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朗寧2式重機槍，高射機槍，將寒朗他們前進路線像犁地一樣翻了一遍，居高臨下不存在貼地，就算山腳的射擊位同樣高出地面幾米十幾米，幾十米，所以，彈雨潑灑，都是根據機槍槍口擡起的高度向前推進，沿途別說人了，那些一人高的巨石都被快速啃成碎屑。
12.7口徑的子彈動能驚人，這一刻看出什麼叫恐怖了。
樹木，成片被子彈“鋸倒”，在倒下過程中，再被切割成碎屑。
而高炮，因爲是延時引爆，也就是有固定區域，所以並不移動出那一片區域，上下左右微調，讓炮彈儘可能覆蓋所有位置，炸碎樹木，炸碎岩石，抹布一樣抹掉那裡的生命。
其他位置同樣，只是少了路線清理，集中在聚集區域而已。
這邊爆發的猛烈還擊，讓指揮的神將知道麻煩來了，他們單兵的噩夢到了。
他不會咒罵上層，因爲他對命令無條件服從，下面的人同樣，就算被命令自殺，他們也不會遲疑。
在山頭還擊的一刻，他迅速做出判斷，並下令，下令全線出擊，爭取在彈雨中拼出一條活路。
溫壓彈，在距離射擊口很遠就使用，大致目標，不需要太精準，只是讓火焰和爆炸將神經毒素吹進射擊位，或者直接用火焰遮擋對方射界。
轟轟的巨響不斷響起，一片片火海形成，高溫烘烤下，就算通風將溫度大部分擋在設射擊口外，依舊會讓射擊口溫度過高。
這的確有效，那些射擊口就算有射界釘限制槍口的移動角度和射界卡提供的槍口高度，不至於將子彈打在眼前或者遠處天空，但依舊看不到目標的。
轟！
一聲巨響，一個射擊位被溫壓彈準確命中，二百米內了，已經可以精準到進入射擊口。
數股火焰猛地噴發，射擊口都被撕開，破爛不堪，沒有整體被炸塌已經夠結實了，但短時間這些射擊口不再隱秘，就算狙擊手都可以直瞄那些開槍的身影。
反擊，立時變成瘋狂激戰。
沒有被火焰擋住的射擊口看到敵人進攻，立時放棄對固定區域掃射的火力支援，改爲攔截，彈幕嗡的撞向撲來的身影，任由那些人狂奔的速度超過百米速跑，一樣撕成碎屑。
寒朗此時無暇顧及其他，那些防禦有各自的帶隊隊長負責，他要儘快拿到更多的解藥，拿到更多的神經毒素。
三分鐘，在他們潛出的一刻快速流動，直到清理通道的彈雨消失轉而支援激戰的位置，遠處的炮擊也停止了。
千米，他們不用跑十分八分，激戰中，踩着滿地的碎屑很快趕到目標位置。
入耳的是地獄一般的痛苦呻吟，看到的是修羅場一樣的畫面。
滿地血紅，腥氣中人慾嘔，到處的殘破軀體和內臟，視野範圍內，看不到囫圇的身影，都被炸的支離破碎。
這一刻，什麼兵中王者，什麼精銳，跟普通生命沒什麼兩樣，大炮的轟擊下，他們並不比普通人更能抗。
呯呯槍聲快速響起，別說破曉的人補槍不猶豫了，就連那些沙漠蝰蛇的戰士也同樣，對於滿地血腥一點沒人有不適，遇到屍體完整點的，不論死活都補上一槍，跟着就是翻兜，翻揹包，撿起被碎屑掩埋的火箭筒查看，確認是指揮描述中的形狀就背上。
一個個金屬瓶快速被找到，一個個解藥的“溼巾”袋被找到，當寒朗帶隊突到後半截，擊斃數十個傷者時，他們終於找到了補給堆放的位置。
一片凹陷那裡，一個個箱子擺放，人，卻全部被破片殺光。
箱子裡，他們找到了成瓶的解藥，以及成瓶的神經毒素，還有成箱的火箭彈。
大金屬瓶，一看就是直接可以給小噴平灌裝的，至於彈頭是否已經裝好這會來不及翻看，略一查看，寒朗揮手下令儘可能帶走所有東西，包括武器彈藥。
人手不夠，也只好捨棄一些東西，所有人快速打掃戰場，擊斃所有看得見的傷者，揹着扛着這些戰利品，在激戰已經落幕中，快速返回、
有了足夠的解藥，打掃戰場就簡單了。
寒朗也確認高炮的殺傷力足夠，一片聚集地就算僥倖逃脫的也不見得有三位數，兩位數都不太保準，爆炸太密集，太快。
除了射擊口那裡的熊熊大火還在燃燒，濃煙翻滾衝上高空外，槍聲倒是有，但都是點射的呯呯聲，清理戰場全面展開，他們獲勝了。
