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到時候。”
張猛嗓音沙啞,他們走的急,根本沒有時間帶水,身上的乾糧也是和老李攜帶的乾糧一樣,是虎豹騎配備的乾糧,兩人都沒有捨得吃,他們很清楚,這些乾糧在之後的幾天時間裡,將會成爲他們唯一的依靠。
年輕人點點頭,對於張猛的話沒有一絲絲質疑。
就這樣又過了兩個時辰,已經入夜,彷彿是爲了讓他們能更好的趕路,就連老天都在幫他們,月黑風高的天氣,正適合他們夜行趕路。
“就是現在!小子,咱倆必須分開走,纔有更大的概率能逃出去。”
“嗯嗯,猛哥,我明白的。”
年輕人知道自己面臨的是什麼,不過卻沒有任何的懼怕,反倒是一臉的躍躍欲試,張猛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走吧。”
兩人走出了藏匿數個時辰的地方,開始順着峽谷朝外狂奔,峽谷其實並不長,只有一里地多,大部隊通過自然很費時間,但是隻有兩騎的情況下,只需要幾十息的時間,兩人就能走出峽谷。
一直到兩人分道揚鑣,都相安無事,可是兩人分開之後不久,張猛就遇到了天大的麻煩。
在道路的盡頭,有着一個人持戟而立,他面無表情,但是眼神裡卻是已經要壓制不住噴涌而出的怒火。
張猛放慢了速度,朝着盡頭處的那人走去。
“將軍。”
張猛對着那人抱拳道,盡頭處的曹彰此刻握緊了方天畫戟。
“爲什麼?”
“爲了自己的信仰。”
張猛笑得燦爛,他知道,自己遇到曹彰,那就不可能再有機會繼續走下去了,接下來,就只能依靠那個年輕人或是老李拿命換來的援助了。
“又是這句屁話!”
曹彰憤怒的說道,在處理輜重營那幾個細作的時候,他們就是這麼說的,他有些不理解,到底是什麼樣的陰陽,才能讓他們性命都不顧,才能讓他們可以抗住那樣的酷刑。
“張猛,只要你把另一個人的去向告訴我,並且之後真心實意投入我的麾下,我可以保住你的性命,甚至保住你現在的官職都可以,以後你還是虎豹騎的第一副將,未來不久,你還是虎豹騎的……”
“將軍,你知道我的,我這個人,耳根子軟,聽不得別人說好話,所以,將軍還是不要白白浪費口舌了。”
張猛打斷了曹彰的話,隨後緩緩舉起了長矛,這杆長矛,是曹彰親手在匈奴草原上爲他奪來的,現如今,張猛用它指向了曹彰。
曹彰眼神重回黯淡,不再繼續勸說張猛,只是靜靜的佇立在那裡,如同一座大山,張猛面對這座大山,沒有絲毫的猶豫,便開始了衝鋒。
兩人相交而過,曹彰的戟上多了幾滴血,地上多了一具屍首分離的屍體。
看着張猛的屍體,曹彰這個見慣了生死,更是親手滅殺過無數人的武將,竟然破天荒的有些傷感,因爲在張猛死之前,他說了兩句對不起。
與此同時,益州軍營發生譁變,有兩尉人馬,幾乎是以叛變的形勢開始了向軍營外衝殺,他們的校尉,都是剛剛被殺的那些士兵的族人,因爲不滿虎豹騎的囂張跋扈,同時更是想要爲自己的族人討回公道,在某些人的拱火下,開始了反抗。
而就是在這兩尉兵士和親衛隊發生衝突的時候,有十幾騎的身影偷偷摸摸的溜出了益州軍營,開始朝北朝東狂奔。
被親衛隊發現之後,一場轟轟烈烈的圍剿,在益州大地上至此拉開了,益州軍先後出動了兩萬精銳騎兵,對整個益州展開了地毯式的搜捕,同時還有曹彰麾下的摸金校尉和發丘中郎將,他們更是追蹤尋人的高手。
在五日之後,前前後後一共十三人,包括張猛和老李帶出來的那個年輕人,全部被抓了起來。
嚴刑拷打無果之後,十三人全部被斬首示衆。
青州臨淄,烈王府,顧如秉剛剛接到了從鮮卑腹地返回到青州的張飛,趙雲,張郃,張遼四人,鮮卑王庭距離漢室實在是太遠了,而且他們入關的地方,也是幽州的最北部,所以才耗費了如此多的時間。
四人來了之後,顧如秉爲他們舉行了一場盛大不輸上次的慶功宴,而且他們帶來的好消息,也確實是讓顧如秉都驚歎不已。
不僅張飛順利的晉升了傳奇武將,趙雲和張遼兩人的傳奇武將點也都來到了80多點,張郃也達到了30點,這也在顧如秉的意料之內,戰場上瞬息萬變,肯定不可能說給誰殺就給誰殺,根據之前的情報,鮮卑有五個名將,但是實際卻有着八員名將,除此之外,還有着更多數量的一流武將。
