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爲張芯瑜和章嬌吧?”從沒笑容的冷俊少年,脣角似乎閃過一絲笑來。
“嘁,別提她們,要不是老頭子,我能被她們纏上?”方臨星有些不悅的說道。
“沒辦法,誰讓方家大少爺孩子都打醬油了,方家二少爺也剛剛結婚,方家三小姐風流成性,只剩下你一個小少爺,誰不想攀上來?”不苟言笑的薛玉樓,在和方臨星獨處的時候,話總算多了點。
“你竟然那樣說我姐,被她聽到你就死定了!”說起自己的三姐,方臨星也是頭疼,已經快三十的老女人了,風流孽債還欠一身。
“我只是說實話……”薛玉樓的話沒說完,一聲尖銳的剎車聲,飛速行駛的跑車堪堪停在一個臉色煞白的小女生面前。
“一一!”剛剛一瞬間,安浩軒嚇出了一聲冷汗,他們剛走出巷口,丁一一正要穿過馬路到對面的衚衕,可是突然一輛金屬藍的跑車衝出來……丁一一後知後覺,等到她看見車頭離自己不到五釐米的時候,那股勁風掠過,兩腿完全軟了。
“一一,沒事吧?”安浩軒一個箭步衝過去,將她往下癱的身軀扶住。
生死一線,丁一一腦海中閃現的是老爹無數句話:安不忘危,存不忘亡、人而無儀,不死何爲、多行不義必自斃、自作孽不可活……她可是恪守禮義日行一善經常會扶老奶奶過馬路的好人啊!怎麼會遭此橫禍?
薛玉樓也是一身冷汗,他剛纔的話太多,神經難得放鬆,誰知道突然從巷口躥出一個人影。
只有方臨星優哉遊哉的托腮看着前面的兩個人。瞧瞧小蘋果驚嚇的躲在表演課帥老師的懷中,他們果然有姦情。
丁一一是被嚇到了,完全靈魂出竅,剛纔那一股勁風迎面撲來的時候,她以爲自己已經英年早逝。
“丁一一,別怕,沒事……”安浩軒哪裡注意到開車的是什麼人,要是丁一一被撞傷了,那他怎麼向丁家二老交代?
“老師,你在給她補習表演課呀?”方臨星悠悠開口。
安浩軒這才發現“肇事者”原來是自己的學生,而且是方家的小少爺。
他正要說話,丁一一終於靈魂歸位,她顫悠悠的扶助那顏色怪怪的跑車車頭,一步步挪到駕車車位邊。
“同志,這裡是街道,我腳下的位置是斑馬線,你超速行駛萬一撞到人怎麼辦?”悲痛的控訴,丁一一剛纔差點魂飛魄散,此刻哪裡還管對方的身份,立刻化身成唐僧,“最討厭你們這羣富家公子,沒事在街道上飆車,把人民百姓的生命當成兒戲,好在我福大命大,可萬一要是出了事,你們這些未成年人……”
“抱歉,你是未成年人,我不是。”薛玉樓看見小蘋果煞白着臉指控,聳聳肩,剛纔六十碼而已,他只是沒看見前面突然衝出一個人。
“你不是還活着嗎?”方臨星姿勢都沒變,涼涼的接過話。
“以後開車小心點,雖然這條街道人並不多。”安浩軒不着痕跡的把雙腿還打顫的丁一一拽到自己身後,淡淡說道。
“老師,表演課需要經常和學生身體接觸嗎?剛纔那一幕可真是讓人感動。”方臨星依舊托腮,語氣滿是調侃。
“你說什麼?他是我……”丁一一憤怒的從安浩軒身後探出頭來,正要說他是我表哥,卻被方臨星搶斷。
“未婚夫,是吧?”方臨星的目光中似乎有些憐憫。
“不要胡說,你那天聽到的……”
“哪天聽到的?”方臨星又搶掉她的話,他覺得結結巴巴的蘋果挺有諧星的風範。
“就是……”丁一一真的怒了,她越想解釋,就越被方臨星牽着鼻子走。
“蘋果,你爲什麼不能把一句話完整的說完?”方臨星雖然覺得和別人的未婚妻囉嗦非常無聊,但是他還是忍不住逗她。
“因爲你總是打斷我的話,很不禮貌哎!”終於憋上一口氣,說完一整句話。
只是,她的話還沒落音,人家的跑車已經發動,疾馳而去。
“一一,我們回去吧。”安浩軒看見丁一一氣急敗壞的模樣,搖了搖頭,看來她剛纔收到的驚嚇完全被驚怒代替。
“討厭討厭討厭!”丁一一跺着腳,憤怒的走到衚衕口邊,踢着牆角。
“回家了。”安浩軒看她這幅小女生髮怒的模樣,忍不住笑了,剛纔的緊張擔心去了大半,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前走去。
夕陽下,幽長而安靜的衚衕中,一個溫暖的還帶着一絲大男孩氣質的男人,牽着生着悶氣的小小女生的手,往家的方向走去。兩個人的背影被夕陽拉的長長的,溫馨的彷彿一幅極美的畫。
校運會是丁一一最忙碌的時候,因爲她基本上擔負着三個任務--選手、通訊員、還有體育委員的本職工作。
全班的一干俊男美女都躲在樹蔭下乘涼,只有丁一一忙的像一隻蜜蜂。
“一一,我渴了。”嬌滴滴的聲音響起,丁一一迅速倒了杯水過去。
“一一,去幫人家看看比賽成績,累死了……”
“一一,咱們班的通訊稿怎麼寫呀?”
