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韓秋白疑惑。
在進入這片區域之前,韓秋白本以爲會看到無數肉眼可見的天道法則具現化,甚至乾脆就是擬人的天道形態。
最起碼也應該能夠看到合道之後的鴻鈞道祖——既然之前那個聲音說,鴻鈞道祖合道之後,被不甘心就這樣消失的天道牽制,那麼應該就能夠看到合道之後的鴻鈞道祖。
然而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卻是一片茫茫混濁。
他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找不到。
哪怕動用了一切感官也仍然沒有任何例外。
甚至就連存在本身都不再是一個確定的東西。
他好像存在又好像不存在,他好像在這裡就好像不在這裡,感覺上就像是在玩繞口令或者說捉迷藏。
下一刻他心中明白,出現這種情況,不過是因爲他現在的修爲、身體本質還沒有達到,可以“看”到天道或者鴻鈞道祖的地步。
但是天道和鴻鈞道祖的存在卻是不容置疑的。
“系統,你還在嗎?”
韓秋白默默問道。
回答他的只有零零散散的機械聲音:
“嘀……嘀……系統……破損89.3%……修復中……修復失敗……重啓動中……重啓動失敗……嘀……嘀……修復中……修復失敗……重啓動中……”
就這樣一直在修復、修復失敗、重啓動、重啓動失敗幾個狀態中不停的循環。
與此同時,系統的破損程度也在不斷的增加。
從開始的89.3%,幾乎是轉眼間就到了90.1%,再轉眼就是93.2%。
幾乎每一秒鐘都是幾個百分點的破損度增加。
換句話說,系統現在也就是還吊着一口氣,隨時可能徹底的崩潰。
而在同一時間,韓秋白也感受到了莫大的危險:
這裡根本就不是現在的他所能夠到來的。真的來了也呆不住。如果非要強行呆下去迎接他的就只有死亡,而且是那種徹底煙消雲散,就連遺留在人腦海中的記憶都要隨之消失的死亡!
他必須離去了。
幸好他早就有所準備,在下達穿梭到天道核心所在的命令之後,又在命令之中跟了一條:10秒鐘之後穿梭到之前的長平之戰遺址之中。
系統的力量要早就準備好,隨時可以發動穿梭。
10秒鐘的時間非常的短暫,韓秋白還沒有來得及仔細體會這聽到核心所在的詳細情況,系統的穿梭就已經開始發動。
在一道白光之中,韓秋白的聲音消失在這片神秘而又不可琢磨的所在。
然而在同一時刻,就在徹底離開這片所在的時候,韓秋白心中一動,感覺到自己身上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具體發生了什麼,其實他並不清楚,他只是知道自己身上又多了點什麼。——確切的說是依附在他身上的系統之中,又多了點什麼。
而且多的不是一樣,而是兩樣。
究竟多了什麼也不清楚,他只知道,多的兩樣東西之中,都包含着無窮無盡的奧妙,甚至不需要參悟,僅僅只是接觸都彷彿能讓人錯覺,自己接觸到了整個天地的真相。
而在這無窮無盡的奧妙之中,又有極其細微極其玄妙而微妙的差異。
其中一樣,給人的感覺要稍微溫暖一點,而另外一樣給人的感覺要稍微的寒冷一點。
但同時給人溫暖的那種感覺,在下一刻,給人的感覺卻是機械的味道。
而給人寒冷的那種感覺,在下一刻帶來的又是無情的味道。
總而言之,一切堪稱玄之又玄,十分難以用言語形容。
“果然不出我所料,去了一趟天道核心所在之處,那兩位果然忍不住在我身上留下了手腳……”
在穿梭空間的白光中,韓秋白心中暗笑。
現在已經脫離了遷到核心之處,被糾纏在一起無法分身的天道和鴻鈞道祖,兩個存在都已經不可能瞭解到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他這纔敢放心的釋放自己的內心。
而在之前,其實他腦海之中堪稱一片空白,沒有任何的其他雜念,害怕的就是被這兩位存在,探知到他的真實想法,讓他的謀算失敗。
“哈哈哈……都說是天道無所不在,無所不能;道祖神通廣大,謀算深遠,可就算如此,你們也要吃我韓秋白的洗腳水,被我給算計成功。哈哈哈……”
韓秋白實在忍不住內心的得意。要不是擔心這一切有可能暴露自己的真實想法,他真的要肆無忌憚的哈哈狂笑起來。
“系統,展示修復進度。”
“嘀……系統破損……當前破損度91.3%……啓動修復……修復失敗……重啓動中……重啓動失敗……嘀……系統破損……”
“哪一位呢?系統背後的幕後黑手呢?你真的是徹底完蛋了嗎?我不相信。”
“出來吧,再不出來我就讓系統真的徹底完蛋。到時候你也只能一起跟着系統完蛋!不光是你們玩的,你們想要做的事情也將永遠沒有了成功的可能!”
韓秋白淡淡地威脅道。
沒有任何迴應,只有系統現在已經變得極不穩定、斷斷續續的機械聲音在迴盪:
“嘀……系統破損……”
“裝死嗎?不用裝了,你瞞不過我的。”
韓秋白嘴角露出一絲嘲諷:
“或許你可以騙到我,但是系統騙不了我。系統顯示的破損度情況不會有假。”
還是沒有任何迴應,彷彿韓秋白做的事情是在跟空氣鬥智。
“行了,現在到了最困難的時刻,你我應該同舟共濟,齊心協力就不要再勾心鬥角了。”
韓秋白義正言辭的說着,彷彿之前勾心鬥角的不是他一般:
“系統自爆之後破損成那樣,他已經沒有了自我修復的能力。如果沒有你在背後暗中推動系統,絕對沒有自我恢復的能力。你確定不理我嗎?那我只好讓系統徹底自我銷燬了!”
這次韓秋白不等對方有任何迴應,直接下令:
“系統,啓動系統自毀……”
“夠了!”
終於有一個聲音打斷了韓秋白的話,只是這個聲音現在顯然虛弱了不少,明明是聲色俱厲說出來的話,卻顯得那樣的軟弱無力:
“你……還……還要……胡……胡鬧……到……到……什麼……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