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狐大喊一聲後就想要轉身,李浩忽然抓住她衣服猛然一撕,“嗤啦”一聲裂帛響,銀狐的外衣內衣被李浩同時撕碎,瞬間變成一個被剪了毛的小綿羊。
“啊——”銀狐頓時驚聲尖叫,雙手本能地護在胸前。
李浩在她背後淡淡道:“對,就這樣,別轉身,別亂動,我不會偷看,除非你想轉過身來讓我看。”他這麼做的用意很簡單,讓銀狐別亂動,只是這個方法有點……極端。
“無恥!下流!卑鄙……”銀狐氣得大罵,雙眼不知不覺就已泛紅,淚水在眼眶中直打轉。
一直守在賬外的圖蘭朵聞聲忙問:“李浩,你做了什麼,你別亂來啊!”
“你放心。”李浩拿起乾淨的布在酒精中蘸溼,然後替銀狐擦拭背部的血污,同時對着帳外說道,“我不是乘人之危的人,就算我瞧上了她,也要等到她傷愈再對她圖謀不軌。”
“你這無恥之徒!”銀狐強忍淚水,咬牙罵道,“我不要你替我醫治了,把衣服還給我。”
“治好了再還給你。”李浩挑眉淡淡道,“圖蘭朵就在門外,她手裡有新衣服,你那個衣服已經成布條了,不能穿了,當然了,如果你想穿着布條出去,我也沒什麼意見。”
說話間,他已經替銀狐將背部擦拭乾淨,從酒精盆裡掏出浸泡已久的針線和鑷子。
銀狐氣哼哼道:“你最好別替我醫治,讓我死了算了,否則我一定殺了你!”
“你開心就好。”李浩滿不在乎道,“別怪我沒提醒你,現在咱們算是朋友,我對你態度還算可以,你要是來刺殺我,那就是敵人了,到時候你如果失手被我擒住,呵呵,我對待敵人的手段可是很殘忍的,特別是女的。”
這話怎麼聽都覺得像是猥褻,銀狐又被他言語上佔了便宜,氣得剛想再罵,忽覺背後一陣鑽心疼痛,痛得她差點咬到舌頭,哪裡還有閒工夫去罵,咬緊牙關抵抗痛感。
“喲,挺硬氣啊。”李浩見她居然一點都不喊疼,便道,“那我加快速度了。”說着兩個鑷子一上一下,扎、穿、挑、拔,這一系列的動作他已練過許多次,只不過這是第一次在活人身上用,感覺比用豬肉輕鬆,畢竟豬的內皮層太厚,扎針的時候可費力了。
傷口縫一半,李浩忽然停住,叫了聲:“圖蘭朵,進來。”
圖蘭朵趕緊掀簾進來,當她看到銀狐居然赤着上身,頓時掩口驚呼:“李浩,你怎麼可以……”
“廢話少說,擦汗。”李浩額頭已經滲出了一層的汗,汗珠直往眼睛裡流,這樣可不行,會影響縫合的。
“哦。”圖蘭朵趕忙走上前去,擡起袖子替銀狐擦汗。
“替我擦汗,不是她!”李浩真的感覺圖蘭朵的智商有點捉急。
“你不早說。”圖蘭朵又過來替他拭去滿頭汗水。
擦完汗後,李浩道:“退後一點,不要出聲,不要影響我。”
“哦。”圖蘭朵抱着新衣裳乖乖地站到後方,望着李浩替銀狐縫合。
過了一會兒,最大的那道傷口縫合成功,果然不流血了,李浩又替她縫合那個兩寸長的傷口,期間圖蘭朵又上去替他擦了一次汗,當賬外有人高呼“吃飯了”的時候,第二道傷口也縫合完畢。
銀狐近乎虛脫,渾身都被汗水打溼,彷彿剛剛出浴一般,李浩問:“疼嗎?”
銀狐怎肯在他面前丟低,咬牙逞強道:“與刀劍比起來差遠了。”
“喲,這麼厲害呀。”李浩挑眉道,“還有幾個一寸多長的傷口,也一併縫了吧。”他說着再次操起針線,又替她縫合起來,其實他也是爲她好,一寸多長的傷口癒合之後還是很容易留下皮肉凸起的大疤痕的,對方畢竟是個女孩子,將來還要嫁人的,那樣猙獰的疤痕最好還是別有。
銀狐只道他是故意整自己,一聲不吭地忍受,心裡卻將李浩罵了千萬遍,然而她能怎麼辦,現在光着上身呢,難道轉身跟他打一架?
李浩又替她將身上那些較長的傷口一併縫合了,最後替她上藥包紮,她有些傷口在胳膊上,胸前還有一道,那個部位的傷口不大,上藥包紮就讓圖蘭朵幫忙了,圖蘭朵雖然笨手笨腳的,不過在李浩的指導下還是完成了。
包紮完成,李浩走出營帳,銀狐穿上衣服後就下牀追出營帳,口中大呼:“無恥之徒,我要殺了你!”