有殘存的，也不敢這會反擊，他們在人數上就不是對手了，加之完好離開的沒有多少，都散亂在各處，所以，活下來的迅速遠離趕往指定的聚集位置，等待進一步命令，至於反擊，那就算了，無非是多打死幾個，自己也要交代。
寒朗在山半腰最寬敞的位置清理查看那些帶回來，和不斷運回來的解藥和神經毒素，知道這回足夠了。
“一家備一瓶解藥和神經毒素，帶五個噴瓶。”寒朗站起身，揮手下令。
破曉所有人快速裝包，一公斤左右的解藥和毒素各自一瓶，五個小噴瓶。
接下來的戰鬥還會有，他們都相信這些會用到。
剛裝完，帶路的那人匆忙趕至，說道：“霄鷹指揮，麻煩您去一趟指揮部。”
“好。”
寒朗應了聲，沒管有通訊爲何還用人來叫，回頭說道：“各自進入警戒位置，大媽負責。”
“明白，頭。”
大媽領命一揮手。
寒朗知道這會周圍是安全的，敵人已經打殘，屍體需要清理焚燒，武器彈藥需要弄回來，至於反撲，敵人這會沒有遠程武器，就算聚集了也不敢貿然進攻，那會死的很慘。
所以放心跟着帶隊的直奔指揮室。
趕到指揮室，寒朗意外看到那些聖子赫然在座，微微頷首致意，看向封平。
“謝謝了。”封平半躺着，真誠說道：“斃敵數量還沒統計出來，也是沙漠蝰蛇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大勝，損失不過區區過百。”
“以逸待勞而已，沒什麼的。”寒朗笑了笑。
他很奇怪，道謝用得着鄭重其事嗎，那裡還沒有完全結束的，倒是不需要他來指揮了，可也用不到專門叫回來說聲謝謝吧。
封平點點頭，說道：“霄鷹指揮，接下來該如何做呢。”
“能聯繫到外面嗎，如果能，這會全力反擊，直接打進對方領地，摧毀直升機的機場，徹底斷絕對方的根基。”寒朗想也不想的說道。
“那需要小隊出去通知，可以的。”
封平再次點頭，算是應允。
寒朗剛想說話，封平話鋒一轉說道：“總部暴露的原因找到了。”
“什麼原因導致？”寒朗對這點也很關心。
可他話音落下，卻發現是所有人都看着他。
嗯？
寒朗詫異的掃視一圈，雖然感覺不到敵視，但卻看得出這些人複雜的神色。
“霄鷹指揮，暴露的原因在你。”封平不疾不徐的說道。
怎麼可能？！
寒朗眉頭一鄒沒有迴應，看着封平靜靜等待解惑。
“派出小隊通知全力反擊，徹底打垮對方，接收對方地盤。”封平揮了揮手，沒有解惑：“一定要確保消息送出去。”
“明白。”
帶路的一躬身，領命離去。
房間裡，就剩下聖子和封平了，連其他的高層都不在。
“寒朗。”封平待大門關閉這才說道：“你身上還有一枚起源？”
“沒有啊。”寒朗很奇怪。
“能……”封平斟酌了下，說道：“方便去掉其他衣物嗎。”
寒朗看了看其他的聖子，視線轉回，略一沉吟，隨之毫不猶豫脫掉裝備，僅穿貼身衣物。
金屬球雖然沒重量，但卻有體積，一眼看去，顯然沒有。
寒朗不認爲這是搜身，排除猜測很重要，所以他很配合，快速將衣物翻了個遍，放在一邊，在封平不太好意思的神情裡，將揹包打開，裡面的東西全部拿出，一樣樣的放在桌子上。
他是見過，並經手了金屬球，還不是一枚，前後六枚金屬球呢，但身上怎麼會有？
幾個聖子對視了一眼，看向封平。
封平頓了頓，說道：“寒朗，聖子說，在你進入冥想的時候，身上有金屬球的聲音傳出，開始很模糊，這次回來卻很清晰，已經確認是金屬球無疑，所以纔有如此疑問。”
怎麼會？
寒朗更奇怪了。
“那……”寒朗琢磨了下，沒有說讓隊員回來都參與檢查，說道：“那是不是我進入冥想就可以證實了？”
封平遲疑了下，點點頭，說道：“封朗，生死與共你別多心，尤其你們全員出擊負傷擊落剩餘直升機，這是我們看得見的，只是……”
“我明白。”
寒朗笑了笑打斷封平，沒再多說，坐到椅子裡慢慢閉上眼睛。
雖然是激戰剛結束，但寒朗很平靜，所以很快進入冥想狀態。
他一進入冥想狀態所有聖子一動，紛紛看向封平，肯定的點點頭。
封平看到所有人困惑的神情，狐疑看向寒朗。
聖子在傳遞了信息後，紛紛進入冥想狀態。
寒朗，沒意外的站在那片星空，一樣的場景，一樣的環境，沒有什麼區別。
心無雜念，足足十幾分鐘的入靜，寒朗並不知道外界的情況。
