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馬隊明顯失誤了啊!”
“也不算是失誤吧!就是用詞比較粗鄙一些,不像是他們之前所用的詞彙那麼的高雅、含蓄。”
“樓上的這個分析沒錯!”
“急了,來馬隊的隊員明顯就是急了!被朱銓給“噴”的有些上頭。”
“這麼看來,咱們華國隊佔據的優勢很大啊!”
“這說的都什麼啊!我覺得,這兩個隊說的好像牛頭不對馬嘴的,搞不清楚着說的是啥!”
“彈幕裡面來了個鍵盤辯手了,你行你上啊?”
“握草!不會真的有人覺得自己一句話就能完爆各路辯手的吧?”
“怎麼可能呢?要我說啊,真正讓他去辯論的話,在臺上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不僅如此,這思路也是跟不上對方,語言組織也不好,半天打不出個悶屁來!最後支支吾吾的表達不清楚!我就奇了怪了,就這樣的水平,還敢在這裡亂逼逼?”
“就是!這彈幕就是就來說“握草,牛嗶”的,順便善意的吐槽一下各個辯手的小毛病、小可愛的地方,別特麼的用來倒垃圾!”
“作爲資深辯手,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大家,現在臺上的八位辯手,爲我們奉獻了本屆大賽迄今爲止最精彩的一次辯論。而現在你居然這樣評價,那我只能說你不懂辯論,還特自戀,以爲會了一兩個辯論的專業名詞,就可以高談闊論了?你沒有資格!”
“對,沒資格!”
“我從初中就開始有意識的練習辯論,現在大一,參加的學校的辯論隊,成了副隊長,我認爲自己的實力與蔣舸、姜豐、朱銓、餘磊這四個臺上的大佬,甚至於吳天以及孫強這兩個替補選手,我都比不過,差距有大半個中國那麼遠。”
“請深入思考一下吧!別再說這樣的花了!會被貽笑大方的。”
“辯論比的是邏輯,比的是知識積累,比的是在臺上的靈活運用,而不是比誰鍵盤敲得快!”
...
就在彈幕上出現不和諧的聲音時,很快的就被其餘觀衆給掩蓋掉了,使得大家重新聚焦到比賽本身上。
自由辯論結束,那就剩下了最後一個步驟:結辯。
反方華國隊,將這個重任交給了朱銓。
只聽得主持人岑縈開口控場道:
wωw▪ ttκΛ n▪ ¢O
“好,各位觀衆,歡迎再次回到辯論會現場。
現在呢,是輪到雙方的第四位代表做總結性的陳述,這可是一項舉足輕重的任務。
我們首先請反方代表,反方的二辯朱銓同學發言,時間是4分鐘,請。”
在總結陳詞之前,朱銓在腦海中宛如閃回似得,回顧一下總結陳詞之前各階段雙方辯手的表現。
一辯陳詞,正方一辯擺事實,蔣舸講道理。
擺事實擺的也很清晰,講道理講得也很通達;
二辯陳詞,正方二辯繼續擺事實,朱銓繼續講道理。
但此時,道理已經佔據了上風;
三辯陳詞,正方三辯試圖講道理,但是效果不太好,餘磊繼續講道理,講的並不如想象中的那麼大優勢。
而在自由辯階段,基本上己方完勝。
朱銓起身,開口陳述道:
“謝謝。
其實剛纔一連串的爭議都起源於對方一辯在開展命題的時候所犯下的幾個關鍵錯誤。
一開始他們弄下了兩個前提,用這兩個前提開展他們的立論。”
朱銓的想法很簡單,採用的策略就是直接攻擊其邏輯的理論基礎,使得來馬隊應接不暇,疲於應對。
“第一,他告訴我們,今天所謂的“萬”不指全部。
但是對方辯友這一種用《辭海》斷章取義,只看一個“萬”字,不看“萬惡之源”這四個字,是不是有點離題之嫌呢?
對方辯友的第二個假定是告訴我們,今天人本身是沒有惡性的。
這個惡是從哪裡來呢?
是外在誘惑我出來。
然後他們就告訴我們說,錢以後怎麼重要,怎麼誘惑我做惡事。”
朱銓直接是“純反駁”的結辯,沒有上價值,也沒有上詞藻。
看似平淡無奇,但卻直擊要害!
直接是將來馬隊的所有的立論,從根子上就反駁的一乾二淨。
來馬隊的兩個框架,也就是“人的本性並不是惡的,而是因爲外在的誘惑所產生”以及“金錢的工具性引發目的性,從而誘惑人爲惡”,給完全拆解掉了。
坐在正方四辯席位上的古月彪緊蹙着眉頭,死死的盯着朱銓看去。
好傢伙!
