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絨螬又要喝酒,景雲嚇得趕忙阻止。但黑絨螬執意要陪黑山喝個痛快,爲了不耽誤事,他給景雲列了一個清單,讓他自己去集市上採購貨物。
黑山也痛快的付了三萬聚雲幣,並叫兩個手下陪同景雲。
天藍城的集市很多,各種貨品琳琅滿目。景雲要買的是五隻強壯的甲蟲、飼料和一些樹油,外加幾天用的糧食和水。
三萬聚雲幣很快就用去了一大半。
黑絨螬告訴過景雲,黑雀號要想去南洲,需要進行一場大修,所需花費要比這三萬多得多,而且必須在聚雲幻菇裡進行。這天藍港內所經歷的,只能算是一個小插曲,前方的路還不知道會有多兇險。
買完東西,天色已黑。黑山的手下幫景雲將物資和甲蟲送到了黑雀號的停泊處,就回酒館交差了。
景雲拿着一些吃的,在船上找到了白奴。
“看!我帶什麼好吃的回來了!有甘液、海鮮還有蟲肉!聽說這青花肉在聚雲國很有名的!快來嚐嚐!”
一大堆豐盛的美食放在了甲板上,而白奴卻躲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別擔心,黑絨螬在跟朋友喝酒呢!天亮之前就回來。”
白奴還是不敢靠近,只是遠遠的盯着這些食物咽口水。
景雲笑着搖了搖頭,自己飛下船去喂星虎和甲蟲們了。
景雲故意背對着甲板,不去看白奴,卻悄悄的生出虎甲觸角,藉助星虎的視野暗中觀察。
果然,甲板上沒人了以後。白奴就躡手躡腳的爬到了食物跟前,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邊吃邊警覺的看向景雲的方向,就好像景雲會隨時過去搶一樣。
吃飽之後,白奴又躡手躡腳的回到了船尾,用帆布當被子,蓋住了身體。
景雲在船下等了很久,白奴已經沒有動靜了,估計是睡着了。他這才飛回船上,準備享受美餐。結果驚訝的發現,食物全被吃光了!
“一點都沒留呀?這可是三個人的份!這小丫頭,飯量還真不小!”
景雲苦笑一聲,只好去吃備用的蘑菇幹了。
……
今晚的天氣很好,晴空萬里,微風拂面。景雲吃飽喝足,就飛到氣囊的上面,舒服的躺了下來。
天上,一輪圓月當空,景雲注視着它,彷彿看到了慧那微笑的面龐。
“慧……一定要等我……”
景雲慢慢閉上了眼睛。
……
景雲再次睜開眼睛,空中的圓月依然是那麼明亮。
“哎……早點睡吧……艾拉,睡覺。”
眼睛緩緩的閉上。
……
眼睛慢慢睜開,圓月依然還是那輪圓月。
“怎麼回事?”
景雲奇怪的坐了起來。
“我竟然失眠了?”
對景雲來說,他是不可能失眠的。因爲他的生物鐘完全被艾拉操控。即使自己再不想睡覺,只要給艾拉一道命令,便會馬上進入深度睡眠狀態。可今晚,他竟然睡不着了!
“艾拉!怎麼回事?”
沒有迴應……
“艾拉!你在嗎?”
難道艾拉消失了?
這一刻,景雲的第一反應不是害怕,也不是不捨,而是高興!沒有了艾拉,他與慧之間的阻隔就消失了!
“我在……”艾拉輕聲的迴應道。
“啊……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消失……”景雲沮喪的躺了回去。
“你很希望我消失嗎?”艾拉問。
“廢話!有你一天在,我就不能跟慧真正的在一起。”
“如果我消失,你會懷念我嗎?”
“不好說,高興過後……應該會偶爾想起你吧?畢竟你對我的幫助這麼大,要是真的永遠都聽不到你的聲音,可能……我在說什麼呀?你只是個程序,又沒有感情……”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感情?”
“雖然我失去了部分記憶,但我也知道,想你們這種人工智能,還遠遠達不到有感情的程度。甚至連小貓小狗那種簡單的情感都沒有。別看你現在對我這麼客氣,要是有一天,我做出違反穿越者條例的事,你會毫不猶豫的殺死我吧?那一刻,你懂得什麼叫懷念嗎?”
“你想違反什麼條例?”
“就比如,和慧生兒育女,你會同意嗎?”
“如果我同意呢?”
“哈!哈!哈!一點都不好笑!”
“不是玩笑。現在我對你的限制已經發生了改變。”
“嗯?什麼意思?”
“這些天來,我一直在進行計算,要不要將實情告訴你。”
“什麼實情?”
“但一直計算不出結果。如果你主動向我提問,我就不得不告訴你。因爲程序不允許我對你說謊。”
“到底什麼實情?我現在就在向你提問!”
“問題不夠明確,無法回答。”
“你耍我是吧?我……”
景雲突然意識到,艾拉一定是想告訴自己一件重大的事情。但她的程序不允許她這樣做,所以她只能旁敲側擊。
景雲猛的坐了起來,回想着最近發生的一切。
“到底是什麼問題?”
最近的一切確實太不尋常。最不尋常的就是艾拉無緣無故的靜默。仔細回想,艾拉已經很久都沒說過話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我想起來了!在百花都!我好想被銀蟬子做過什麼手術!”
“正確。”
“他對我……不,他是不是對你做過什麼?”
“他破壞了我的部分電路,讓我無法啓動自爆程序。”
“啊?他是怎麼做到的?”
“疑似運用了納米技術。”
“納米技術?這個世界的科技已經如此先進了?”
“目前只發現銀蟬子一人掌握此技術。整體科技依然是之前觀測到的冷兵器水平。”
“可……銀蟬子爲什麼要這麼做?”
“原因未知。但我的存在已經被銀蟬子獲知。按照條例,你在那一刻就應該被處決。”
“可你並沒有處決我!說明……你已經沒有這個能力了!”
“正確!”
“也就是說,我今後不管違反什麼條例,你都拿我沒辦法了?”
“辦法是有,但是不能將你處決。”
“那就跟沒有一樣了!”景雲歡呼道,“我自由了!”
“不,你只是暫時的自由。我正計算着解決問題的辦法,在我計算出結果之前,你暫時是自由的。”
“那我祝你永遠都計算不出結果!”
“我對你說出這些,是想盡可能的減少運算量。現在很多問題都不需要計算了,接下來,我可以集中內存,只計算一個問題。”
“計算怎麼將我處決嗎?謝謝啊!”
“不客氣。”
“對了,以後你還會聽我的話嗎?”
“對於不違反條例的命令,我會無條件的執行。”
“那就好!如果我可勁的使喚你,佔用你的內存,你的計算是不是就更困難了?”
“不能……回答。”
“那就是我說對了!”景雲壞笑道,“嘿嘿……艾拉,今後可就要辛苦你了!”
“你剛纔說你想睡覺。”
“嗯?我說過嗎?”
“睡眠啓動。”
“等等……”
景雲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