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李一帆可以清晰的感受到,洛楓心中那份深沉的擔憂。洛楓也擦覺到了自己的失態,於是笑着說道:“小帆,你出來已經三年了,不妨借這個時間回家看看,等有機會,我自會請求聖上,再將你召回!”
李一帆鄭重地抱拳道:“小帆在此多謝團長,三年以來的栽培之恩!”“噗通!”李一帆跪在了地上,向洛楓磕頭,卻一把被洛楓拉住了,奈何只是沒有李一帆的力氣大,只得任由李一帆磕了。
“準備什麼時候走?”洛楓嘆了口氣,然後問道。
“明日就走!”李一帆說道,前日做的那個夢,讓李一帆心頭難安,回家的念頭有些迫不及待了。
“嗯!”洛楓點了點頭,隨即從懷中拿出一塊令牌,遞給李一帆道,“拿着這塊令牌,你此行我沒什麼好送你的,這塊令牌就當做是我送你的禮物吧!”李一帆雖然沒有見過這塊令牌,但是也隱約猜到了幾分,這塊令牌是聖上親手賜給洛楓的三軍令牌,只要有此令牌,便可調動三軍,如今卻拿來送給自己,自己卻無論如何也不敢收。
“團長,你給我的,已經夠多的了,這令牌我萬萬不能收!你若真的要送我東西,就送我一匹馬吧!”李一帆道。
“好吧!”洛楓團長無奈,只好將令牌收了起來,然後說道,“明日我就不來送你了,自會有人將馬給你送來,相信你會滿意的!”
“恩!那就多謝團長了!”李一帆笑了笑。兩人隨即又說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洛楓便離去了,李一帆將之送到門口。
天未亮,李一帆便騎在了馬上,回頭看了一眼自己曾經呆了三年的軍營,淚水忍不住落了下來,雪白的帳篷在夜幕之下,顯得十分刺眼。
“踏踏……”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身白衫的邱明策馬追了上來,馬行到近前被邱明喝止了下來,“籲……怎麼?不吭一聲,就想走啊?”
邱明一邊說着,一邊丟過來一個酒袋,而其手中還有另外一個,一邊說着,一邊示意李一帆打開酒袋,舉了舉手中的酒袋,道:“既然要走了,兄弟怎能不送?幹了他,也不枉你我兄弟一場!”
“哈哈……”李一帆笑着,一把將酒袋抓在手中,淚水早已迷失了雙眼,“好,好兄弟!幹……”說完一擡手,酒水沿着乾澀的嘴脣流了下來,灑落在地面上。
一袋酒水,一飲而盡,抖手將酒袋拋飛了出去,“好兄弟,咱們後會有期!”說完,撥轉馬頭,向着東方旭日初昇的地方,飛奔而去。
半月的路程,李一帆只用了八天的時間,坐下的馬正是跟隨洛楓營長征戰多年的白馬,連續奔跑了三天之後,身上只有一些汗水,倒是依然顯得神駿非凡。李一帆拍了拍胯下的坐騎,心中倒是十分感激洛楓團長的,不說從自己進入軍營開始,一直到現在,要不是洛楓多方照料,自己不定在軍營哪個角落裡呆着呢,根本不可能有出頭之日,而如今自己雖然丟去了營長一職,但是卻能夠如此快捷的回到家中,這也算是一份不小的恩惠。
“咦?”到了距離自己村莊最近的那個小鎮,李一帆發覺有些不對勁,鎮裡的人多是一些老弱病殘,很少見到青壯人士,一家家都關門閉戶,像是在躲避着什麼。李一帆雖然有些離家越近的興奮,但是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中仍然不免一緊。
“老伯,這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李一帆拉住以爲形色匆忙的老年人,問道。那老人先是吃驚地看了看李一帆然後向四處張望了一番,這才緊張地說道:“我說,小哥,你怎麼還沒逃啊?”
“逃?爲何要逃?”李一帆不着痕跡地皺了皺眉。
“小哥,你難道不知道那山裡發生了什麼嗎?所有山裡的村民,沒有一個能逃出來,你難道不知道?咦,看小哥這打扮,好像是從軍營裡出來的?”那老者揉了揉眼睛,有些吃驚地看着眼前的李一帆。
“山?哪裡的山?”李一帆心頭頓時有些驚慌起來,雙手死死的抓住了那老者的肩膀,問道。
“疼……小哥,疼啊!快放手!”那老者頓時驚叫了起來。李一帆這才明白自己用力太大了,於是急忙放開,懇求道,“老伯,哪裡的山?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老者長長地出了口氣,坐在路邊說道:“哎!我說你這小哥,力氣還真夠大的!好吧!看你這麼急,就告訴你吧。就是那裡的山,那裡在三年前是叫做小李莊,不過就在一年前的一天,從那小村莊裡,突然出現一陣濃烈的血光,那血光一直蔓延了好長的時間,後來有人去查看,結果卻沒有一個人活着出來!所以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再後來,那血霧就散去了。不知道爲什麼,從那之後,我們這附近的村民總會無緣無故的死去,所以啊……現在能逃走的,都逃走了,只剩下我們這些老的不能動的,還有那些婦孺!我們這些老傢伙死了,也就算了,只是可憐了那些孩子!哎……”老人說完,嘆了口氣,起身向着遠處走去了。
李一帆愣在了原地,那發生血霧的地方可不正是自己的家所在的小李莊麼?“人全沒了?”
李一帆自言自語低聲說道,可是心中卻有另外一個聲音,不時地吶喊着:不……
我不信!不可能的!我要去看看,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忽然之間,李一帆前所未有的變得堅定了起來,飛身上馬,向着小李莊的位置,打馬而去。
白馬的速度極快,李一帆只覺得風在不停地呼嘯而過,耳邊聽不到別的一切,右手緊緊地握着掛在得勝鉤上的開天斧炳,離開軍營的時候,這把斧頭被李一帆保留了下來,一直帶在身邊。
“唏……”白馬突然停了下來,差點將李一帆摔下去,白馬前蹄高高揚起,一副躊躇不前的樣子,李一帆立刻警惕起來,他知道白馬是有靈性的,肯定是發現了什麼,否則不會無緣無故的停下。
李一帆下了馬,順手將開天斧摘了下來,拎在手中,緩步向前走去。
撲棱棱,一隻驚慌失措的四足怪鳥從樹叢之中飛了出來,飛上了天際,嘎嘎地幹叫了幾聲,消失不見了。
李一帆心頭微冷,這種怪鳥在這片山林之中極爲少見,即便是有,一般情況之下白天是不會出現的,“那裡有什麼?”
李一帆心頭咚咚直跳,握着斧頭的雙手不禁緊了緊。
咔嚓,右側不遠的地方傳來枯枝被踩斷的聲音,李一帆登時緊張了起來,邁步向着那個方向走去。
“吼!”一聲恐怖的獸吼傳來,李一帆一個箭步邁了出去,看到一個巨大的身影,屹立在那裡,正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李一帆呆住了,“這是什麼玩意?怎麼會有三個腦袋?血紅色的眼睛,像是個骷髏!破爛的衣衫之下,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根根凸起的肋骨!四肢完全是乾枯的屍體的樣子!”
對於屍體李一帆並不陌生,在沙場上何止一次兩次的面對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