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人皇宮外,彩羽仙子滿是不耐,“什麼人來頭這麼大!老師竟然讓我帶四位師妹,持寶幢,擎華蓋在宮外一里迎接,還說到了宮門,她自己也要出來相迎!”
元玄知曉了太一和鯤鵬算計他,卻不知道他們如何算計,遂思略一番後,才迅速向不周山人皇宮而去。人在雲端幾個閃身,元玄準備徑直在媧皇宮宮門外停住。卻在雲端看到宮外一里處有人迎接,頓時明白過來。遂下了雲頭,見過媧皇宮的幾位弟子。
“來人止步,請容我等相迎尊駕!”彩羽仙子見一個青衣翩翩,黑髮披紮在肩後,慧目深邃,相貌俊朗的年輕仙人下來,認出是東王,便凜然的說着客氣話。
元玄渾不在意,道聲“有勞了。”便站定華蓋,向前而去。
彩羽仙子見元玄毫不在意,自然而然的樣子,心中不禁微惱,“也不知道老師爲何對東王這麼客氣,儼然是半師之禮!這東王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長的順眼些嘛!”
元玄將彩羽仙子的心思早看的清楚。他心中明白,女媧這樣做是在謝他與王母舍清淨修道之身,墮入情障,爲天地證婚嫁禮儀所做的犧牲。
女媧和東王西君論輩分只是平輩,可她不但要做他們的主婚人,還要分享他們的功德。現在以半師禮迎他,不過表達一種歉然和謝意。所以元玄才坦然接受下這合當的半師禮!
雲氣中,兩道紅玉廊柱做成一座牌坊式樣的開闊宮門,樓牌上砌着三個大大雕金字:人皇宮。女媧笑意盈盈,婀娜站在樓門下等着元玄。
“勞駕師姐親迎,實在不敢當!”元玄老遠就客氣道。
女媧展顏輕笑,“東王何必自謙,你我分屬同門,卻無先後,不必如此稱呼。倒是我搶了你和西君的功德,又要越禮做長輩爲你倆主婚,實在過意不去!”
元玄往羅傘外讓了讓,與女媧齊身在傘蓋下往宮裡走去。笑着應對女媧的客套,“既然如此,我倒有個好主意,讓師姐和我都不再尷尬。”
“既然已經奉承你了,就要達到目的。所幸你是個女人,我也拉的下面皮逢迎你。”
元玄深知女媧的能量,既然平白讓她以代長輩的身份,爲自己主婚。就要乘機和她套磁,先把她綁定。以後即便她不幫自己,只要能保持中立就行!
女媧聽元玄說有兩全其美的主意,便順勢問道,“是嘛,東王有何良策?倒不妨說來聽聽。”
元玄女媧兩人邊說便走,不一會就到了人皇殿,兩人分賓主坐定。元玄看着女媧,臉上笑意更濃了,便開口道,“師姐出自盤古,也算的上和我是親戚。既然嫌自己主婚越距,那就坐實你我的姐弟身份,這樣既免了我的尷尬,也可以讓姐姐心安理得受了我的拜禮。姐姐意下如何?”
身爲與女媧齊名的洪荒得道高人,元玄此時說出這種沒面皮的話,無疑是種極爲無恥的行爲!
有道是,“一靈真性,既落乾宮,便分魂魄。魂在天心,陽也,輕清之照也,此自太虛得來,與元始同形。”
洪荒高人如三清,三皇等都說他們出自盤古,那不過是正身話,是爲了說他們出身高貴!
其實各人間沒多大幹系,都是自成一體。再說,若說親近遠疏或者血緣關係,那更算不得啊。他們都是盤古元神或者魂魄所化,各自在洪荒修道化形**形的,各有不同,血緣關係又從何算起?!
按太乙金華宗旨所述,無論何種靈物真性都是出自太虛,是與盤古等壽!萬靈皆孕自混沌,混沌中無有年月時日,衆靈孕育後無法破開混沌,遂凝聚成盤古,聚合出盤古力,然後破開混沌,這才造化成了天地。
盤古造化天地後,又自主解體將萬靈歸於天地。各靈還歸各自本源後,便是獨立的個體,互相不再有任何干系。只因中間有聚合成盤古這麼一遭造化,所以洪荒萬靈纔有同出盤古和盤古正統之說!
女媧一直推辭元玄稱他師姐,以及東皇太一不稱元玄師弟便是因爲他們同是洪荒高人,並無高低先後之說。至於後來在鴻鈞門下,鴻鈞也未明確分先後大小弟子,他們自然更不敢自作主張,不取的別人同意就對別人稱兄道弟了。
不說閒話,就說元玄此時以東王的身份說出這種洪荒高人“自我輕賤”的話,讓女媧心中不禁兩難起來。能得到與她齊名的東王稱爲姐姐,女媧自然高興!但轉瞬一想到這樣稱呼,以後可能帶來麻煩,她就一陣猶豫。
女媧心中一陣忖思,“東王他願意這樣稱呼我,但三清等人可不這樣想。還定不會說我不知天高地厚,敢受東王尊稱?難不成我們和你比差?怎麼不見他尊稱我們?”
