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是無意之舉,但是肖楓心中駭然,幾個呼吸之間他的心中已經涌現了好幾種不同的結果。
沒有煙火氣的孤村、老槐樹下失蹤的狗、村裡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年輕人、牽牛漢子小腿上輪廓分明的肌肉,還有小農婦堅挺的胸部,將這一切串聯在一起,肖楓得出了最終的結論。
這個村子水很深!
但具體這些是什麼人,他也說不清楚,不過肯定排除普通的村民。
肖楓目光閃動,但面色依舊做出笑盈盈的樣子,表現出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畢竟這些人是什麼意圖他還不知道,決定先不暴露,免得打草驚蛇。
“小夥子,謝謝你啊”老農婦顫巍巍地邁過門欄,發出蒼老的聲音對肖楓說着,沒有擡頭,說完輕咳了兩聲。
“小事”肖楓笑着迴應。
牽牛漢子也一臉憨笑走上前,向老農婦說明了肖楓兩人的情況,也許是因爲老農婦耳背,所以他伏低身子。
老農婦聽完微微的點着頭,讓牽牛漢子招呼肖楓先坐,她去熱飯菜。
聽到有吃的,趙夕玥顯然很高興,搶先在外屋的桌前坐了下來,揉着自己酸困的小腿,還一點都不客氣的招呼着肖楓,就像自己纔是這家的主人一樣。
這女人還真是不客氣,肖楓心裡暗道。
兩人四處打量着這個屋子,肖楓想把自己的想法說給趙夕玥聽,奈何牽牛漢子一直坐在他們旁邊不曾離去,也沒找到合適的機會。
很快,老農婦就擺了三個菜上來,一道紅燜兔肉,一道乾煸油麥菜,還有一道不知名的野菜,看得趙夕玥直流口水。
四方形的紅木桌正好圍坐着四個人,屋外的小山坡上傳來一陣陣草蟲的微吟,在白熾燈昏黃的燈光照射下,整個屋子顯得有些溫馨。
趙夕玥閉着雙眼猛地吸了一口菜的香氣,露出滿足的表情,要得就是這個味道。
“這是什麼肉啊,怎麼這麼香?”趙夕玥伸出纖細的食指,指着盤子裡被油燜的有些紅的兔肉,像一個好奇寶寶一樣問道。
“哦哦,這是兔肉”牽牛漢子率先給趙夕玥解釋道。
牽牛漢子說完,只見趙夕玥皺起了黛眉,“啊?兔兔這麼可愛怎麼可以吃兔兔。”
聽了趙夕玥的話,正準備動筷子的衆人不由得停下了,牽牛漢子露出有些尷尬的笑,說道:“俺們這一塊經常吃兔肉的,都是些野味兒,肉很細的。”
“是嗎,兔兔那麼可愛你就別吃了,餓死你吧”肖楓故意嗆趙夕玥,說完就夾起了一塊兔肉故意嗅了一下,“真香!”
看肖楓和她搶兔肉吃,趙夕玥趕忙不甘示弱的夾起一塊就要往嘴裡放。
“咳咳!”
