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少婦一副微笑迷人的風情,秦飛揚聳了聳肩膀,這兩個夫妻真是熱心人,現在實在是不適宜直接潑冷水,但是,這事情可是瞞不住的,與其以後造成誤會,不如現在就說清楚,便就老老實實的說道:“多謝高哥和嫂子的好心了,不過,我已經有心儀之人了。”
“啊那太遺憾了。”少婦顯得有些失望,不過,秦飛揚誠實以告,確實是個老實的孩子。這要比那些圓滑的傢伙們好得太多了。
“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來,咱們喝酒。”高天宇見自己與老婆都被秦飛揚潑了冷水,但是心中並沒有不痛快,要是秦飛揚這個時候答應了下來,那到時候,又來個陳世美或者是腳踩兩隻船,那倒反而不好。這纔是男人所爲。
秦飛揚端起酒杯,跟高天宇輕輕的碰了一下,仰頭一飲而盡,拿起了筷子,也吃起菜來,讚不絕口的說道:“高哥與嫂子的手藝真是沒說的,以後要是有機會的話,那我可得多來蹭飯。”
“那行,沒說的,必須常來。”高天宇大手一揮,大有同鄉會老大的味道。
少婦也知道這是秦飛揚的恭維話,也含笑着點了點頭,表示歡迎。
這一頓飯菜吃得很是盡興,關鍵在一個舒心上面,不過,高天宇則沒有秦飛揚這麼好的感覺了,已經喝醉的趴在了桌子上,吶吶自語的說道:“奶奶的,還說是第一次喝酒,尼瑪,第一次都這麼能喝了,要是練上去了,那還不得是酒桶啊。”
可不是,兩個人五瓶酒,高天宇這個號稱有兩斤酒量的主兒都被灌倒了,秦飛揚還像是個沒事人似的。
少婦在一邊羞紅的雙頰,向秦飛揚道歉的說道:“秦長官,不要放在心上啊,天宇,他就是這麼一個粗人。”想來,她是生怕高天宇這樣的話語會刺激到秦飛揚,畢竟,秦飛揚是高天宇的主官,別看兩人現在關係如此的親密,可如果不注重的話,那是絕對要出問題的。
高天宇沒有注重的地方,那她這個賢內助當然是要幫助注重的,這就是賢內助的本分與要求。
秦飛揚微微一笑,擺了擺手說道:“嫂子你多慮了,這是咱們男人之間的友誼,沒事的。”
女人是永遠不會懂得男人之間的友誼的,不過她也看得出來秦飛揚確實沒有生氣,這也就夠了。
秦飛揚笑呵呵的站起身來,伸手去攙扶高天宇說道:“嫂子,麻煩你將房門開一下,我將高哥送到牀上去,喝得多了,還請嫂子多見諒啊,我這真是第一次喝酒,沒有個度,對不起,以後一定會注意的。”
其實,少婦也有些埋怨兩人喝酒喝得太多了,不過,這份埋怨並沒有多少放在秦飛揚的身上,因爲,這都是高天宇鬧起來的,也不怪秦飛揚,現在又見秦飛揚如此的謙遜,她心中的好感便也就更多了。
難怪巡捕房裡這麼多的人,這麼多的同僚,那麼多上級,秦飛揚是自家男人第一個帶到家裡來吃飯的人。
這真是個知情識意,懂得進退,而且年輕有爲的年輕人啊,可惜,就是有對象了,要不然,唉,也算是小妹沒有福氣啊,不過,這對象是對象,倒也未必就是結婚的對象,嗯,這樣優秀的年輕人,還是要把握以下的,少婦的眼睛也頓時亮了起來,大不了就當做是朋友先處着唄。
作爲結過婚的女人,她對把握幸福的感慨是要比沒有結過婚的女人更懂得的。自家的小妹雖然年輕貌美,但是素來眼高於頂,這樣可也不好。看能不能跟這個秦飛揚湊成一對。
哈弗大學畢業,這麼年輕就做了副巡官,而且還成爲一個分巡捕房的主官,長得也是這麼的英俊,爲人體貼細心,還有什麼比這更好的了,嗯,這樣的男人,小妹值得擁有。
這是每一個做姐姐的心。
將高天宇送進了房屋之後,現在孤男寡女的,那秦飛揚自然不好繼續待在這裡了,於是,便就告別了少婦,離開了高天宇的家,對這樣的美色,秦飛揚當然是很欣賞的,但這是高天宇的妻子,也算是自己的嫂子了,所以,秦飛揚當然不會有任何一絲一毫的想法。