封平見所有人都進入冥想狀態後，靜靜等了十幾分鍾，這才咳嗽一聲。
寒朗先一步醒來，睜眼看向對面的聖子。
聖子也先後睜開眼睛，看到寒朗醒來，一個個眼睛都冒出困惑。
“情況如何？”寒朗先一步問道。
聖子在寒朗提問中紛紛看向封平，給出肯定的點頭，沒人說話。
“這怎麼可能……”封平更加疑惑了。
但聖子絕對不會亂說，顯然，剛纔都感受到寒朗身上金屬球的信息，纔給出肯定答案的。
寒朗有點發蒙，但沒再問。
“是這樣，你身上的確有起源，但不進入冥想卻沒有。”一個聖子終於開口說道：“我們對起源很敏感，不進入冥想都可以感受到，只要進入上玄月或者下玄月，靠近就能感受到，如果進入冥想，地下也擋不住我們的感知，根據個人的能力，幾百米乃至幾十公里內都能感受到，地面的話，可以感受到幾百公里外的起源位置，很精準。”
“今天是上玄月，總護法……”一個聖子頷首說道。
“可以。”
封平點頭應允，但什麼也沒說，顯然之前大家討論過。
說話的聖子控制輪椅出了大門，指揮室裡安靜了。
寒朗坐在那裡百思不得其解，沒有關注他們說啥。
自己身上有金屬球的信號，這怎麼可能？
可聖子不會在這種問題上開玩笑，那……
突然，他腦海裡閃過念頭，一頓。
他想起自己曾經被追擊了，想起曾經因爲被追擊，在高盧那等待敵人到來了，可那會明明是金屬球發射信號的時段，他就在野外，就在地表潛伏了三天，沒有任何事情發生，而金屬球回去後又被證實依舊可以吸引敵人到來，依舊在發射信號，不是自己那會帶着的時候壞了。
這是怎麼回事？
緊接着想到之前在森林裡被定位，這個說法跟聖子說他身上有金屬球信號可以吻合，在叢林裡不斷被鎖定，正是進入冥想後。
難道真有？
寒朗猛地張開眼睛，氣勢沒變，看向封平問道：“護法，我身上可能真有問題。”
封平滿腦子的問號，這事很古怪，不，很詭異。
排查信息泄露時聖子說起這個外來的指揮在進入冥想的時候，身上有起源的信息他就覺得奇怪，可現在，他親眼看到寒朗身上不可能藏着金屬球，但依舊被證實有信號，這就奇怪了。
總部毀了可以撤離，但位置泄露必須找到根源。
“你……”封平不知道該怎麼問，遲疑了下還是頓住，等寒朗自己來說。
“我在森林裡……”
寒朗將兩次被冥王鎖定的事情簡單說了下，說道：“一會起源到了可以試驗下，就知道結果了。”
封平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點了點頭，知道只有這樣才能驗證。
不一刻，那個離去的聖子腿上放着兩個三角支架，支架頂端固定着兩枚金屬球，返回指揮室。
“霄鷹指揮……”
那名聖子將金屬球放在桌子上。
“我來。”寒朗站起身打斷聖子，快速找到裝金屬球的吊兜，看了看兩枚金屬球，想了想拿出一卷紗布，將一枚金屬球裝進吊兜，一枚用紗布包裹，儘可能還原當時在高盧的狀態，將金屬球放在腋下捆好。
在他捆的一瞬間，所有聖子都眼睛陡然瞪大，吃驚的看着寒朗，看着他腋下的金屬球。
他們感受不到金屬球的存在了，就剛剛，金屬球就跟憑空消失一樣，可眼睛卻能看到。
寒朗將他們的神情收入眼底，一句話沒說坐到椅子上，短短時間進入冥想狀態。
在他徹底進入冥想狀態後，所有聖子眼睛再次冒出精光，跟着紛紛進入冥想。
十幾分鍾後，寒朗先一步自己醒來。
他剛張開眼，所有聖子先後睜開眼睛，震驚的看着寒朗。
“你……”
“怎麼……”
兩個聖子按耐不住吃驚開口，卻不知道如何來說。
寒朗沒有拿掉金屬球，站起身問道：“是之前感受不到，進入冥想又有了？”
“沒錯。”一個聖子老態盡消，震驚迴應。
“不對，不是這樣。”又一個人反駁道“是之前感受不到兩個的存在，你進入冥想後卻變成了三個。”
這話一出，所有聖子紛紛點頭。
顯然，這纔是正確答案。
看來是了……
寒朗懵了，但卻也證實了他的猜測，他身上真有一枚金屬球，至於屏蔽其他金屬球，這點到不新鮮了，只是不明原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