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260.一石數鳥
孔三角見成正福連下殺手,誅殺游龍幫的弟子,明白成正福是真誠來投誠的。
於是,孔三角也不再遲疑,握劍一招“絞龍出水”使出,襲向文水山。
他是七修門的大師兄,外號“啄木鳥”,劍法還遠在劉森之上,一劍刺出,便連綿不斷。
劍劍如穿樹,式式似砍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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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正福趁機又擾亂文水山,朗聲說道:“文水山,你罵樂得生沒用。舒公子說,俺以成正福之名騙他,他對俺的印象深刻,讓俺從此就用成正福之名了。”
一番歪論,又惹得安兒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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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兒心道:石天雨也真逗,這樣也能收服成正福這個大騙子。真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
難怪石天雨能威震遼西,打仗果然很有一套辦法。
剛開始的時候,我還以爲石天雨拿游龍幫毫無辦法,整天無所事事,也不懂的查案。
沒想到一旦給他查清了游龍幫的情況,僅僅幾天,便殺得游龍幫落花流水。
游龍幫橫行江南十幾年,竟然被石天雨幾天就打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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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正福口中說話,雙手裡的板斧卻不停,瞬間又連殺五名游龍幫弟子。
文水山給成正福氣得七孔生煙,也怒罵成正福:“哼!成正福,你這禽畜!總有一天,老子會宰了你。”卻驀然將鐵笛朝安兒擲去,想聲東擊西,一擊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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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
小辣椒嘛,自然是很機靈的。
否則,怎麼會夠辣呢?
安兒橫刀一格。
鐵笛被被震落於湖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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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通!”
文水山卻藉機從缺口中一躍而出,跳入水中,潛水而逃。
湯天虎本與沈永世棋逢對手,難分勝負。
但忽見文水山潛水而逃,登時心驚膽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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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在此時,安兒又一刀劈來。
劉森和孔三角二劍雙雙架住湯天虎的銅棍。
湯天虎只好棄棍,閃避安兒的刀,身子剛閃一邊,便被沈永世一招“天紳倒懸”使出,凌空一棍擊碎了湯天虎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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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正福將板斧插回腰間,附身抱起了馬靈桃,說道:“諸位好漢,可別動在下的未來夫人。在下是很認真很負責配合舒公子的,不然,他的計策再好,若無在下的支持和配合,伱們也不可能有如此戰績。”
安兒快言快語,說道:“您這話倒是實際,倒是在理。好,看在舒公子的妙計上,看在您的配合上,我們就放過這個蕩!”忽然想起馬靈桃是成正福所愛,便忍住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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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永世是劉森的江湖好友。
之前,劉森領着安兒去雁蕩山,拜苗刀門掌門戚美珍爲師,沈永世聞訊也過來與劉森歡聚,也由此認識並喜歡上了漂亮又很潑辣而且很有個性的安兒。
此時,沈永世便調侃地對安兒說道:“假小子,您不是說舒公子是一介弱不禁風的小書生嗎?他設下的計策很巧妙啊!了不起!橫行江南十幾年的游龍幫便被我們剷掉了。若有機會,請您引見引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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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兒鬥嘴興趣來了,便戲稱沈永世是潑婦,禮尚往來地罵道:“潑婦,古書上說人不可貌相嘛,本姑娘也有失神的時候。老虎打盹了。不行呀!”
沈永世立時啞口無言,不知所措。
“哈哈哈哈!”
衆人卻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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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森忽然指着對岸,對孔三角說道:“師兄,對面岸上已有火光,想來悅人院那邊也已經得手了。”一起划船,很快靠岸了。
岸上的樑來興、黃澄澄、張海、石天雨、唐美玲、甦醒等人,在高舉火把的衆捕快衆府衙的擁簇下,正含笑相迎劉森、孔三角、安兒和沈永世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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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森雙足一點,騰身而起,一躍上岸,翹指盛讚石天雨,說道:“兄弟,您設下的計策真妙。”又壓低聲音說道:“就像跟着您在遼西打仗一樣!”