元玄玲瓏心思,知曉女媧因何猶豫。便換個策略道,“姐姐不必擔心,外人面前我們照舊以前那般稱呼,這樣不又是一個兩全齊美嘛?”
女媧無奈,只好借坡下驢。何況她也是個有決斷的,當即就果斷的道,“好,那就承東王情。我充大做個姐姐。弟——弟。”
只是一聲弟弟喊出來,女媧卻不知她把自己陷入了場浩劫中,不但日後引出一個天皇來,更是真的將元玄稱爲兄長,加倍的還了回去。只是當下女媧和元玄兩人都不知道天機所在,都懵懂的打着各自的算盤。
元玄要借大婚前的三天佈局,此時不再和女媧多說,當下就不再客氣,說出自己來的緣由。
“姐姐,實不相瞞,弟弟前來除了問婚嫁禮儀,還想向你借件寶貝。”
女媧神色淡定,像是早知道有什麼事情,平和道,“我媧皇宮中的確寶物不少,但能入的眼的也沒幾個。弟弟想借什麼?”
元玄聽女媧如此說,笑道,“姐姐果然是大氣人,那弟弟就不客氣了。我想借姐姐的煉——妖——壺。”
元玄一字一頓說出法寶名稱,卻不料女媧仍是一臉平和。他本就是乘他大婚是天數,衆人不能抗違,才強女媧所難借煉妖壺的。想想也是,煉妖壺是女媧鎮運法寶,不比其他法寶,要是被東王佔住不還,她以後如何威懾妖族,掌管人族。
元玄見女媧面上平靜,心裡知道他剛纔所說的確實令女媧極難爲情。便又拿出糊弄太一的手段道,“弟弟知道煉妖壺是鎮運法寶,不能借出。但是請姐姐放心,弟弟只借三日,大婚之禮當日就奉還姐姐。弟弟也是擔心,有人乘大婚搗亂,破壞了我們與西君三人爲一定人倫所做的大事,使洪荒萬靈昌盛的大計不能順利施展。”
女媧見元玄拿大義壓她,而且天數在他,便思慮片刻,細細看了元玄幾眼,確定元玄不像騙她,也不說話,直接招手從芥子空間召喚出煉妖壺,遞給了元玄,然後又告訴給他控制法門。
元玄目不轉睛,聽女媧仙音繞耳,看她紅脣輕動,頭上金簪輕搖,垂珠晃動,額上明黃髮光。心中不禁晃晃悠悠,等女媧唱完口訣法門,微微嘆了一聲。他才察覺自己有些失態,當下便尷尬的急急告別女媧,急速出了媧皇宮,坐上羲和等在宮外的九龍玄光輦,返回陽池日宮去忙他的正事。
元玄在媧皇宮見女媧爽快的給他說了煉妖壺的控制法門,雖然被她音貌迷惑,但是心中再清楚不過,女媧肯定有什麼計較保住煉妖壺,不然會這麼輕易告訴他法門?
元玄不貪女媧的煉妖壺,只要能幫他那個忙就行,用不着管女媧是不是有什麼機巧防備他。
元玄去媧皇宮本來是要蠱惑女媧,讓她在制婚嫁這件事上和他合作,不讓他人破環大婚,算計自己。卻不料半路上碰到東皇借鍾以及後來知曉的一系列事,便改了原先主意,借來煉妖壺,想回去設法將混沌鍾鐘身煉化。
“羲和,你師母的乾坤鉢拿到呢?”元玄見羲和迎自己上了車,不發一言,不知道怎麼回事。
“回老師,師母說乾坤鉢是嫁妝,到時侯她自己會帶來。現在就先放她哪兒,所以沒給弟子帶來!”
元玄一陣惱怒,明明說好現在借給的,卻變卦!那鉢雖然厲害,但也不過就是件防禦性強的法寶,怎麼她就忽然動了小心眼!女人還真是善變!
元玄當下就出了車,對車轅上駕車的羲和道,“你駕車再去崑崙,就說是爲師救命用的。一定要拿到那件法寶,我這就先回陽池了,你快去快回。”
元玄說完話便化道流光向陽池而去。
(煉妖壺又名招妖葫蘆,也便是後世所說的招妖幡。關於書中提到的一些法寶與“後世”我麼熟知的有所不同,其原因是書中那些法寶是“後世”那些法寶的前身或者先輩,是因爲經過某些原因才變成那些我們熟知的法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