肖楓劇烈咳嗽了兩聲,給正要大快朵頤的趙夕玥不停眨着眼睛,因爲他剛剛在這菜中聞出了曼陀羅的味道。
曼陀羅在中醫和民間裡又被稱之爲洋金花,有強致幻和麻醉作用,這些肖楓小時候和神婆學習過很久,對一些中草藥的藥用和味道都比較熟悉。
但這些基本對肖楓沒效果,因爲從小神婆爲了治療他畏寒的毛病,給他吃過不少中藥,泡過無數藥浴,可以說就是在藥罐子里長大的,雖然到最後也不能治好他,但是卻對一些基本的藥物免疫了。
如今這些人在飯菜中下藥,到底意欲何爲,而他們能弄到洋金花,來頭絕對不簡單,要知道不論在多大的醫院和藥店,根本不會有洋金花出售,這些人的來歷越來越神秘了。
“怎麼?你眼睛不舒服?”趙夕玥本來就長大了嘴巴準備吃,肉到嘴邊了卻看見肖楓不停給她眨眼睛,於是便關切地問道。
眼見趙夕玥說完,牽牛漢子和老農婦已經轉過頭目光看向肖楓。
“呃……沒事,可能山裡的空氣有些乾冷,眼睛有些流淚”肖楓心裡簡直要哭了,甚至想把趙夕玥這胸大無腦的女人敲她一下,但是他忍住了,畢竟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他還是懂的,便找了個理由搪塞。
牽牛漢子和老農婦倒也沒起疑心,畢竟冷空氣對眼表的刺激反射性會導致流眼淚,很多人都有這種情況。
“哦哦”趙夕玥也沒在意,一口就把鮮香的兔肉塞進了嘴巴,咀嚼了起來,
“味道還不錯”她喃喃自語。
見趙夕玥幾個呼吸的時間已經吃了幾塊,肖楓滿臉黑線,但也沒有好的辦法,隨即也吃了起來,不吃的話別人肯定會起疑。
飯菜味道倒是不錯,裡邊洋金花的含量不是很大,應該是怕一下子放多了會被人吃出來,畢竟洋金花的味道會有輕微的辛辣感。
很快一桌菜就被四個人消滅完了,趙夕玥顯然是吃的最多的,揉着被戶外服包裹下的肚子,很是愜意。
整個吃飯途中,牽牛漢子還是時時和肖楓兩人說笑,而老婦人卻是一言不發,但是肖楓偶有發現,她會經常趁肖楓交談之際斜着眼打量他。
“啊呵”趙夕玥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的打,她感覺有些奇怪,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困了,喃喃自語道:“今天可是累到本姑娘了,真困吶。”
肖楓知道,很明顯是洋金花的藥效開始發揮作用了。
“小呆子,要不要一起睡個覺呀?”趙夕玥吃飽喝足又睏意來襲,感覺心情不錯,便對着肖楓勾了勾食指,想逗逗肖楓。
“好呀”肖楓微笑着,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然而這個回答卻出乎了她的意料,她以爲肖楓會像往常一樣白她眼,然後拒絕,沒想到這次他竟然這麼果斷的拒絕了。
“我,開玩笑的啦”趙夕玥臉色有些俏紅,一臉尷尬地笑道。
“我可沒開玩笑”肖楓語氣很堅定,有一種不容拒絕的感覺。
當然,這要是擱往常,肖楓肯定不答應,畢竟真怕對這女人做出什麼事,但現在不一樣,形勢所迫,如果不把趙夕玥放在眼皮之下,他絕對不放心。
“也對,俺們就這兩間裡屋,你們兩位睡一屋,讓我兒打地鋪,也剛夠睡下”一直有些沉默的老農婦開口說道。
雖然肖楓不知道她這樣說的用意是什麼,但是他知道,在這小小的屋子裡,每個人心中都打着小算盤。
縱使趙夕玥面色有些拘謹,但還是被肖楓拉到西邊的裡屋去了,關上了門。這時藥效已經快發揮打極致了,趙夕玥進門就一屁股坐在土炕上,倒頭沉沉睡去。
肖楓看了她一眼,暗道:“女人真是麻煩!”
這間裡屋並不大,只有一張土炕,土炕對面有一個大的木箱,這是農家用來裝被子的,一般的農家都會備用幾牀新的被子供客人使用。
肖楓打開箱子,將裡邊的一牀被子挪了出來,捲成一個長條狀,塞在了土炕上的花被子裡,讓其顯得鼓起來,就像睡了兩個人一樣。
然後又抱起趙夕玥,把她放在用來裝被子的箱子裡,自己也鑽了進去,還好空間還不小,足夠容納兩個人。
漸漸地,屋外的聲響也消失了,箱子裡一片漆黑,肖楓感受着面對面輕柔的呼吸,一縷縷空谷幽蘭般的芬芳不斷刺激着他的神經,他知道,今晚註定無眠。
……
夜風使山谷呼嘯,使松林發出海潮似的吼聲,茂草、枯枝都搖曳顫抖,互相擊碰摩擦,不斷地吐着蕭騷的**。
半夜,房門輕輕被打開,一隻匕首在月光的照射下閃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