張海上前,拉着劉森,親切地說道:“森兒,舒公子與樑知府、姑丈,還有通判黃大人,將一起保舉您入讀國子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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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森驚世駭俗地反問:“什麼?”以爲聽錯了,側頭再看石天雨時,卻看石天雨滿臉含笑。
劉森在遼西的表現,早被石天雨認定爲一輩子的兄弟。
所以,石天雨有好事,肯定會帶着劉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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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來興看各路人馬已經到齊,下令出發,說道:“張大人,咱們已經會合諸位江湖好漢,出發吧,直撲千島湖石林,徹底剷除游龍幫的匪徒,等獲勝後回城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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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兒上岸,奔至石天雨跟前,頗有些緊張地問:“舒公子,您沒事吧?”石天雨在留給安兒的書信中,讓安兒在衆人面前稱呼他爲舒公子。
此時,石天雨臉上含笑,指指旁側獐頭鼠目的黃澄澄手中拎着的人頭,說道:“安兒姑娘,您看看龍實的人頭!”
馬靈桃一看。
黃澄澄手拎的果然是龍實的人頭。
馬靈桃頓時無語淚流,傷感異常,但又被成正福點了啞穴,哭不出聲來。畢竟龍實曾是她的枕邊人,現在屍首分家了,可憐呀!但她光想着龍實可憐,卻沒想想那些被游龍幫匪徒害的家破人亡的無數人的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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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兒讚歎地對石天雨說道:“真有您的!發生的事情跟您設計的一樣!您怎麼那麼厲害?當年認識您的時候,您還到處被人追殺吶!”紅撲撲的臉上盈滿了柔情。
石天雨低聲說道:“人是會變的。您也一樣!當年您還哭天抹淚,人生迷茫吶!好了,稍後再聊,先去剿匪。”
說罷,又大聲說道:“走,全殲匪徒後再說。”
揮了揮手,便鑽進了馬車。
唐美玲隨後緊跟着上了馬車,生怕跟丟了石天雨。
現在,石天雨可是她一生的飯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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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唐美玲是女扮男裝,俊秀飄逸,風度翩翩,甚是引人注目,乃是萬綠叢中一點紅。
樑來興也高喊一聲:“出發!”便鑽進了石天雨的馬車。
安兒也想上石天雨的馬車,想在馬車裡,與石天雨好好聊聊,膩在一起。但是,她看到樑來興也上了石天雨的馬車,不由驚呆了:石天雨爲何忽然與樑來興關係這麼好?什麼意思?那個翩翩俊公子又是誰?
就這麼一凝神,便錯過了上石天雨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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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森過來,伸手拍拍安兒的肩膀,說道:“妹子,快走!”
安兒這纔回過神來。
兄妹倆急急上馬,趕在大隊人馬之後。
在成正福的指引下,樑來興率衆直撲石林,既是忽然襲擊,又有安兒、劉森、孔三角、沈永世等等一幫江湖上的少年英雄出戰,殲匪絲毫不費功夫。
此戰,石天雨沒有動手,而是與樑來興坐在馬車裡觀戰。
唐美玲一直緊張的趴在石天雨的背部上。
但心裡也很奇怪石天雨爲什麼不動手呢?
如果石天雨動手,無數火焰刀削去,那些匪徒就成了一堆堆的焦屍了,豈不更快剿匪。
爲何非要讓那些武林中人和捕快一起,一刀一劍的與匪徒搏擊?
但樑來興就在石天雨的身旁,唐美玲也不便問什麼。
畢竟人家是知府大人,唐美玲一個民間小女子,豈敢在知府大人面前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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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時分,腥風撲鼻,血霧瀰漫。
石林裡上百具殘匪的遺體,橫七豎八的躺着,東倒西歪。
衆官差與劉森、孔三角和沈永世等人一起,挖坑埋屍。
安兒心繫石天雨,殲敵之後,東張西望,卻不見石天雨。
便急急跑過來問甦醒的馬伕郭先光,說道:“郭大叔,公子爺呢?”
又真想大吼大叫:石天雨,您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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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先光滿臉激動,滿臉紅光地說道:“公子爺去看望石旺源一家子了。俺家公子真神呀!這回可是樑知府、黃通判二位大人親自陪同公子爺去看望石掌櫃一家子的。公子爺真了不起呀!連知府大人和通判大人都得跟着他的屁股走。小人沒想到公子爺是這麼風光的人。誒,想想剛來杭城之時,公子爺還被騙吶!原來公子爺是隱藏了自己的真實身份。現在看來,恐怕公子爺與萬歲爺都有很好的關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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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兒稱讚石天雨,也喃喃地反問一句:“哦,公子爺對石掌櫃一家子真好!咦,在西湖岸邊跟着公子爺上您老馬車的那位姑娘是誰呀?”