李浩指着她,道:“別亂動,小心傷口再崩裂,又要脫一次。”
銀狐頓時不敢動了,咬牙氣憤道:“待我痊癒後,定叫你死無全屍!”說完氣哼哼地扭頭就走。
李浩高聲問:“喂,你去哪!別亂走啊,三天後要替你換藥,若不換藥,到時候病變了,所有傷口全都腫起來,腐爛,生蛆……”
銀狐被他一陣恐嚇,漸漸停下了腳步,圖蘭朵上前將她拉回來,道:“銀狐女俠,你莫跟他置氣,他這個人就那樣,其實人挺好的。”
“好個屁!無恥之徒!登徒浪子!”銀狐狠狠瞪了李浩一眼,兀自咒罵。
李浩挑了挑眉,當做沒聽見,然後低頭看了看下半身撐得老高的小兄弟,喃喃道:“身材不錯,雖然瘦,但胸挺大,C+杯。”他說完朝着醫帳走去,既然軍醫不夠用,他便去幫幫忙,受傷的可都是他最心愛的特種兵啊。
忙活了半宿,李浩連一口飯都沒來得及吃,終於和衆軍醫將所有人的傷都處理好了,有幾個重傷員的傷口較大,而且已經出現感染症狀,必須使用消炎藥,然而李浩帶來的消炎藥全都被馬賊劫走了,現在只能祈禱那些貨物沒有被大火吞沒,不然這幾個特種兵很有可能會因爲傷口感染而死去。
太陽緩緩從東方天際升起,天亮了,李浩剛睡下半個時辰,彭海來報,城中大火已漸漸減小,李浩無奈,收起了自己的起牀氣,走到沙丘上用望遠鏡看了片刻,轉身走下沙丘:“讓右驍衛攻城,留下重要馬賊頭目,其他的全都殺了!”
“是!”彭海領命而去。
這時,魯大毛走到李浩面前,尷尬地摸了摸光頭,問:“大人,那個波斯人可不可以留給我。”
李浩疑惑問:“你要他作甚?”
魯大毛指了指自己光禿禿的右耳,道:“割耳之仇。”
“可以。”李浩點頭,“不過我要先問他一些事情,問完話後再交給你。”
“多謝大人!”魯大毛激動行禮,樂顛顛地退下了。
“起拔,前往樓蘭城!”李浩大聲下令,接着便去自己的牙帳準備收拾自己的行囊。
剛掀開布簾,一柄唐刀便朝他迎頭斬下,李浩大吃一驚,趕忙抽身後退,還好他閃得快,胸前衣服被刀尖劃破,割開一個三寸長的口子,驚出他一身冷汗,他萬萬沒想到還有人潛伏在自己的牙帳中刺殺自己,待他定睛看時,只見銀狐以刀撐地,怨恨地瞪視自己,右臂之上已經開始滲出血跡,顯然是因爲剛纔用力揮刀所致。
李浩緩緩握起拳頭,若不是他反應速度快於常人,剛纔那一刀絕對能切開他的胸腹,神仙下凡都不可能救得活,此女心狠手辣至此,讓他憤怒。
“你真該死!”李浩咬牙切齒,此刻的他正在強忍怒火。
“我說過,我一定要殺了你!”銀狐怒目相向,毫不示弱。
“我也說過,我對待敵人的手段極其殘忍。”李浩一步步逼向她。
銀狐提刀指着李浩,緩緩後退,目光之中盡是決絕之色,她似乎已經想好了,殺不死李浩,那自己便死在這裡。
李浩距離她的刀尖只有一尺遠了,忽然停下腳步,他數次握拳都未能堅決自己的殺心,最後他還是放棄,冷冷道:“你走吧,我這裡不再歡迎你。”
“放我走?你會後悔的。”
“趁我還未改主意,趕緊滾。”李浩冷然轉身,“否則你會先後悔。”說完大步走出營帳。
李浩他們整備待發,站在沙丘之上,一個紫色的身影孤單地行走在沙漠上,背對他們,越行越遠,正是銀狐。
“李浩,你爲什麼趕她走!你都看過她身子……”圖蘭朵對李浩趕走銀狐的行爲很不開心,畢竟她也有女俠夢,銀狐就是她的偶像。
李浩狠狠瞪了她一眼,圖蘭朵趕忙閉嘴,不敢再說,她也知道這種事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出來,怪自己嘴太快。
李浩望着銀狐遠去的背影,心情也很複雜,仔細反省一下,其實這一切還是要怪他,他做事目的性太強,有的時候爲了達到目的真的不擇手段,當他撕掉銀狐衣服的那一刻,就已註定了這樣的結果。
其實只是爲了讓銀狐乖乖配合治療而已,多費點脣舌便是了,沒必要用那麼激烈的手段,換做任何一個女子,恐怕都會受不了,更何況是性情剛烈的銀狐,可惜啊,他當時要是能想到這些便好了。起碼以後不用被一個賞金獵人盯着自己的項上人頭,當然,他也可以先下手爲強,殺了銀狐,可他又下不去手。
“大人!”金立忽然騎馬來到李浩身邊,道,“我在客棧的時候撿到了銀狐的面具和佩劍。”說着遞來一個銀色面具和一口寶劍,竟是銀狐的面具和劍。
李浩接在手中看了看,又轉頭望了望銀狐遠去的身影,忽然一踢馬腹,策馬奔出,順手牽過一頭駱駝,直奔銀狐而去。
不消片刻,李浩便追上了銀狐,銀狐轉身看了他一眼:“你改主意了?”
“我雖然是無恥之徒,但說過的話卻不隨意更改。”李浩隨手將面具和寶劍丟到她面前,淡淡道,“你的東西,還給你。”說完一扯繮繩,調頭就走,駱駝也就留在了那裡,至於她騎不騎,那就不關他事了。
望着李浩策馬而去的背影,銀狐目光流轉,眸子深處,似乎藏着某種物事,複雜難明。
李浩回到自己的隊伍,卻發現似乎人數不對,仔細一想,小迪和範水不在,便問:“小迪和範水呢?”
陸雲道:“天明之前他們便已走了,那時候少爺你剛睡下,她怕驚擾了你休息,便沒向你道別。”
“也走了麼。”李浩忽然感覺一陣失落,好似丟了什麼東西似的,心裡空落落的,這種感覺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了,有點似曾相識。
“走就走了吧。”他神傷了片刻後無奈長嘆嘆,揚頭道,“走,入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