍不敢保證,褐蟻瞭多半已經死在亂軍之中。”
銀蟬子做出了一個無奈的表情,對高腳無忌道:“沒辦法了,貧道真是盡力了。對了,大將軍跟那個褐蟻瞭是什麼關係呀?”
高腳無忌突然抽出劍來,一道劍光從銀蟬子的頭頂掃過。
銀蟬子愣了半天,顫抖着摸向自己的腦袋。
“腦……腦袋還在……頭……頭髮!”
銀蟬子放下手時,發現自己的掌心多了一個髮髻。
高腳無忌一劍削掉了銀蟬子頭上的道士髮髻。
“啊……”銀蟬子嚇得癱倒在了地上。
高腳無忌慢慢收劍入鞘,令人膽寒的戾氣卻仍在四周的空氣中飄散。連艾蛛善喜都被嚇得雙腿發軟,他還是第一次見高腳無忌如此生氣。
“讓不死兵團繼續尋找褐蟻瞭,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高腳無忌冷冷的說道。
“是……遵命……去辦!快去辦!”銀蟬子朝殭屍星翅雄瘋狂的咆哮着。
星翅雄還是面無表情,轉身飛走了。
……
包括高腳無忌在內的使團衆人都不敢在王領久留,天裳維護完畢後,使團開始返程。
返程地點也並不是來時的那個。因爲那裡已經暴露給了不死兵團了,按原路返回無法確保安全。
真正的返程地點是位於王領另一側的偏僻角落。這也是艾蛛善喜提前安排好的,真空帶外同樣有人接應,地點也是始終保密,沒有讓銀蟬子知道。
灰蛾蒼將除黑蝶龍根之外的所有的殭屍兵都安排了崗位,確保沒有殭屍跟隨,這才由艾蛛善喜領路,來到返程點。返程人員包括使團九人和殭屍黑蝶龍根。使團中的一個灰蛾禁衛和一個奪命者需要留在王領,時刻監視不死兵團。
之所以把黑蝶龍根也帶上返程,是需要它作爲今後與不死兵團的聯絡人。
回到朝日城後,殭屍黑蝶龍根和銀蟬子會被分開監視,倆人再也不會有單獨見面的機會。這樣,銀蟬子便再無可能對不死兵團下達新命令。而銀蟬子給不死兵團留下的最後一個命令,便是絕對服從灰蛾蒼。這樣一來,不死兵團就完全掌握在灰蛾蒼手中。
返程的方式和來時基本一樣。先由灰蛾蒼穿着天裳,與黑蝶龍根一起穿過真空帶。然後黑蝶龍根再帶着天裳返回,再輪到銀蟬子穿行。只不過銀蟬子不能讓殭屍黑蝶龍根揹着穿過真空帶,只能自己奔跑。而黑蝶龍根則要在真空帶內側等待,等到一定時間,銀蟬子穿過真空帶後,再自己穿過真空帶,去取回天裳。這樣,銀蟬子和黑蝶龍根便不會有獨處的機會了。
考慮到銀蟬子聖蟲之力全無,以及夜晚光線昏暗。高腳無忌給了他足夠長的時間。一炷封喉由直接注射,改爲了口服,另外還添加了一點別的藥劑,使毒性發作的時間延後。灰蛾蒼還細心地在所經路上設下了標記,以防銀蟬子迷路。
銀蟬子無奈,只得聽從安排,服下毒藥,穿好天裳,跑入真空帶,沿着標記,一路狂奔。
當銀蟬子跑到一半路程的時候,忽然停住了腳步。他看到,自己的前方,正站着一個同樣身穿天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