雖然唐美玲女扮男裝,卻仍然被安兒瞧出了女兒身。
因爲男人沒有那般俊秀的。
不然,就是年輕的太監了。
而且,安兒和唐美玲都是姑娘家,一眼便可以看出女扮男裝的姑娘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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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先光拍拍身上的塵埃,又解釋說:“哦,那姑娘叫唐美玲,從遼東那邊逃難過來的姑娘,因爲遼東戰事緊張,她與家人失散,流落他鄉,被游龍幫匪拐騙至杭城,幸遇公子出手相救。我家公子爺真是大好人呀!看到誰有困難,他都相幫,真了不起!長着一副菩薩相!”
安兒聞言,木然呆立着,滿臉霧霾。
心裡真是害怕唐美玲將來會愛上石天雨。
那個唐美玲要身材有身材,有相貌有相貌,遠比自己漂亮呀!
誒,麻煩!要是唐美玲是個男子就好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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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森過來,好奇地向郭先光問起石天雨剌殺龍實之事,說道:“大叔,舒公子昨夜殺龍實很順利嗎?”
“順利,非常順利!”郭先光喜不自勝,隨即向劉森講述了石天雨昨夜和黃澄澄合謀暗殺龍實的經過。
……
昨夜,龍實陪着黃澄澄來到悅人院,招來兩名新到的雛,一邊品酒,一邊作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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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
房門開了。
從外面進來一個俊秀少年,手端果盤和茶水點心,並欠欠身,進來將果盤和茶水點心及有關藥物放在桌子上,說道:“龍幫主,黃大人,這是藥酒和水果、點心,請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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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龍實如山禽般的摟着那雛兒,興趣正濃,忽然被人擾亂,惱羞成怒,罵道:“娘稀屁,誰讓你進來的?還不快滾?”甩手就要給那俊秀少年一記耳光。
俊秀少年舉手一擋。
“哎呀!”龍實忽然感覺掌心一痛,慘叫了一聲。
原來這少年手中握着一枝銀針,扎中了龍實的手掌心。
這少年正是石天雨。
~~
龍實掌心剛痛,後心又是一疼,血從腹部流出,不由又是一聲慘叫,回頭看時。
卻是黃澄澄趁他不備,手握一把小尖刀從他後心刺入,透他前腹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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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實慘叫一聲,想問個爲什麼?
卻被黃澄澄手中尖刀在他背心上劃下切。
龍實的心肺臟被尖刀切開,倒地身亡,血水橫流。
兩名小雛兒登時嚇得暈死過去了。
以龍實的武功,自然遠遠不是石天雨的對手。
但是,石天雨卻把殺龍實的功勞讓給了黃澄澄。
因爲接下來,石天雨也需要黃澄澄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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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石天雨隨即賦詩盛讚黃澄澄,說道:“知府設妙計,通判勇殺匪,同知搜銀號,巨禮獻朝廷。黃大人,小侄沒騙您吧?這結果便如小侄所設計的那般吧?現在,您立大功了!可別忘了小侄的功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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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來興忽然從房外閃身而入,伸手拍拍石天雨的肩膀,哈哈大笑說道:“石將軍,論打仗,還是您厲害!這回,本官十分感謝您!這剿匪升官、搜銀獻禮、悅人院照開,您這一石三鳥之計實在高超呀!樑某佩服!佩服!” 十分欣賞石天雨。
對石天雨甚是親切。
對石天雨讚歎不絕。
~~
哈哈哈哈!
