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麼情況?怎麼堵得這麼死?”張煒問道。
打頭搜索的士兵被擠得滿頭大汗,喝了口水才答道:“長官,前面的路被堵死了,大路上全是車,好像是有車壞了,有的老百姓他不管這個啊,見縫插針,結果越來越擠,車走不了,人也往上堵着走。”
“行了,辛苦。”張煒皺着眉頭,若有所思的說道。
邱偉走了過來:“要不咱們過去看看?”
“走吧,帶一個班走。”
張煒整了整軍裝,與邱偉一同上前,帶着一個步兵班和自己的三名傳令兵,走入了擁擠的人車羣中,走過去,張煒根本無法直接進去,只能側着身子一點點往裡蹭,邱偉和士兵們也是如此,開始的時候很是費事,走了不遠,身上的軍裝卻起了作用,周圍的老百姓見拿着槍的當兵的,紛紛向兩邊擠過去,硬是給張煒他們讓出了一條通路,這些老百姓對當兵的有一種天生的恐懼,只要拿槍的,還是躲遠點爲好。
連年戰亂,這些老百姓對於扛槍的實在是沒有什麼好印象,就算是現在和日本人打仗了也是如此,總之,在他們看來,離當兵的原點是沒錯的。
這倒是給張煒他們讓出了一條通路,一行人沿着空隙不斷往前走,前面的熱看見後邊有人拿槍過來,全都趕緊避退,張煒向前走去,映入眼簾的是大量的民衆,難民和汽車,前方是嘈雜的爭吵聲,也是整個隊伍堵塞的重點。
剛纔被張煒問話的一連士兵急了過來,指着那臺汽車說道:“營長,就是那臺車,橫在路上把整個大道都給堵了。”
只見那汽車斜橫着停在路上,毫無聲息,數名身穿工裝的人圍着車子繞來繞去,老百姓只能從汽車兩邊儘量擠過去,壞車前面的車隊和人流尚能正常行駛,後面的汽車則由於這臺壞車,全部被堵死在路上,只要這臺車橫在路上,後續的車輛就不可能過去。
“走,過去看看。”張煒帶人,走到了壞車邊。
幾個身穿工裝的人,圍在汽車的周圍,手中拿着工具反覆檢修,臉上滿是油污,一個身穿長袍的人在指來指去,像是在指揮修理,嘴裡的語氣非常的不善,汽車很不錯,是美國製造的貨車,車廂大,車廂上裝滿了成箱的貨。
“一羣廢物,快點修,誤了時辰,到時候饒不了你們!”
“快點!”
長袍男一邊噴吐着吐沫星子,一邊催促着手下的工人修理,一臺車橫在路上,有百姓在車後催促長袍男別擋道,無一例外的遭到了他的唾罵,許多人只能繞道路兩邊的野地的向前走。
壞車前的隊伍行進速度還是很快的,前面的車隊沒有出故障,開的越來越遠,壞車後邊的隊伍卻因爲這臺車而停滯了下來,一時間出現了隊伍斷節。
張煒,邱偉一羣人從百姓中趕出來,來到了壞車前。
“嘿,老哥,你這車怎麼回事,耽誤走路了啊。”張煒客氣的說道,凡事好商量,既然有求於人,態度也應該好點的。
“軍爺,這車壞了,上面還有貨,得修一修。”長袍男前一秒還在對修車的人頤指氣使,聽見有人找他,把頭一回,見是一羣拿着槍的當兵的,這臉色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如果不是張煒看見他剛纔的樣子,還真以爲面前的是個老好人呢。
“我說老哥,你可得快點,這後面不僅有百姓,還有部隊要過呢。”邱偉說道。
“快着呢,快着呢。”長袍男諂媚的說道。
“你們這羣吃乾飯的,快點啊!”又對幾個趴在汽車下修車的司機和工人吼道。
一羣人就這麼等着,張煒站了十分鐘,也沒見汽車修好。
“快點吧,一家老小還等着逃命呢!”
“別擋着道啊!”
不耐煩的百姓們開始不斷抱怨,一臺車擋住了這麼多人的去路,着實是惹起了民憤。
“滾滾滾,你們這羣泥腿子懂個什麼。這上面的貨和車有多值錢你們知道嗎?你們賣了一家老小都值不上!”長袍男又變了臉,這次是衝着老百姓大罵,老百姓只能幹受着,除了抱怨幾句,也做不了其他的了。
長袍男的舉動讓張煒心生不滿,明明是你的車壞了,耽誤了大家走路,回過頭來還罵百姓,這不是活脫脫的一個潑皮無賴嗎,張煒心下對他也十分厭惡,時間已經過了十多分鐘,張煒等的也有些不耐煩了。
“怎麼回事,能修好嗎?”張煒上前一步問道。
“就快,就快!”
長袍男又踹了一腳修車人。
“快點啊,別讓軍爺等急了。”
修車人從車底出來,擡起頭來,滿頭大汗的說道:“掌櫃的,實在是不行,這車的大軸壞了,發動機也老,現在是在是沒法子修啊!”
“沒法子修,那咋辦,把這車貨丟了,你知道這車貨值多少嗎?主家知道了,你個下賤痞子去頂罪啊!”
張煒看不下去了,這長袍男實在是膈應人的很,自己沒什麼本事,就會不明事理的使喚別人,見着比他強的人,見到當兵的就跟三孫子一樣,和窮苦老百姓和工人司機打交道卻像個人上人一般,再結合他那不得體的長袍和四處噴糞的嘴,張煒對此人是充滿了惡感。
“這車倒地能不能修好了,修不好別耽誤後面的人走路!”張煒面色不善的說道,對付這種人,絕對不能給他好臉色。
瞧見張煒這突變的臉色和語氣,長袍男一臉無辜的樣子:“哎呀,軍爺,流年不利,做點生意不容易,您就通融通融怎麼樣?”
說完把張煒拉了過來,讓張煒附耳過來。
“軍爺,不瞞您說,這些東西是小人的私貨,沒跟主家說,您就通融通融吧,事成之後,定有重謝!”
這車隊是長袍男的主家老闆的,名義上拉得也是主家的貨。
不過做生意嘛,這長袍男每次都能給自己撈到點東西,怎麼撈?自然是藉着主家運貨的時候藉着主家的汽車車隊搞點自己的私貨,免了運輸費,還能賺錢,豈不美哉,這算盤打的可好着呢。
張煒聽完這話,面前這個長袍男給自己開出了口頭支票,就爲了面前的這車貨,看來不僅是個勢利小人,更是個視財如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