原來華國隊最穩的不是姜豐,而是朱銓啊!
在辯論中,當最後結辯的時候,一般來說都是會上價值,高一些高深的東西,讓觀衆們聽得“暈暈乎乎”,有種驚爲天人的感覺,從而顯示出己方的“牛嗶”!
但是這個又一個缺點,那就是,如果是反方先行結辯,那極易被正方找到漏洞,從而實現大的翻盤。
雖說有這樣或者那樣的缺點,卻依舊擋不住人們願意在最後的關頭“上價值”。
只要對方答不出來,那麼這最後的勝利妥妥的就是自己的了!
這樣高的收益,有着這樣的高風險,那也是相當自然的了。
可現在朱銓卻沒有采用這個一個辯論方法,而是直接的用“平鋪直敘”的方式,將論點一個一個的都解除掉。
一點機會都不留。
可惡!
古月彪雙手緊握成拳,惡狠狠的看着站在對面的朱銓。
朱銓繼續在進行結辯,道:“我想請問各位,真的是人沒有惡的本性嗎?
請大家撫着自己的良心,人類本身的貪婪,人類本身的那種獸性是從哪裡來的呢?
如果錢是萬惡之源,那錢還沒有發明之前,這種獸性跟貪婪性爲什麼就突然間不叫作惡了呢?”
朱銓繼續加深對來馬隊的兩個立論框架的拆除。
“根據這兩個前提,他們開展出三個論點。
第一個,他告訴我們錢本身現在能夠等價交換,所以錢是萬惡之源。
那我想請問各位,爲什麼錢能夠有等價交換這種高尚的能力呢?
是因爲經濟發展。
按對方辯友的邏輯,是不是要告訴我們,經濟發展其實真的是萬惡之源呢?
第二個論點,他告訴我們,今天錢能夠成爲一個人的精神價值。
但是這真的是一個必然判斷嗎?
今天一個丈夫毆打他的老婆,本身可能是因爲工作上不滿意,可能因爲情緒的宣泄,這和錢有什麼關係呢?
第三,他告訴我們,今天錢本身是一個目的,是一個工具,因此是源。
對方辯友其實這個已經有點闡述錯誤了,目的和工具不等於一個推導的導因。
我們說目的和原因有什麼差別呢?
一者是說從哪裡來,一者是說到哪裡去。
如果兩者是等同在一起的話,那麼目的和原因有什麼差別。”
朱銓又是列舉出了三點進行反駁。
一次反駁了來馬隊前面三位辯手在陳詞時的論點。
什麼“錢具有與任何商品進行等價交換的現實合法性”,被朱銓給偷換成了“經濟發展是萬惡之源”;
什麼“錢不僅可以在商品領域呼風喚雨,而且可以使非商品也商品化”,又被朱銓給偷換成“情緒的過分宣泄”;
什麼“人對錢的崇拜還異化了人與錢之間的關係”,還是被朱銓給偷換成“惡形成的原因和目的區別解釋”。
這每說一點,就像是往來馬隊的心窩上插了一刀。
如此三刀下去,讓本就岌岌可危的來馬隊直接奄奄一息了。
“這...完全聽不懂啊!只覺得很牛逼!”
“哲學意味太濃了,沒有極高的理解能力,根本就不知道朱銓在說什麼”
“朱銓說的好棒!”
“活着才能活着!”
“我聽的是瑟瑟發抖!”
“來馬隊:求求你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偷換正方的概念、給正方扣帽子、話裡話外影射正方不講理、分析正方邏輯上的缺陷...這些技巧運用的也太滾瓜爛熟了吧!”
“大家回憶一下,朱銓的這段結辯,是不是幾乎全文都是自由辯中朱銓已經說過的話?”
“圭臬!在賽場上,這麼緊張的時刻,朱銓能夠有這樣的發揮已經很厲害了!雖然不完美,但是隻要正方來馬隊反應不過來,抓不到漏洞,那就是完美到無以復加的啊!”
...
彈幕上紛紛抖着機靈,遮天蔽日的都是“臣服”的字幕。
與此同時,朱銓也來到了結辯的最後幾秒鐘:“...內容上,蓋着一大部分,只看一小部分,就是以偏概全的詭辯,只看惡的那一部分,有關係到惡就當作惡的源是來自錢,是第二重詭辯吶!”
全場掌聲雷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