三人放聲大笑。
然後,又領着衆捕快,擡起龍實的屍體,隨即趕赴西湖岸邊,會合劉森和孔三角等人,疾撲石林殲匪。
至於石天雨爲何能忽然與知府樑來興、通判黃澄澄成爲好朋友的,那就得聽石天雨自己來講述什麼情況了。
有些秘密事,郭先光也不知道,不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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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永世走過來,聽完郭先光簡單講述事情的經過,對石天雨的身份起了疑心,又對安兒說道:“妹子,我就說嘛,舒志這小子肯定不會是一介文弱書生那麼簡單的。”
安兒嘟起小嘴,怒瞪沈永世,吼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看老孃不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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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海站在一塊石頭上,振臂高呼:“諸位同僚,諸位好漢,匪幫已滅,匪屍已葬。走,一起回杭城,到府衙去,等候知府大人論功行賞。”
孔三角拉拉欲言又止的沈永世,勸說道:“沈兄弟,您可是名門弟子,何必與小姑娘一般見識呢?”沈永世頓時滿臉通紅,不敢再放屁了。
衆人一起上馬,回奔杭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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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海率衆回到杭城。
府衙推官以下的小官吏,早領着鄉民出城相迎,盛讚劉森等少年英雄勇除匪幫。
沈永世策馬進城,甚是激動地說道:“咱們出道以來,幹了不少好事,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受到這麼隆重的歡迎呀?還是做好事好啊!就今天這場面,讓沈某終生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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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兒與沈永世並馬齊驅,側身譏笑沈永世,說道:“那是當然,這可是舒公子設的妙計。咦,你剛纔不是懷疑舒公子嗎?沒有他的高超智慧,你會有如此風光嗎?會有人稱讚你嗎?你以前也沒做過什麼俠義之事呀?江湖上沒你什麼名聲。我到處打聽沈永世,但誰都說不認識你。誒!”
沈永世甚是尷尬,滿臉通紅,都快被嗆出眼淚來了,訕訕地說道:“愚兄沒有懷疑舒公子,只是感覺舒公子不像一般書生,他的計策太老辣了,一石數鳥呀!這種計策,不是一般書生設計的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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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海進城,朝劉森招招手,讓他下馬俯耳過來,又低聲授意,說道:“森兒,你們幾個先回府吧,樑來興可能要晚上才能回來,他和石天雨可能去辦什麼秘密事了。到時候,姑丈派人去傳你們幾個到府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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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森甚是不解地問張海:“姑父,樑來興怎麼忽然對石將軍那麼好?他們原本認識嗎?原本就很熟悉嗎?是不是朱盈雅郡主回來了?石將軍背後的大樹是朱盈雅郡主。不然,樑來興一個知府,何以對石將軍如此親熱?肯定是朱盈雅郡主回來了。太好了!有朱盈雅郡主在,小婿又能陪着石將軍到遼西打大仗去了。真好!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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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海搖了搖頭,很迷茫,無法獲知樑來興這個杭城知府爲何會忽然間與此時身爲平民的石天雨關係那麼鐵。
他迷茫一會,便率領一羣公差直奔府衙而去。
劉森也率領一羣少年英雄迴歸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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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踏入家門,孔三角就甚是不解地問劉森,說道:“師弟,舒公子會不會早就與樑來興相識呀?他們關係怎麼那麼鐵?舒公子真是不簡單,背景太深厚了。”
劉森倒了一杯茶遞與孔三角,搖了搖頭。
不方便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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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永世沒有落坐,而是接過話題,滿臉疑慮地說道:“不對勁。昨夜在西湖岸邊,小弟雖然只看了舒公子一眼,但感覺此人頗爲面熟,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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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兒見狀,冷嘲熱諷地說道:“沈兄,你該不會說舒公子是你親戚吧?”