但是張飛他們一共就四人,帶着兩千多騎兵,這種情況下,保全自己纔是最重要的,不可能一味的爲了晉升而導致自身自己部下有危險。
而今天,顧如秉麾下文臣武將,幾乎是所有人齊聚一堂,就連荊州的劉琦,涼州的龐德都來了。
今天的烈王府,擠的可謂是水泄不通,不說顧如秉麾下一衆武將文臣,就說各個軍隊的主將副將,就擠滿了整座議事廳,於是不得不開始論資排輩,那些後加入顧如秉麾下的,就只能去院子裡了,
顧如秉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笑了起來,從最初只有他和關羽,張飛三人,一路走到現在,其中兇險,不足爲外人道也,只有自己清楚,到底有多麼不容易。
“諸位!上座!”
顧如秉高喝一聲,原本嘈雜的議事廳立刻便安靜了下來,武將一側,以關羽領銜,張飛在後,文臣一側,以諸葛亮領銜,戲志纔在後,武將抱拳,文人作揖,共同參加顧如秉。
“多謝主公。”
按照提前訂好的位置坐下之後,原本熙熙攘攘的議事廳,也顯得寬敞了不少,最起碼主門前是空出來了,此刻如果曹操和孫堅看到這一幕,他們纔會發現,原來他們的頂尖戰力已經有如此差距了。
武將一側,爲首的關羽,張飛,全部都是傳奇武將,關羽更是到了傳奇武將第二階,再往後的趙雲,張遼,張郃,太史慈,黃忠,馬超,無一不是名將,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徐榮,魏延,龐德,黃祖,這些頂尖的一流武將,距離名將只有一線之遙,隨時都有可能晉升名將。
還有數支特殊兵種的副將,比如白毦兵的四位副將,各個都是二流武將巔峰,馬上晉升一流武將的等級,雖然沒有對應的特性加成提供給部曲,但是他們可以享受來自主公,軍師和武將的特性加成,也就導致了他們成爲了一流武將之下的最強戰力。
除此之外,還有那些已經跟隨顧如秉很久,從一開始的士卒一步一步爬上來的一流武將,數量也不少,有十幾個呢,其中又以那些從一開始就跟隨顧如秉的幾百老兵爲主,可以說,那時候跟着顧如秉,只要沒死的,現在最起碼也是個二流武將,他們纔是真正的軍中砥柱。
還有多如牛毛的三流武將,更是組成這支戰無不勝王者之師的基石,只不過三流武將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別說把院子坐滿了,就算是把半個烈王府都給騰出來,恐怕也盛不下他們。
另一邊的文臣,雖然人數比不上武將如此衆多,但是他們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亮點。戲志才的奇謀,法證的陽謀,都是顧如秉能夠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保證,劉曄的查缺補漏,魯肅的戰略規劃,無一不是謀臣中最頂尖的。
最重要的,還有諸葛亮的統籌全局,可以最大限度的把衆多謀臣的優點發揮到最大,收益最大化。
看着自己麾下羽翼豐滿,顧如秉只有發自內心的開心,現如今,以他的實力,就算是同時迎戰曹操,孫堅,劉璋和士燮四人也無所畏懼,不過顧如秉心裡也清楚,他有自己的底牌,他們四人肯定也會有。
再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夠一舉拿下他們所有人之前,顧如秉是不會主動出擊的,但是這並不代表顧如秉就會任由曹操他們動作而不反擊。
顧如秉可沒忘,如果不是那天諸葛亮不惜道破天機也要告訴他黃忠和馬超有危險,那關羽也就來不及去支援,黃忠和馬超可能就真的要被留在烏桓草原了。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曹操,顧如秉雖然一直沒發難,卻不代表這件事過去了。
“諸位,今日召集大家來,只爲一件事,西征討曹!”