他雖然是個男人,但首先是人
這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了,秦飛揚便就加快步伐來到了街區之上,恰好見到最後一班有軌電車即將要出發的樣子,便就叫了一聲,揮了揮手,猛的衝刺了上去,堪堪在有軌電車啓動之前上了車,車內滿是人,等着這最後一班有軌電車的人還是很不少的。
這一路上,上車的人還真不少,讓人真正的理解到了什麼叫做公車的真諦,秦飛揚原本是站在車中門左右的,現在也已經被擠到了後門的位置,身邊全是人,真是挪動也難,秦飛揚搖了搖頭,也只有默默的承受了,誰讓這是末班車了,人多了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也算是秦飛揚運氣,或者是外形比較吸引人的原因,他的周邊全都是女人,香氣縈繞,稍不留神就是一陣軟綿、翹彈,這在車輛轉彎的時候,尤爲明顯。簡直就是在考驗秦飛揚的承受力與忍耐力啊。
對此,秦飛揚也沒有辦法,此非戰之罪也,唯有苦笑着站在了女人堆中,默默的“承受”。
這個時候,車又停了下來,照例是沒有人下車,但還是有人繼續要往上擠,售票員也在前面一個勁的叫着:“都往後擠擠,都往後擠擠啊,裡面還有空的。”得虧是個爺們售票員,要是是個女售票員的話,這話真不知道要讓多少人發笑了。
而車上的乘客們自然是一個勁的抗議,不過,抗議終歸是沒有效力的,車內的空間更加少了,現在秦飛揚已經不用“稍不留神”便就是一陣軟綿、翹彈了,尤其是右邊的那個三十來歲的熟女簡直就是一個勁的昂首挺胸,這讓他很是無語的,那啥,這性騷擾男人也應該是受害者。
便在無語的時候,秦飛揚目光一閃,看見了前面的人羣之中似乎有隻纖長的手很不規矩,不斷的穿梭在各個口袋與包中,很嫺熟的將各個錢包或者紙幣給夾了出來,而那錢包與紙幣的原主人們確實一點兒也沒有留意到,反而臉上似乎有些暗暗享受的表情。
原來按只纖長的手的主人是個穿着件高開叉紅色旗袍、一頭長髮的姑娘,這樣的姑娘擠在男人之中,自然是會讓他們喪失了警惕之心的,難怪被輕易的就一一得手了,這分散注意力的方法,真是不錯。
秦飛揚看在了眼中,就待要大呼一聲上前,將那姑娘擒獲,不過,便在這個時候,車門再次打開了,這次很多人便就一起下車準備轉站了,那姑娘也擠在人羣之中,從中門下了車,至於有沒有新的收穫,這就要問她自己的了,秦飛揚也顧不上許多,直接從後門跳了下去,惹得身後一陣喧鬧。
剛剛落定,秦飛揚便就定睛看去,按照道理來說,那個姑娘是不會就此罷休的,這樣的地方,更是扒手的天堂,她肯定是要趁機在撈一筆的。
不過,在人羣中,秦飛揚並沒有看見她,但他心中也不慌亂,迅速的掃視而去,終於在北邊見到了那個姑娘正娉娉婷婷的往北而去,看來,今天晚上的收穫已經很大了,她也準備下個早班了,這倒是個懂得進退的人啊。
秦飛揚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了上去,一把攔住了那姑娘的去路,笑呵呵的說道:“姑娘,身手不錯啊。”
“你說什麼啊”那姑娘柔柔弱弱的樣子,臉上的膽怯與驚訝,幾乎就要讓秦飛揚誤以爲抓錯人了。也是,以這樣手段混飯吃的,可不都是演藝派麼
秦飛揚呵呵一笑,盯着那姑娘的眼睛,耐人尋味的說道:“你就不覺得你那方法是吃青春飯的麼”
姑娘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因爲她已經確定秦飛揚是看清楚了自己的動作了,不過,臉上卻依舊很嚴肅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就算你不知道我說了些什麼,但是你總是知道你自己做了什麼吧”秦飛揚的目光也冷冽了起來,憐香惜玉他不是不會,只是,對於這樣的誤入歧途的人,還是應該以雷霆手段來顯菩薩心腸的。
