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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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紋仲學完一項秘術,父親總會馬上將紋仲催眠,然後將他學習秘術的這段記憶封鎖到內心的深處。只有紋仲凝視《幻幻圖集》中那奇怪的迷宮圖案一定的時間,有關秘術的記憶纔會被短暫的喚醒。

這個短暫喚醒的階段,必須要紋仲保持精神力的高度集中。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偷窺紋仲的內心,那被加密的記憶便會永久性的消失。這便是陰君給他的秘術所施加的保險,紋伯無論用何種方法都無法取得紋仲的這些記憶。除非,紋仲將這些秘術真正的掌握。

如果紋仲的視線離開迷宮,那有關秘術的記憶會在一天之內回到被封鎖的狀態,只有當紋仲再次凝視迷宮的時候,這些記憶才能被再次喚醒。

也就是說,紋仲並沒有真正的學會陰蚊秘術,要想不依靠《幻幻圖集》而隨意的使用秘術,紋仲必須從頭練起,利用每天的短暫記憶時間,不斷複習,這些被加密的特殊記憶,纔會變成能被主意識隨意調取的長期記憶。到那時,也意味着紋伯可以更容易的竊取紋仲有關秘術的記憶了。

紋伯給紋仲留的這三年時間,其實十分的緊張。紋仲只有日夜不休的刻苦練習,才能將所有的陰蚊秘術盡數掌握。當然,紋仲也可以只選擇鑽研御君術這一項。然而就算練成它,又有什麼用呢?

御君術只不過是讓紋仲能更容易的變成紋伯那樣的魔君罷了!

另外,無論紋仲想練哪種秘術,都需要至少一個實驗體的配合。而在陰宮之內,除了紋仲自己,再沒有第二個人了。

不知有多少次,紋仲都鼓足了勇氣,想讓自己離開陰宮的洞穴。但總是在最後的關頭,又退縮了。

人心的叵測,讓紋仲產生了深深的恐懼。在沒有父親約束的情況下,紋仲竟然被自己的內心所束縛,永遠走不出這陰宮的世界。

……

爲了逼迫自己擺脫對陰宮的依賴,紋仲還向輯裡錢莊寫信,告訴他們陰君已經去世,而自己將不再擔任新的陰君,所有陰河送葬都不會受理了。

紋仲覺得,也許自己對輯裡錢莊沒有了利用價值,就會被趕出陰宮吧?

紋仲一邊期盼着輯裡錢莊的人會來驅趕他,同時也在害怕着自己將要失去這個唯一的容身之所。就這樣,紋仲在內心的矛盾中又苦苦掙扎了幾天。每當他感到自己快要崩潰的時候,青竹先生的來信便成了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那個有趣的景雲身邊,每天都會發生有趣的故事。不管景雲遇到什麼樣的危險,最終總能奇蹟般的逢凶化吉。紋仲甚至開始在腦海中想像景雲的相貌,幻想着自己擁有和景雲一樣的好運氣。甚至將景雲幻想成了自己的朋友,可以幫自己解決一切難題。

……

不知不覺中,一張新的藍圖在紋仲的腦海中產生。他終於找到了解決無盡難題的方法。

獲得力量,不只有拋棄人性這一種方法。如果紋伯是九天玄玄棋中的黑子,那景雲便是永遠處於光明之下的白子。就算黑子再強,也終有被白子戰勝的那一天。

而白方的第一步落子,便是暴風國的俠客團!

然而,就當紋仲滿懷信心的準備走出陰宮洞穴的那一刻。他再次陷入了猶豫。

“景雲真如我想象的那樣嗎?也許他的強大隻是我一廂情願的猜測……也許他的內心也如哥哥那樣的陰暗……我不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別人身上……我要看到景雲的底牌……再做定奪……”

最終,紋仲還是返回了陰宮,再次進入了那個自己爲自己的編織的牢籠之中。

……

一天,紋仲收到了一封讓他頗感意外的來信——輯裡錢莊懇求他再做最後一次陰河送葬,被送葬的人竟然是褐蟻山。

褐蟻山的去世,已經是好幾天前的事了,紋仲本以爲他早已按照正常的方式被安葬,沒想到的是,連他都要進行陰河送葬。

爲了能讓紋仲同意,輯裡錢莊開出了十分誘人的條件——只要完成這次陰河送葬,便可讓紋仲徹底擺脫陰君的身份。從此以後,紋仲可以在輯裡錢莊的保護下,去任何地方,做任何事。

事情的發展雖然與紋仲的計劃有些出入,但輯裡錢莊對自己的支持態度,卻讓紋仲備受感動。他對走出陰宮洞穴又增添了幾分信心。

然而紋仲不知道的是,這一切全都是輯裡錢莊的緩兵之計。輯裡錢莊中的各個勢力,都早已對紋仲起了殺心。

紋仲自然也不知道褐蟻山的真正死因,更不知道父親已經變成了謀害褐蟻山的兇手。前幾天,陰君去世的消息也讓輯裡錢莊倍感意外。起初,桑嚴十分懷疑這個消息的真假,因此在與紋仲的通信中不斷的試探。

而毫無防備之心的紋仲,卻在回信中一次又一次的證實了陰君不在的事實。

爲了以防萬一,桑嚴又派了多名密探冒險潛入陰宮洞穴一案究竟。

在沒有陰君操控的情況下,陰宮洞穴內殘存的那些陰蚊也沒有了約束,它們的活動範圍越來越大。密探們在進入陰宮洞穴之前,就盡數死在陰蚊們的攻擊之下。沒有一個活口被送到紋仲的面前,因此也沒有引起紋仲的重視。

當紋仲發現問題後,已經有些晚了。在襲擊密探的陰蚊中,有兩隻是繁殖期的雌性陰蚊,它們出於本能的吸乾了侵入者的血液,由此喚醒了嗜血的本性,徹底擺脫了紋仲的掌控,成爲了活動於陰河隧道中的殺人猛蟲。

紋仲並不知道被陰蚊殺死的都是什麼人,但兩隻嗜血陰蚊的產生,終究不是小事。他及時的將此事告知了桑嚴,讓他們在陰河送葬時要倍加小心,千萬不要再帶陌生的面孔進入陰河的範圍。

桑嚴也由此肯定了陰君已經不在人世的事實,並對紋仲的單純心生了輕視。他自信的以爲,紋仲的才能再高,也只不過是一個不諳世事的毛頭小子,自己完全可以拿捏得住他。

至此,紋仲便毫不知情的繼承了父親留在世間的仇怨。桑嚴開始籌劃如何殺死陰君之子,來爲褐蟻山報仇。

……

這天,紋仲與往常一樣,正在陰宮內勾畫着他未來三年的宏偉藍圖。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陰君在上!送葬人桑嚴,前來拜見!”

……

(番外之紋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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