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航問着，忽然又想到了一事。
亞鏵在這個地方，並不喜歡現身。
會不會有這麼一種可能。
知雪說過，月祭日一般不會有鮫人來祭壇，因爲會感到非常難受，那麼這種感覺，應該對亞鏵也同樣存在。
甚至有可能修爲越高，那種感覺越明顯。
“這裡有一座大陣。”陳一豪道。
“筆記本上面的記錄說過，這個大陣是作爲守護鮫人族的存在，而抽取的生機，則是作爲維護大陣的需要。”
蘇航若有所思，看來當初那位人類強者，對於鮫人族這裡的調查，還真是有夠徹底的。
“那個陣法的陣眼，就是在此處的祭壇中。
“我們只要找到那陣眼，並將之摧毀，必然會引起動盪，說不定能夠從中有一線生機可以逃脫。”
陳一豪的語氣有幾分瘋狂和興奮，看着蘇航目光灼灼。
他沒說的是，在那筆記上面，記錄的那個預言，當年那強者沒有找到，推測預言中的那個人，應該有機會能夠找到。
“摧毀大陣？”
“不錯，你知道的，十八年前，地球出現了卡化危機。
“地球原本好好的，爲何會發生如此變故。
“而這也不像自然演化而成的變化，
“其實，那位強者，正是在調查此事，所以纔到達這鮫人族來。”
蘇航伸手摩挲下巴，問道：“你是說，與你說的那個大陣有關?”
在他之前得到的日記本上，沒有過這種記錄，而陳一豪所說的這些，恰好就彌補了一部分。
當年，那日記主人，肯定也調查過的，而陳一豪口中的筆記本主人，同樣如此。
世界卡化，不知是好是壞，但從開始以來，所造成的種種破壞與毀滅，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大多數人在面對世界環境突發的變故時，一般都想着的是如何適應，而也有少部分人，會選擇追究其原因。
這樣的人，往往是有着很強能力和實力的人，俗話說，天塌下來有高個頂着，如日記主人，筆記本主人，便是“高個子”。
蘇航接連碰上，他心中不由一嘆，隨即眼神愈發堅定。
“不錯。”陳一豪點頭。
有些事情太過沉重，他無力承擔，也不敢承擔，甚至一直想要逃避，潛意識裡不斷忽略。
天知道這些秘密，這麼久了憋在他心裡有多難受，此時終於說給了別人，僅有一種如釋重負般的感覺。
“你們人類怎麼這麼愛嘰嘰歪歪，說夠了沒，趕緊給我找東西，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們。”
忽然，亞鏵相當不悅的聲音，從空中傳出。
陳一豪還想再說些什麼，感覺到那濃郁如實質般的殺氣，不由閉上了嘴。
他死不死已經不在意了，但不想害得這位小兄弟，還未做什麼現在便死了。
無法，蘇航和陳一豪，只能進行找東西。
尋找那什麼青霜秘石。
蘇航在心底，也不能肯定，這青霜秘石，在亞鏵的心中，到底是什麼分量。
是可有可無，還是非得不可。
若是前者，蘇航根本就無法利用其做文章，若是後者，蘇航如果真的找到了，倒是可以稍稍利用一下。
蘇航理智覺得，大概率應該是前者。
首先他作爲預言中的人物，本身就是一個相當不確定不穩定的存在。
從鮫人族他們的表現來看，也並不是多相信預言，只是本着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原則而已。
而讓他找在他們內部祭壇裡面的東西，更是相當玄乎。
若是亞鏵必須要得到的東西，那麼他身爲鮫人族族長，早就把這祭壇翻了個底朝天了。
蘇航就不信本族花費大量精力還找不到，反而外人才能找到。
所以很有可能，只是讓他碰碰運氣而已，找得到就是賺了，找不到就拉倒。
當然並不是說，那青霜秘石不珍貴，而是一種虛無縹緲的存在，說不定，這裡根本沒有。
蘇航越想越覺得是這個可能。
既然來了，此行的關鍵，應該還是那個陣法，而不是存不存在都不清楚的青霜秘石。
“青霜秘石是什麼?”蘇航直接問風幻石道。
不管風幻石會不會回答，反正問了也不會少塊肉。
風幻石輕哼了一聲，沉默了一下，隨即不答反問。
“你爲什麼不問我，你旁邊這個人類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那是真的麼?”蘇航道。
“差不多，八九不離十吧，他跟你說的話，確實跟他記憶中的一樣。”
“所以，你讓我來，也是爲了這個大陣?”
“嗯。”
如果破壞了那個大陣，有那麼一絲機會，可以靠自己逃脫的話，蘇航沒有理由不這麼做。
只是那陣法，若是守護鮫人族的話，那麼勢必對鮫人族有所影響。
蘇航理解那些鮫人對預言的看法，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便是錯殺一個外族，便可獲得全族的安穩（或者說心理安慰）。
理解歸理解，他作爲要被殺的對象，不氣是不可能的。
這陣法毀了便毀了。
蘇航不相信虛無縹緲的預言，現在雖說有點過節，但也沒到要滅族的程度。
不過也不可能苦口婆心的對這些鮫人解釋，或者發誓什麼的取得他們的信任，當然這些鮫人也不會聽他的話。
說白了，他人的看法，與他何干，他只要做好自己，問心無愧。
蘇航圍繞着雕像周圍走着。
其實，這個地方，真的很空曠。
腳下的“天空”，一望無際，也是沒有其餘的東西。
伸手觸摸到雲彩，就像是碰上霧氣一般，抓不住，拿不上，一種清透清涼的感覺。
蘇航心中一動，手再用力往下伸去，終於在整隻手臂深入在雲彩白霧中時，指尖頂端，終於像是觸摸到了低。
到底不是真的天空。
這個低，跟腳踩上的水平線高低不一樣，腳踩上也只是雲霧淹沒在腳踝處而已。
如同雪地的正常行走，和用力深陷的差別。
指尖的觸感很冰冷堅硬而且平滑，蘇航覺得可能是，類似地磚之類的東西。
在順着划向前，雲霧在手臂的遊走間，散開又慢慢聚攏，指下觸感同樣是如此。
蘇航就這麼試了一段距離，手臂都有些僵硬麻木了，最終摸到了一種不同的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