衆人聞言,捧腹大笑起來。
沈永世被譏笑得滿臉通紅,卻又靈光一閃,從懷中掏出一幅畫像來,說道:“妹子,你別打岔,來來來,你們看看這幅畫像。這是天下武盟對石天雨的通緝令。你們看舒公子是不是長得很像畫像上的石天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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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兒、劉森、孔三角等人急急湊前來看。
孔三角驚世駭俗地說道:“確實是很像,只是畫像上的石天雨稚氣未脫,而今的舒公子卻甚是雍容華貴。唉!愚兄昨夜在火光中看的也不是很詳細。”
有些迷惑了,繼而又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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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兒暗暗吃驚,彷彿感覺到了沈永世活在世上就是一個禍害。不然,爲什麼還把兩年前的天下武盟對石天雨的通緝令還在揣在懷裡?什麼意思?想那懸賞金?哼!沈永世,你還想追求我?去死吧!就你這德性,也想發財?下輩子也不一定能發財。
武林之中,多少人爲了追殺石天雨而意外死亡?以你的武功,也不過如此,連本姑娘都打不過,還想暗殺石天雨?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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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森瞬間對沈永世也很憤怒,心裡很後悔帶着沈永世一起來剷除游龍幫,現在看來,沈永世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就爲了天下武盟那五百兩銀子的懸賞金,真是太壞了。
此時,他也感覺到了孔三角的喃喃自語是裝出來的一種智慧,心裡暗暗感激大師兄不動聲色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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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永世隨即指着通緝令畫像上的幾個特徵,說道:“舒公子十足就是石天雨。您們看,鼻如懸膽,大眼睛,厚嘴脣。劉兄,安兒妹妹,您們二位與所謂的舒公子接觸較多,您們再細細想想他的模樣。如果舒公子便是石天雨,那咱們就可以拿到天下武盟的五百兩銀子的懸賞金了。”
還真是爲了那五百兩銀子的懸賞金,一直把天下武盟的這張通緝令揣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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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森趕緊望向孔三角。
孔三角大智惹愚,對劉森搖了搖頭,示意劉森別表態,別吭聲。安兒但聞沈永世此言,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心道:沈永世如此貪財,如何是好?
若沈永世再次見到石天雨,確認舒公子便是石天雨,沈永世肯定會去天下武盟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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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兒心思瞬間萬變,柔腸百結,忐忑不安,又瞪圓了雙目,怔怔地看着沈永世。
沈永世並未注意到孔三角、劉森和安兒對他討厭的眼神,只是在低頭收起畫像,又放入懷中,繼續作出判斷:舒公子真有可能便是石天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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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三角忽然心生一計,說道:“諸位,別胡猜了,想想那舒公子,連樑來興也得聽他調遣,張大人都無權過問他們的行蹤。所以,舒公子怎麼可能會是石天雨呢?就算現在石天雨不是朝廷的通緝犯,但以樑來興的身份,怎麼可能會聽一個過了時的遼西總兵的調遣呢?樑來興是什麼人呀?那是天下有名的杭城知府,不是一般的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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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森和安兒兄妹,暗暗感激孔三角。
安兒也稍稍定心。
劉森也隨即隨聲附和,說道:“舒公子也有可能是化名,但很有可能是王孫公子。否則,以樑來興的地位,怎麼可能聽舒公子調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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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永世卻錢迷心竅,搖了搖頭,否定劉森的看法,說道:“不對,成正福不是騙過舒公子嗎?他爲何也要聽舒公子調遣?這舒公子肯定不對勁。要麼,成正福騙舒公子之事,原本上就是舒公子設計的一臺好戲,演給你們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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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森和安兒兄妹頓時瞠目結舌,沒想到沈永世陷入錢財夢,陷的那麼深。現在,他們兄妹倆都感覺沈永世已經精神有些問題了,只是還沒有完全瘋。
太可怕了!
看來,沈永世做夢都想發財呀!
但擁有五百兩銀子,算是發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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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三角隨即教訓沈永世,說道:“但舒公子辦的都是好事呀。沒有舒公子設下的妙計,光憑咱們幾把劍,能消滅游龍匪幫?沈兄弟,咱們都是名門正派弟子,您不可以把舒公子想歪了。五百兩銀子也不算什麼錢,不算髮什麼財。好自爲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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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永世被孔三角訓了一頓,漲紅了臉,說道:“江南武林從未參與過追殺石天雨,因爲以前石天雨從來沒有到過江南。現在若是查證舒公子便是石天雨,咱們就可以爲江南武林立一大功呀!小弟也並非在乎那幾百兩銀子的懸賞金。”
話猶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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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兒舉起衣袖,抹抹額頭上的冷汗,搶過話題,怒吼道:“沈永世,我就知道,你無論跟着咱們到哪裡,都沒好事。你的腸肚爛了?無論什麼事情經過你腦子都變成壞事,哼!本姑娘不想再看到你,滾出去!”
