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般的攻擊,一波接着一波,如同洶涌的浪潮狠狠的撞上岩石,雙方都有要將對方粉身碎骨的決死戰意。
“朝香大佐,對面的支那豬都瘋了,動不動就抱着炸藥包衝過來,我們軍傷亡慘重,請朝香君下令,先暫停攻擊……”
同來的幾名聯隊長心急火燎的走了進來,這次的總指揮是朝香宮九,拿下虎殺口他居頭功,他們可不願意爲了別人的功勞而將自己的部下損失殆盡。
“不行,攻擊不能停止,那些支那豬隻是在負隅頑抗而已,他們支持不了多久了,我命令你們,讓部隊全部壓上,在天亮之前,必須拿下虎殺口!”
朝香宮九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本以爲一個小小的虎殺口,不過一個團兩千來守軍,自己不但突然偷襲,而且破天荒的調動了幾架戰機輔助戰鬥,應該能輕而易舉的拿下這裡,可萬萬沒想到,對面的支那軍居然悍勇無比,讓他第一次率部作戰,就一腳踢到了鐵板!
他本想借着這一戰成名,可現在犧牲這麼大還沒拿下虎殺口,到時候的確會成名,不過是罵名。
“朝香大佐,這可是你的命令,我們會向軍部如實彙報你的命令的,將會有許許多多的天皇士兵會因爲你的命令而無辜死去,而你,必須要爲他們的死負責!”一干大佐氣急敗壞的道。
“支那人有一句話,一將功成萬骨枯,想要實現天皇建立東亞共榮圈的願望,豈有不死人的道理?”朝香宮九冷哼道。
一干大佐氣咻咻的拂袖而去。
“讓我帶着神風小隊試試能不能潛伏過去,打開一條缺口!”朝香宮七起身道。
“不行,這太危險了——在這樣的戰鬥裡,神風特種小隊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發揮得出來,更別說你手下的隊員,已經不足十個了,在這絞肉機一般的戰鬥中,根本就像大海中的一滴水花,起不到任何作用!”
朝香宮九斷然拒絕道:“你我乃是除了母親之外最親的人,我絕不能讓你死在戰場上!”
“可是,要是拿不下虎殺口,你我兄弟,將背上廢物的罵名,一輩子都無法翻身的……”
朝香宮七急道:“如果我的死,能讓你成爲大日本帝國功勳滔天的戰將,能讓母親爲我們而榮耀,我就算是死,也能瞑目的……”
“你不用說了,我不會答應的!”
朝香宮九斷喝一聲,叫來副官下達全力猛攻的命令,惡狠狠的道:“我就不信,我精銳的大日本帝國陸軍,拿不下一個小小的虎殺口——傳令下去,用毒氣彈!”
“這麼大的風,芥子氣一吹就散,恐怕產生不了什麼效果!”朝香宮七道。
“事到如今,也只有姑且一試了!”
朝香宮九臉色鐵青的道:“只要能讓我軍衝上虎殺口站穩腳跟,那些支那軍再想奪回陣地,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戰鬥的前沿,敵我雙方的屍骸已經成堆,空氣中的濃郁血腥味,連呼嘯的寒風都無法吹散,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吸進了一大口血。
整整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的惡戰,日軍瘋狂的攻擊終於有了疲怠的跡象,在軍號響起的一剎那,日軍便開始潮水般的後退!
“來啊,來啊,有種別跑啊!”
“哈哈哈,我們贏了,贏啦……”
整個陣地上,所有人都在歡呼吶喊,看着那無數死去的戰友,他們欲哭無淚!
剛剛這短短的一個多小時的惡戰,兩千人的部隊,減員過半,即便是還活着的人,也有傷員無數!
可是,終究是打退了鬼子的進攻,那怕他們明知道這是暫時的,那怕明知道,鬼子絕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
“團長,鬼子退了……”
副官哽咽着道,看着陣地上那些血戰之後已經步履蹣跚的背影,他幾乎要哭出來。
“讓大家注意防禦,準備防炮!”
方毅大吼,他們東北軍和鬼子可不止打過一仗,他太清楚日軍的戰術了。
話音未落,日軍的炮火就像是雹子一般的傾泄了過來,在陣地上轟然炸開,帶着血光般的火光。
幾乎在瞬息間,刺鼻的氣味便讓人眼淚鼻涕橫流,肺裡氣管中像是吸進了一大把幹辣椒粉一般,火辣辣的疼!
“毒氣,是毒氣!”
“該死的小鬼子,有種真刀真槍的跟爺爺幹啊,下毒算什麼本事?”
所有的將士們心中一片悲涼,他們不怕跟日軍拼命,他們只是覺得窩囊,窩囊!
而對面,日軍先頭部隊已經戴上了放毒面罩,邁着得意洋洋的步伐再次發起了衝鋒,他們的眼神,像是在看着一羣待宰的羔羊!
“終於放毒氣了麼?”
方毅和副官捂住口鼻艱難的呼吸着,卻沒有悲憤,反而有種詭異的冷笑,揮手讓司號員吹號!
軍號是在沒有最便捷的電話等等工具的情況下,在小範圍之內指揮大量部隊協同作戰的最佳方式,這軍號聲在傳遞着同樣的一個信息——保持建制,略做抵抗之後,有序的撤離陣地!
又是半個多小時的拼死廝殺,日軍終於衝上了陣地,大量的日軍站在陣地上,在漫天的風雪裡發出了一陣狼嚎般得意的吼聲。
“恭喜朝香大佐,終於順利的奪取了虎殺口!”
幾名先前還怒氣衝衝的大佐又出現了,笑呵呵的道:“雖然損失慘重,但能順利的拿下虎殺口,這點損失和功勞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哼!
朝香宮九冷哼一聲,根本不搭理一幫逢高捧逢低踩的小人,對副官下令道:“現在風雪交加情況不明,命令部隊不得追擊,原地駐防,以防那些支那軍反撲……”
“是,大佐!”
副官也是一臉喜氣的道。
於此同時,陣地上的戰壕內,一名日軍忽然發現一處拐角的土壁上,隱隱有青煙冒出!
“怎麼回事?”
那日軍皺眉過去,敲了敲那土壁,卻聽到其中傳來空空的空響,一槍托砸過去,土壁頓時塌陷,露出其中一個一人多深的大洞來,他看到其中滿身是血的傷員正在衝着自己獰笑,他的身邊,堆着密密麻麻的炸藥!
那些引線結成一團,通向了許許多多的地方,正在冒着滋滋的青煙!
“該死的啊……”
那日軍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悲號!(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