顧如秉的一句話,讓整座議事廳都安靜了下來,靜靜的等待着顧如秉的下文。
“在漢升和孟起征伐烏桓的時候,曹操派人伏擊他們,在烏桓草原上追殺千里,導致漢升和孟起受傷嚴重,此仇不能不報,不然曹操還真以爲,我們是和西域,北匈奴一樣好欺負的了。”
“不光曹操,還有孫堅,多次襲擾徐州邊境,和曹操合作,多次對我方發起進攻,並且與我方屢屢爲敵,且有不臣之心,當逐之!”
“諸位,誰有想法,都可以暢所欲言。”
隨着顧如秉一揮手,原本寂靜的議事廳響起了議論聲。
很快,戲志才起身。
“臣有一計,可驅虎吞狼,使四人互逐之,以他人之力,成我方之事。”
“哦?文遠,有何良計?”
顧如秉笑着問道,戲志才走出座位,面向顧如秉,作揖道。
“當今天下大勢,看似一龍多虎,實則一龍兩虎雙狼,主公爲龍,乃漢室宗親血脈,受封烈王,此爲一龍。曹操,孫堅爲虎,稱霸一方,爲虎作倀,害的百姓民不聊生,曹操更是以勢壓龍,脅迫當今陛下,以令諸侯,此爲雙虎。劉璋,士燮爲狼,有野心,卻無實力,並且分別受到曹操和孫堅的威壓,想必已經早生不滿,因此,主公可以派人,去遊說劉璋和士燮,允他們之周全,以益州,荊州,兗州,涼州包圍曹操,以交州,荊州,兗州,徐州包圍孫堅,徐徐圖之!”
戲志才一口氣將自己的所有想法一併說出,他昨日晚上,剛剛來到青州,在得知了當今形勢之後,立刻便猜出了顧如秉召集他們的目的,從昨夜他便開始籌謀,最終得出此計。
這肯定是一個足以可以載入史冊的計謀,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但是顧如秉臉上卻沒有太多的喜悅。
“文遠,你昨夜剛來到青州,舟馬勞頓,所以有一事,尚未跟你說。”
顧如秉說着,從自己袖中拿出了一封昨天晚上加急送到青州烈王府的軍信,戲志才滿腹狐疑的上前接過,打開之後,眉頭立刻緊蹙起來。
“如果曹操和孫堅分別對劉璋和士燮已經下手的話,那這一計,便行不通了,只不過,我有些不太理解,爲什麼他們會突然不約而同的選擇吞併兩人呢?”
“因爲二弟。”
“關將軍?”
“正是,二弟之勇武,天下無人可及,這天下,恐怕無人能出其右,曹操和孫堅爲了快速擴大自己的勢力,才行此舉。”
顧如秉微嘆一聲,他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的這個消息,知道後的第一時間,他就把這件事告訴了諸葛亮,兩人商議到半夜才休息,今天才來得及把這件事告訴衆人。
戲志纔將書信遞給了身後的法正,法正同樣是面色凝重的接過,就這樣,軍信在轉了一圈之後,又回到了顧如秉的手中。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如今主公兵強馬壯,曹操和孫堅都會首先以主公作爲假想敵,既然曹操吞併了劉璋,孫堅拿下了士燮,那下一步,一定就是針對主公了。”
法正起身,朝着顧如秉作揖,顧如秉微微點頭,示意法正繼續說下去。
“正如文遠剛剛所講,我們要以地域之利,分別圍困曹操和孫堅,那麼首先,就要讓兩人沒辦法相互來往,他們想要彼此通信,無非三條路最好走,一是通過楊洲過荊州數郡,抵達豫州。”
法正話還未落,便有人拿出一副堪輿圖鋪在了地上,法正用手在堪輿圖上畫出了一條路線,赫然正是剛剛他說的那條路線。
“這裡雖然距離近,但是荊州,豫州,楊洲,兗州接壤之地,乃是如今戒備最森嚴地區,他們斷然不會行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