怒斥沈永世一頓,轉身而去。
也累了,回房和衣就睡。
不再想石天雨的什麼身份。
反正現在也不可能殺了沈永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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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永世甚是難堪地呆立在廳堂裡。
劉森對沈永世說道:“走吧,打鬥了一個晝夜,又來回趕路,歇會去。”
並吩咐管家張明安排房間給沈永世和孔三角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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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如洗,星光燦爛。
張海派人來劉森等人到府衙觀審,稱樑來興已回到府衙。
公審幫匪的消息傳開。
前來圍觀鄉民將府衙圍得水泄不通。
樑來興翻着三角眼,親熱的與石天雨手牽手由後院走進了府衙公堂的內堂歇息,喝茶潤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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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海上前拱手躬身對樑來興道:“樑大人,下官從管家銀號搜出游龍匪徒存進去的三十萬兩銀子,這回是石將軍設下的妙計,讓咱們不再爲萬歲爺獻禮之事發愁,這可能是江南各府衙之中獻給朝廷最隆重的一筆獻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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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樑來興得意地仰天大笑,三角眼翻白,拉着石天雨的手,走到公堂的案桌前,居中坐下。
在堂下站立着的劉森和安兒兄妹、孔三角、沈永世等人見石天雨如此得樑來興器重,又是個個呆若木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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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美玲摻雜在人羣中,滿臉喜悅地盯着石天雨看,成爲了石天雨的女人,而現在石天雨如此風光,作爲他的女人,自然也是顏面有光。
之前,在悅人院的時候,還以爲石天雨只是一個假將軍,是一個真的黑吃黑的大惡匪。
沒想到,石天雨竟然是真的威震遼西的石將軍。
就現在這個場面,恐怕也夠唐美玲回憶一輩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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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靈桃此時也被成正福捏醒,看着石天雨高高在上,心想:老孃真是小看了這小子,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唉!悔不該不聽成正福的勸告。
接下來,石天雨會如何折騰老孃呢?
心裡又是一陣忐忑不安,驚恐萬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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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正福認真觀察馬靈桃的神情變化,心頭大樂,暗道:石天雨真守信用,讓老子如願以償地得到了馬靈桃和悅人院,還有藏在其他地方的銀子。
老子也還能繼續控制着游龍幫部分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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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樑來興一拍驚堂木,高喊一聲:“來人,押上幫匪。”
當這個大知府,真是威風。
而且,杭城的商息那麼濃,那麼富裕。
在這裡當知府好啊!
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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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衙役如狼似虎地押着被捆得結結實實的游龍幫弟子上堂。
衆捕快均是刀出鞘,不敢有絲毫的麻痹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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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樑來興又拍拍驚堂木,喝令幫匪招認多年的罪行:“游龍幫匪,快快招認你們的罪行,坦白交待的,一律從寬發落。抗拒者,抄家滅門。”
一名幫匪視死如歸,擡頭咆哮,怒罵起來:“樑來興,你這死狗官,你別忘了,你收了敝幫多少禮金呀?沒有一百萬兩銀子,也有九十萬兩銀子。就憑你?老子舉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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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叫咱們來觀審?原來樑來興早就與幫匪勾結呀!”
“可能是分髒不均吧。”
“官匪自古不分家。”
“噓,別亂說話,小心人頭落地。”
堂下觀審的百姓聞言,一陣竊竊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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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來興登時臊得滿臉通紅,又一拍驚堂木,大吼一聲”“大膽匪徒,竟敢在公堂之上誹謗本官?來人呀,將他們拖下去,各打三十大板。”
一班衙役登即抄棍,對着一幫匪徒就是一通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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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嚎之聲中,卻仍有幫匪大罵樑來興:“樑來興,你侵吞公款,行賄受賄,收受游龍幫鉅額銀兩,還毒手害我們,你不得好死,你斷子絕孫。”
樑來興氣呼呼扔下一支令籤,又大吼一聲:“來人,將誹謗本官的匪徒砍首示衆,即刻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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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海連忙上前提醒說:“大人,這砍首示衆,需先上報按司府,然後才能行刑。”
“這!”樑來興一時語塞,甚是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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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天雨自有妙計,隨即俯耳對束手無措的樑來興說道:“大人,讓人在那些幫匪面前擺上龍實、湯天虎的人頭,保證他們不會再誹謗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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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