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朗並不知道大媽說的意思,大媽也沒解釋。
他相信,那些人會打掃戰場的,起碼需要交通工具。而打掃戰場,會發現爆頭的敵人,會驚爲天人。
的確如此,那些人很快注意到死者大多被爆頭,一擊斃命,都知道是那個狙擊手乾的,震驚自然不用多說。
大媽再次沉默,片刻,纔拿出對方扔來的小布袋,打開再次檢查,拿出一張只有電話號碼的名片。
名片很普通,普通到連印點花色都省了,就是白板,一面打印着一串數字。
“衛星電話。”
大媽說着遞給寒朗。
寒朗扭頭看了眼,搖了搖頭。
打電話就算了……
大媽拿回來再次看了看,想了想,還是收起。
寒朗並沒阻止,大媽不歸他管。
大媽收起名片,將布袋裡的錢回手遞給盯着測距儀的小丫頭。
小丫頭沒接,擡頭看着大媽,似乎不明白什麼意思。
“藍寶石,這是救的那些人給的感謝,放你包裡吧。”
大媽感覺到布袋沒被拿走,扭頭解釋了句。
小丫頭這才伸手接過,打開看了下,放下測距儀,將裡面面值不同的米金捋順好,捲成卷捆上,拽過揹包收起。
“藍寶石,那個揹包裡是戰利品,沒有電子產品,一併收着吧。”
大媽頭不回的說了句,視線沒離開前方。
小丫頭看了看那個揹包,沒動,拿起測距儀再次觀察。
車裡,再次沉默,直到半夜宿營。
連續越過兩個有人居住的村鎮,寒朗還是選擇住宿野外。
吃喝不愁,沒必要守着一幫拿着AK的大俠,小心提防……
幾乎晝夜兼程,每天只睡五個小時左右,在經過兩天跋涉後,終於趕到哈勒普附近。
“霄鷹,再有四十公里就到目的地了。”大媽看着前方破敗的樓房說道。
寒朗把着方向盤,緩慢行進,不斷觀察周圍。
這裡,戰火的痕跡更加明顯,只是硝煙味道已經消失,都集中到了城市。
隨處可見揹着AK的身影,看不到平民走動。
紛亂的來往車輛,也多是帶着武器的身影,大多包頭蒙面。
放眼望去,濃濃的戰爭味道衝擊着神經,讓人悲涼,讓人緊張。
小丫頭手緊緊把着寒朗身後的靠背,從風擋盯着前方。
“在這就不用緊張了。”
大媽很隨意的說道:“這裡往左拐十五公里是杜普勒,是僱傭兵市場,主要是武器購買的位置。”
“那裡。”
大媽指着前方說道:“從那右拐,就是哈勒普最大的傭兵集散地,那裡,到處都是傭兵,跟民工一樣等待被僱傭。”
寒朗默默記住那個標誌性的位置,轉回視線。
大媽指着前面繼續說道:“這個方向,就是哈勒普。”
寒朗慢慢開着車,觀察周圍,問道:“要找到目標是不是直接去哈勒普。”
“沒錯。”
大媽收回手說道:“他們就在哈勒普機場附近。不過我們被追殺一週開外,機場不知道是不是被攻陷了。”
“攻陷了他們就不在了嗎?”寒朗視線掃過道邊幾個黑人問道。
“那肯定啊。”
大媽也開始留意周圍,說道:“那只是一個僱傭任務,如果攻陷,不管長期還是短期的僱傭,都結束了,當然要離開,另外找活。”
找活……
寒朗心裡很彆扭。
一幫拿着槍的壯漢,跟民工一樣站在那裡待價而沽,活,卻是殺人。
但他不會做什麼評論,這跟他無關。
“如果找到具體信息,想要幹掉他們的話,就要僱人了,消息準確,短期任務可是需要一筆錢的。”大媽後背向後靠了靠,說道。
一大筆錢……
寒朗眼睛眯了起來。
幹掉對方,憑藉自己那是妄想。
都是刀尖舔血的,手底下能沒點東西嗎?
單從那晚遇到大媽來看,那些人的戰鬥素質就不低,不比他們小隊差多少,或者說看不出差距。
要不是自己介入突然,還有先進的夜視裝備,恐怕也沒那麼容易搞定。
但招募僱傭兵就算了,沒錢……
念頭在腦海裡一閃,沒有接茬。
大媽停頓片刻,繼續說道:“一會我找人問一問,看看是不是能知道戰況,這裡的信息還是很快捷的。”
“好。”
寒朗迴應了句,沒再說。
在這種環境裡,自己還真不如大媽。
大媽四處尋找,直到要開出這個以前是小城市的地方,才說道:“前面那裡停一下。”
寒朗看到一個麪餅攤,點了點頭,囑咐了句,“藍寶石,安靜坐着,別摸槍。”
藍寶石把着靠背,說不上好奇還是緊張,盯着前面,沒有迴應。
大媽在車停後下車,徑直走到麪餅攤那裡,拿出十美元遞過去。
麪餅攤後面站着的是個中年人,一臉這裡特有的大鬍子,接過米金搓了搓,拿起兩個麪餅遞給大媽。
“哈勒普機場攻下了嗎。”大媽接過麪餅很隨意的問道。
“已經攻下四天了。”
麪餅攤老闆一邊揣起錢,一邊說道。
大媽拿着麪餅,扭頭往回走,沒有再說啥。
“藍寶石,給你的。”
一上車,將麪餅遞給小丫頭,說道:“機場已經攻陷四天,他們不會接守衛機場的任務,錢太少,四天,不知道會不會停留在集散地。”
“去看看。”
寒朗啓動車,慢慢掉頭,在灰塵飄蕩中往回走。
小丫頭接過麪餅聞了聞,拽過揹包塞了進去,也沒包一下。
大媽扶了扶戰術眼鏡,再次整理了下頭巾,確認不會輕易掉下來。
他是被鐵蠍傭兵團追殺的,是不能輕易露面的。
寒朗也包裹嚴實,避免留下面孔特徵。
車,拐過前面的十字街口,在殘垣斷壁間慢慢穿行。
這裡,炮彈留下的傷痕隨處可見,樓房大多僅剩一半,或者一少半。
搖搖欲墜的樓上,居然還住着人。
廢墟中,已經踩出小路,留下清晰進出的痕跡。
寒朗默默開車,大媽也沒吱聲,小丫頭連測距儀都不看了,把着靠背,盯着前方。
戰後的淒涼,讓人心裡沉重,但誰也沒辦法。
穿過廢墟,一條只有車轍,看不出昔日公路面容的路上車輛不多,灰塵瀰漫中,沒有人停留。
開出幾公里,在一片有樹木的位置,一片還算完整的房子出現在視線裡。
周圍,到處的皮卡,轎車,甚至還有破舊的裝甲車,破舊的坦克,還有威武的悍馬。
四處看着,寒朗居然看到了車載火箭炮,而車,還是長城皮卡。
人,也漸漸多了,但大多席地而睡,估計下雨蒙上雨布就對付了。
“停這吧。”
沉默的大媽指了指道邊,終於說話。
寒朗靠邊停車,沒有問大媽怎麼打聽。
大媽看了眼後座的藍寶石,打開車門說道:“你最好留在車裡,這裡人可不友好。”
寒朗當然知道大媽的意思,點了點頭,沒有下車。
“有人問,就說是僱傭兵,同伴在裡面,不用多說。”大媽囑咐了句,關上車門,走向裡面。
這裡,大多傭兵是已經有了僱主的,在這聚集,而不是等僱傭。
鐵蠍傭兵團如果沒出任務,肯定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