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癥結何在
夜色深沉，張家灣的衆多百姓早已進入夢鄉。
忽然，一陣微風掠來，夜遊神韓徵出現在張小麻子家的院子裡，手持山神令諭，一揮手間，一家數口睡得更加深沉。
而緊跟着，韓徵沒入房間，抱起沉睡不醒的張小麻子，施展出夜遊神術，頃刻間就已經在百米之外。
夜遊神術，最高時速可達五百公里。
五百公里之外，接替韓徵的，是第二名夜遊神，他會同樣施展夜遊神術狂奔五百公里，交給第三位夜遊神，以此類推，僅僅五個小時，就將張小麻子送出數千裡之外的縣城之中。
但在這縣城之南，卻同樣有五名夜遊神接力，將另外一座縣城中的名醫以昏睡狀態送來。
當這名醫忽然驚醒，看到的就是從小長滿麻子的張小麻子。
“老先生，此頑疾可還有得治？”
“這，且待老朽看看再說。”老頭細細把脈，又查看了張小麻子身上的惡瘡，良久，才蹙眉道：“此爲內毒，毒素在內腑之中，藥石不可醫，鍼灸不能退，老朽只能令其稍稍緩解。”
“內毒？可是有人投毒。”化作一個普通人的夜遊神很吃驚。
“不，是孃胎帶來的，這種胎毒很少見，老朽的曾祖父曾遇到過一例，病人出生不久，身上便有惡瘡，隨年紀越長，惡瘡便越多，老朽曾祖父也試過各種方法，且都無效，不過，蹊蹺的是，當病人之父母暴病而亡後短短數年，他那一身惡瘡竟然不藥而癒。”
“老朽曾祖父遍查典籍，才知這種病症又叫做討債瘡，因爲但凡發此病者，其父母皆德行不端，好吃懶做，坑蒙拐騙，壞的流膿，好似上天也要懲罰他們似的。”
說完，老頭開了幾服藥，便打了個哈欠，迅速進入夢鄉，被夜遊神給連夜送回。
這邊，張小麻子也被神速送回張家灣。
等在這裡的李肆聽完夜遊神的描述，不由冷笑，“什麼討債瘡，我還祝由科呢，兒子有病治老子，老子死了兒子不藥而癒……”
“等等，這老張麻子的確不正常。”
李肆回想白日裡所見，老張麻子不過三十出頭，上無父母，家中貧寒，曾經也是打獵爲生，現在改爲種田，家裡有點閒錢就拿去賭，要麼就去喝酒，喝瘋了就回來打老婆，打兒子，用擀麪杖打。
這不像是個正常人。
“韓徵，你們對老張麻子夫婦入夢時，可看過他們的記憶？”
“看過，老張麻子少年時很憨厚，他媳婦也算一枝花，兩人從小認識，算是青梅竹馬，新婚燕爾時感情也很好，直到小麻子出生後，老張麻子的脾氣就越來越差，一年比一年差，可以說五年前的老張麻子與今天的老張麻子都不是一個人。很多時候都是我們出手，讓老張麻子昏睡，不然小麻子估計早就被打死了。”
“不過，我們沒看出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李肆沉吟數秒，看了看天色，距離天亮還有一會兒，便道：“去把王陽明給我攝來，讓他來瞧瞧這癥結在哪裡。”
“老大，這可行？這很容易讓一號目標加速覺醒的呀。”
“那也比這玩意覺醒要好，快去。”
“是！”
不一片刻，熟睡的四歲小孩李小歪就被帶來，韓徵一揮手，他就迷迷糊糊的醒過來，居然也不哭，也不驚訝，看了李肆的大花貓一眼，又看了看韓徵，一副淡定的樣子。
“小孩兒，幫我們看看這傢伙，得了什麼病？”
韓徵笑容和藹的問。
而李肆則打開歷史建城令，就這麼會兒工夫，李小歪（王陽明）的覺醒進度就達到了16%。
“他的魂魄之中被種入了一條殘缺妖魂，妖魂與他自己的魂魄衝突，所以纔會讓他變得極度暴躁，易怒，同時會因爲極小的事情而感到灰心，絕望，容易自暴自棄，而這樣的狀況會影響到別的人，比如，他！”
李小歪一指小麻子，眼睛眨了眨，脫口而出道：“生而爲盜，當爲現世大盜，無藥可救。”
就這麼幾句話，他的覺醒進度就突破至19%，簡直驚悚。
不過此時李肆已經顧不得了，張小麻子果然是現世大盜，當務之急就壓制他的覺醒之路。
“怎麼剔除他魂魄裡的妖魂？”
“我不知道。”
李小歪理直氣壯的回答，然後就自動昏睡過去，似乎是心力消耗過大。
李肆趕緊讓韓徵把他送回去，現在真相大白了，這真的就是現世大盜給自己分身投胎佈置的絕殺開局。
小麻子的惡瘡只是表面，癥結卻在他老子身上。
枉他還想當一回寵物來感化這小麻子，現在看來他還是太天真。
“韓徵，接下來這段時間你們輪流盯着，若是老張麻子再打老婆，打小麻子，你們就直接讓他昏睡，這事兒暫時拖着，我讓大頭，趙六，王武他們調查一下何爲妖魂。”
李肆沉吟道，現世，似乎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嗯，再開啓兩道執念任務吧，也許這些執念裡就能找到答案。
過去幾年，王武的夜遊神小隊配合雷恩，李昕的草頭神小隊，一直在域外妖族之地掃蕩妖族，可是任務進度卻始終卡在了35%上，也許是因爲他對現世的背景不夠了解。
“叮，激活一點執念，正在生成執念任務，生成來源，五百萬名人族智者，任務描述，人死如燈滅，本來也沒什麼可抱怨，唯一所期待的，不過是後代子孫能汲取教訓，少走彎路，但很顯然，這是不可能的，如今現世重來，請提供一種暫時的解決辦法，至少確保人族五百年內沒有大亂。”
“任務獎勵，一道現世規則，時間不限，完成方式不限，任務時限，五百年。”
“是否接取執念任務？”
——
“這算什麼執念？”李肆直接搖頭，他能想到的就是，人類能夠從歷史中，唯一學到的教訓就是人類永遠不會汲取教訓。
這個去掉。
傻瓜纔要接取。
繼續激活。
“叮，激活一點執念，正在生成執念任務，生成來源，歷代現世中五百萬個山川河流神祇，任務描述，現世重啓時，天命會根據情況演化山川河流神祇，但往往數百年不到，就必遭未來之魔最先反噬，如今現世重來，請尋一個妥善之法，至少要撐過一千年。”
“任務獎勵，一道現世規則，時間不限，完成方式不限，任務時限，一千年。”
“是否接取執念任務？”
——
當看到這個任務，李肆被嚇得激靈一下。
什麼鬼？
未來之魔爲什麼最先來反噬山川河流的神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