“一一,接下來是你比賽了吧?”
丁一一已經忙的滿頭大汗,更要命的是她組織的拉拉隊,隊長都找不到了……所有的同學對校運會這種又累又苦的活動都沒興趣,如果換成唱歌比賽的話,肯定不是這種態度。
在沒一個拉拉隊員的情況下,丁一一默默跑完一百米、二百米、八百米和一千五百米,也不出所料的捧回所有跑步項目的第一名,並且還打破上次自己的長跑記錄,接着跑到播音室,飛快的在漂亮甜美的播音員mm身邊寫下通訊稿賀詞……等走出播音室後,丁一一終於看到自己班的同學們了,她們都聚集在跳高的場地那邊,啦啦隊的聲音震耳欲聾,全都在喊着“方臨星”……這世道,果然是美色第一!丁一一憤憤的站在二樓播音室門外,居高臨下的看着遠處的比賽情況。
似乎是全校的女生都聚集在那一塊,人山人海中,丁一一看見一個身姿優美的男生輕鬆跳過欄杆,周圍人一陣尖叫。
“丁同學,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你的比賽都結束了?”耳邊傳來浩軒表哥的聲音,他手中拿着一瓶水,遞過來笑問。
“今天沒我的項目了。”丁一一轉頭看見是安浩軒,接過水,咕咚咕咚大灌了幾口水。
“跑步的成績很好呀,晚上我請客,怎麼樣?”安浩軒一直在樓上看着她比賽,因爲他是老師,還不是體育課的老師,所以不便站在操場上給她加油。
“晚上六點前要到家。”丁一一很感激的看了眼安浩軒,說道。
“你忘了今天伯父伯母去遊玩了?”安浩軒笑眯眯的看着她,提醒道。
“哎呀!我怎麼忘了!”丁一一累壞了,居然忘記這幾天大學裡也開展秋季運動會,爸爸趁着這幾天帶着老媽去海邊三日遊。
她昨天晚上睡覺前還想着這幾天的晚飯和早飯怎麼糊弄呢。
“不過……”安浩軒沉吟,不知道現在告訴她合不合適。
“丁一一,我可算找到你了!”一個瘦弱的男生衝到丁一一面前,喘着氣,“你跑的太快了……”
“陳毅林?你又有什麼問題?”丁一一看着面前清秀的男生,警覺的問道。
“沒有,我本來要陪着你跑一千五百米的,但是還沒跑一圈,就不見你人影了……”陳毅林還沒順過氣來,一隻手扶着欄杆,一隻手不知從哪摸出一朵玫瑰花,顫巍巍的說道,“送給你,我……我……”
“你這是從花圃裡摘的吧?”丁一一見他喘不過來氣了,好心的伸手拍拍他的背,直白的問道。
“吖?”陳毅林微微一愣,他是偷偷從花圃裡摘的,可丁一一怎麼知道。
“手都刺破了。”丁一一看着那玫瑰花上的刺,花店裡可都是會把刺弄掉,怕劃傷了手,“別動,我先幫你把刺擠出來。”
將玫瑰花別在運動褲外面,丁一一完全忘記老爹的“男女授受不親”,事實上,只要是她主動的,她就會全然忘記老爹的訓導。
“痛……痛……好痛……”鬼哭狼嚎的聲音響起,陳毅林痛的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忍忍,長成肉刺才難受呢。”丁一一口上安慰着,可手底下一點也沒放輕力道,直到刺帶着血水出來之後,她才吹了吹,然後放開手。
“好痛……”清秀的男同學都眼泛淚光了,楚楚可憐的看着自己的手指。
“好了,沒事了,以後不要隨便亂採花,古人說有花堪折直須折,不是讓你去摘花!人家花兒更願意在枝頭凋落。”丁一一拿着玫瑰,可惜的說道。
“這也是我的心意嘛!人家都受傷了耶!”陳毅林很不滿丁一一的態度,她怎麼跟個木頭人一樣,他正要多說幾句,一擡頭,終於看見丁一一身後的安浩軒,“吖……安老師……什麼時候來的……”
“已經很久了。”安浩軒微微笑着。
陳毅林的臉轟然紅了,他半晌才囁嚅的說道:“你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