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
韓信有些急躁。
“你可太過膽小了。這大部隊固然存在,可若項羽都死了,誰人又能統帥三軍?”
“愚蠢!”
張良扯住了韓信的衣服,但下一刻,韓信朝着張良的左肩打了一掌,目光一沉。
“本將軍不需要你來指揮,請你注意自己的態度!”
“我的態度沒問題,是你韓信一直在針對着我等!”
張良這麼說的時候,眼底都要噴出火來,震怒的拂袖。
“你可知道,你今日的爭鬥,只能給身邊的人帶來無窮無盡的挑釁和仇恨?這原本漢王的將士都是一心一意的往前,可如今,你卻非要爲了自己的私心而弄成這個樣子,你說,你是不是該死?”
這些話自然是說到了韓信的心坎兒裡去,但韓信不會在自己的對手跟前去認輸,此時他的眼神裡帶着濃濃的怒火,拳頭攥了攥,也是不由得鬆開。
“你的確是很能說,但項羽不管我等怎麼去安排,都是狡兔三窟。既然這無法立時三刻把所有的將士殺了,那就先除掉項羽。”
說着,韓信把頭轉開,冷冷的哼了一聲。
“本將軍不想聽你的那些閒言碎語,故而若是你不支持本將軍,那就在一邊看着,等到皇上再讓你出征的時候,你且再去表現。”
“你!”
張良氣的臉都綠了,“你可莫要後悔。今日本將軍跟你說的話,也可算是最後一遭。若是你再如此的不懂事,本將軍自然會稟告皇上。”
“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韓信直言不諱。
“張良,從前一直給你出風頭,如今,本將軍會讓你看到,本將軍不用你的法子,也可以對付那些蠻夷之人。”
果真是心胸狹窄。
張良看着韓信,頓時覺得此人是狂悖的很,雖然有着才能,卻也如同自己的摯友說的一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自私涼薄之人。
人人都說韓信忍耐了天下人不能忍耐的羞辱,是一個了不起的英雄,可是,在張良看來,這種生活背景,也是會成爲他性格剛愎自用的一個致命因素。
雖說這跟他毫無關係,但張良還是慢慢的邁開腳步湊了上去。
“韓信,你要知道,君臣之間的差別在於君是君,臣是臣,若是你不懂得讓步,那你早晚會因爲自己的魯莽而丟了性命。”
“用不着你操心。”
韓信背過身,一邊冷哼着開口。
“這世上的事本就起伏不定,本將軍就算是會爲了自己的莽撞付出代價,也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你何干?”
“好,很好。”
張良生氣的背過身去,“既是如此的話,也無話可說了。韓信,從今而後,你我不會再合作,若漢王問了,便說是本將軍的想法,與你無關。”
“做什麼這樣大方?”
韓信不以爲然的一笑,“張良,本將軍不需要你的同情,你無需在本將軍面前說這些,項羽那邊,本將軍親自出馬,就不信抓不住。”
“悉聽尊便!”
張良甩下這句話後,直接拂袖離開,而韓信,則是稍稍眯了眯眼。
如今,當務之急就是要抓住項羽,唯有這樣,軍功才能抓在自己的手中,唯有如此,才能壓制張良!
“項王,還有三日我們便能到江東境內,可在這之前,我們怕是有一場硬仗要打。”
瞭望敵軍的士兵直接在船上跪下,神色凝重了幾分。
“這臨江府乃是劉邦派遣最多能人異士在的地方,要想在這樣的地方有所前行,必然是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項羽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現在的兵力去對抗那些人,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恐怕只能重複烏江的那場悲劇。
想想虞姬,項羽就決定改變策略。
“全體將士聽令,從這一刻起,大家都要做好潛水的準備。咱們雖是走水路,但你們也知曉,這臨江府乃是最難過的一關,要想過去,必當有所付出。”
“潛水又有何用呢?”
瞭望兵不由得露出爲難之色。
“項王,恕奴才直言,咱們這幫子人裡頭,可沒有什麼是真的能夠在水中憋氣很久的,如果真的是正面搏鬥,只怕都會輸的一塌糊塗。”
“愚鈍!”
項羽把目光掃向了這些人,輕輕搖頭。
“潛水不過是一個說法,真正要做的,是在船上弄一個夾層,藏起三分之二的人,以此矇混過關。至於本王,要撬裝易容都可以,並不是毫無辦法脫身的。”
“原來如此。”
聽了這話,原本覺得緊張的那些將士,都鬆了口氣。
比起正面廝殺,項羽這討巧的方法,的確是可以避免很多麻煩。
只不過,這船吃水深的話,也未必能逃過那些人的眼睛。
項羽在實施這個法子之前,還是猶豫了一會兒,畢竟這個法子用了就毫無退路,若是有個閃失,那會連累這些將士一起死。
所以,眼看着要到臨江府的時候,項羽讓他們把船停泊在附近的岸邊,帶着身邊這些人去林子裡休息。
在他仔細的想着對策的時候,火頭軍急急忙忙的找到了項羽,“項王,不好了,咱們帶來的食物有些問題。”
項羽直接起身,在看到火頭軍拿來的乾糧時,卻並不着急。
“本王記得,這些乾糧本王曾經再三的叮囑,必須要保證它不能潮溼,故而在上面都有一些防水的東西包着,可如今,這又是怎麼回事?你們之中,應當要有人給本王一個交代了吧?”
“項王恕罪!”
火頭軍直接跪下,使勁的磕頭。
“是奴才沒有看管好這些東西,奴才應該爲此付出代價。”
“且慢。”
項羽大手一擺,目光直直的掃向火頭軍,“想要庇護別人,也得知道別人是不是包藏禍心。若是咱們這隊伍之中,有人存心要使我們回不去江東,那還能這般心軟?”
火頭軍終於讓開了,他也意識到了項羽的話並非是嚇唬自己,輕嘆着就站到一旁。
而項羽,則是把目光掃向了在場的所有人,嘴角勾着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