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還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啊！”
牛疙瘩也是不滿咕噥道：“都沒怎麼訓練過，能開回來沒墜機就不錯了，還參戰？要是遇到小鬼子的飛機那不找死麼？這可是加強營的弟兄們拼了命才槍回來的——飛機上都有弟兄們的血呢！”
“各位長官，我們可是兄弟部隊啊！”
同來的八路軍聯絡員紅着眼悲聲哀求道：“我知道你們的飛行員缺乏訓練，我們的要求有些過分，可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呀——三個團，六七千的弟兄啊……要是你們願意，我就給你們跪下了，求求你們救救他們吧……”
“這不是我們不願意的問題，實在是你們有些強人所難啊……”
就連一向跟八路方面聯繫緊密的蘇巖也道，能幫忙，他們絕對會幫，可現在讓這些戰機出動，他實在是不願意。
經過了這次，想要再打小鬼子飛機的主意，那可就難了，可以說，這裡的戰機損失一架就少一架，根本沒有補充的機會。
“你們不幫，我幫！”
就在那八路軍聯絡員急的都要下跪磕頭之時，陳天民衝了過來，一把將對方扯了起來狠狠的瞪了蘇巖等人一眼，回頭對那些飛行員吼道：“加註燃油，上彈藥，準備出發跟我去打鬼子！”
“陳隊長，這可不是你自己的飛機！”徐雲王麻桿等人一下眼就紅了，厲聲咆哮道。
“那這些戰機也不是屬於你們川軍獨立團的，這是屬於我們這邊所有中國人的！”
陳天民毫不示弱的吼了回去：“不管是八路，還是別的武裝，只要他們打鬼子，只要他們有難，我陳天民就會出動飛機，就算被擊落，老子心甘情願毫不後悔！”
“我看你他.媽.是欠打！”
牛疙瘩抄着一塊石頭就衝了上去，準備一下將陳天民拍翻。
在他的眼裡，這些飛機就是他們的，誰都別想搶走，否則他就要跟對方拼命。
“來啊，衝這兒來——今天除非你打死我，否則我就一定要帶着戰機隊伍出擊，我絕不會眼睜睜的看着打鬼子的英雄們被一個個的殺死而無動於衷！”
陳天民狂吼，鬥雞一般的伸長了脖子頂着牛疙瘩的胸口，手指頭跟叉子一般的戳着自己的腦袋，讓牛疙瘩向腦門招呼。
“牛排長，住手！”
蘇巖忙攔住牛疙瘩，又看了一眼那可憐兮兮的八路聯絡員，終於長嘆一聲道：“陳隊長，你們可千萬要回來……”
“發動戰機，跟着我！”
陳天民看都沒看蘇巖一眼，回頭衝着所有的半吊子飛行員們狠狠的一揮手，然後爬上了戰機。
“哈哈哈，我們也可以開着飛機炸鬼子啦……”
“小鬼子，今天就讓你們嚐嚐我們木馬縣空中大隊的厲害！”
倒是那些半吊子飛行員們絲毫不覺得危險，一個個興奮的跟餓鬼投胎似的，興沖沖的發動戰機，想嚐嚐炸鬼子是什麼滋味。
“這混蛋，我真拍死他我！”
牛疙瘩歪着鼻子尖叫，氣的渾身直哆嗦，陳天民剛剛的表現，讓他感覺自己是深深的被侮辱了。
“那你剛剛倒是拍啊，人家腦門子都頂到你胸口了你不拍？”王麻桿沒好氣的道。
牛疙瘩頓時有點恍惚道：“麻桿哥你的意思是，他瞧準了我不敢？”
王麻桿徐雲已經翻着白眼走遠了。
“你下來，老子真拍死你——你給我下來！”
牛疙瘩漲紅了臉狠狠的揮舞着手裡的石塊，衝着騰空而起的戰機氣的直跳腳：“你看我敢不敢，有種下來！”
“好啦，人家聽不到的！”蘇巖沒好氣的踹了牛疙瘩一腳道。
“你不信我真的會拍死他嗎？我是真想拍死他！”牛疙瘩瞪着雙眼道。
“我就只知道咱們全團，除了那些飛行員，就你跟陳隊長接觸的最多……”蘇巖翻着白眼道。
“……”
牛疙瘩頓時萎了，乾笑道：“那人家，也是爲了救人嘛——要是麻桿哥拿着石頭，他肯定會真拍的……你說他看出來沒？”
“你說呢？”蘇巖問。
牛疙瘩便開始撓頭，覺得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蘇副團長，牛排長，我替我們八路軍，謝謝你們了……”那八路軍聯絡員抹着鼻子道。
“別廢話了！”
蘇巖沒好氣的道：“忙，咱們不想幫也幫了，以後說不得你們還得讓咱們幫忙——告訴你們的首長，以後戰機上的槍彈燃油，你們可得加勁的給我們收集……這些東西可千萬別跟我提錢的事，我現在一聽到錢字，頭就疼！”
“明白，明白……”
那八路軍聯絡員小跑而去，顯然想盡早將戰機已經出發的消息傳達回去。
“副團長，你就比我大了幾個月，怎麼你就這麼聰明，我就這麼笨呢？”
牛疙瘩討好的笑道：“三言兩語，以後八路方面就會將飛機上用的槍彈燃油乖乖的送來還不好意思要錢，你太聰明瞭……”
“沒你聰明，都知道跟陳天民演雙簧了都！”蘇巖沒好氣的道。
牛疙瘩便開始苦笑，心說要是麻桿哥想明白了，肯定饒不了自己。
“副團長，加強營那邊，從早上開始就一直聯絡不上，會不會出了什麼狀況？”聯絡員小聲道。
“繼續聯絡！”
蘇巖揉了揉眉頭道：“團長槍林彈雨都過來了，我想這一次，他們也一定能平安無事的……”
“是啊！”
牛疙瘩忙附和道：“從上海到這邊，遠哥啥陣仗沒見過？可惜這回我沒跟他們一起，哎……”
“誰讓你們自己找打的？”
蘇巖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話說，你們跟那白姑娘，誰機會大點？我怎麼覺着她誰也看不上啊？”
“我倒是覺得白姑娘是喜歡我的！”
一說到這個，牛疙瘩便又眉飛色舞了起來，笑眯眯的道：“我現在就擔心吧，我跟白姑娘成了的話，麻桿哥還有徐營長他們對我有意見，難辦啊……”
“……你哪兒來的自信？”蘇巖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牛疙瘩沒聽見這話，已經開始暢想到時候該生幾個孩子之類的事情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忘了小翠，還是隻是深埋在心底的某個看不見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