那姑娘搖了搖頭,便就轉身走去:“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既然你這麼的執迷不悟,那就跟我走一趟吧。”秦飛揚上前,伸出手去就攔住了姑娘的去路。
“救命啊,抓流氓啊。”姑娘放聲大喊了起來,瞧這架勢一點兒也不像剛纔柔柔弱弱的樣子,看向了秦飛揚,她還作勢,將紅色旗袍撕開了一些,更是春光乍泄,雪白的一片,直晃人眼。
頓時,四周的人羣們便就擁了上來,見到這春光乍泄的雪白一片,又看到那姑娘梨花帶雨,我見尤憐的樣子,衆人更是心疼了起來,不少富有正義感或者腎上腺興奮了的漢子便就向秦飛揚呵斥了起來。
秦飛揚沒有過多的去看那些漢子,只是盯着姑娘掏出了巡捕證件:“我是巡捕,這是一個慣偷,大家不要妨礙公務。”
一聽聞是巡捕,衆人便就啞了啞,共租界的巡捕還是很有形象,也是比較威嚴的。
那姑娘見狀,嬌滴滴的說了起來:“不就是我沒有答應跟你處朋友麼你也不能這麼的整天都跟着我啊,我這命怎麼這麼苦啊。”說着,姑娘捂着面頰便就哭泣了起來,還真別說,這淚水說來就來,要是去做演員的話,絕對是個好手。
這讓衆人便就議論紛紛了起來,人都是有偏幫的本性,而且有同情弱者的共性的,大家便就再次呵斥起了秦飛揚來,那些閒漢們便就衝了上來,要對秦飛揚實施正義的鐵拳。
秦飛揚見狀,冷冷一笑:“這是慣犯,數額巨大,要是你們幫助犯罪嫌疑人逃跑的話,那便以幫兇罪論處。少則關押十天,重則有期徒刑五到十年。”
這樣的大殺器一祭出來,不管是正義黨還是腎上黨全都退散了開來,最多也就是還有幾個嘴炮黨在那叫囂幾句罷了。
那姑娘見狀,知道發動羣衆,之後乘着混亂溜走的可能已經不復存在,便就不再做任何的僥倖心理,暗罵了秦飛揚一聲,便就拔腿就跑,那架勢還真是不遜色於專業的運動員。
圍觀的衆人見狀,連忙一鬨而散,沒有想到這個嬌滴滴柔柔弱弱的大姑娘,還真的是個犯罪分子啊,大家便就分散了開去嗎,不想惹麻煩上身。
秦飛揚不慌不忙的跟在姑娘的身後,看上去一點兒也不拼命,但是兩人的距離卻是越來越小,這讓圍觀的衆人無不驚歎不已,幾個長鬍子的老頭,笑吟吟的捋着鬍子,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說道:“這是八步趕蟬,別看沒有用盡全力的樣子,其實動作極爲的協調,氣息也非常的和諧,這纔是練家子啊。”
“可不是麼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這樣的高手了,還這麼的年輕,嗯,今年的巡捕房也進了好苗子啊。”
衆人聞言,連忙就情不自禁的靠近了這幾個看上去很世外高人的老者,聽熱鬧是誰都願意的啊。
“是的,是的,不過,還是趕不上李老你的踏雪無痕啊。”
“哪裡,哪裡,還是王老你的燕子穿雲縱厲害啊。”
不過,在衆人聽聞這幾個老者互相吹捧的起來的時候,卻都一鬨而散了,原本以爲是什麼高人,看來不過是一幫吹牛的傢伙而已。
秦飛揚不急不忙的不斷拉近着與那賊姑娘之間的距離,要是盡全力的話,只用三個呼吸的時間,他就能夠趕上對方的,不過,他很想知道這個賊姑娘是怎麼走上這條違法犯罪的道路的,巡捕的目的是懲奸除惡,而這個目的可不是簡簡單單的通過懲罰就可以解決的,秦飛揚所需要的更多的是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