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補充二團營區,教導大隊官兵下榻的營房裡。
幾個小時過後,從宴席上回來的張煒諸人,都醒了醒酒,五個人裡面,張煒表面醉的最狠,其實都是裝的,這五個人裡面,醉的最嚴重的是鄭軼羣,拉回營房後還吐了,一入夜過後才醒來,剩下的幾人,回來喝了點水,拿毛巾擦了把臉,就基本不迷糊了。
總體而言,這次酒桌上的戰鬥,打的還算是不錯,在酒量偏弱的情況下,交替掩護,機動作戰,除了鄭軼羣狀態不太好外,其他幾人沒被打趴下。
張煒在傳令兵的伺候下,喝了兩大壺的水,把醉意和睡衣掃了個七七八八,當然,最重要的是,張煒已經籌謀出了下手的方向和大致着手點,他現在需要的,是彙總各中隊長帶回的信息,再次完善計劃。
營房裡,張煒敞着衣服,坐在補充二團給準備的行軍牀上,臉色微紅的看着四名中隊長,邱偉,穆超,李少巖三個人拿着軍用水壺,沉穩的坐在椅子上,唯有鄭軼羣,狀態還沒徹底調整過來,不時乾嘔,暈頭暈腦的被兩個傳令兵扶着。
張煒看了,啞然一笑。
“老鄭這是沒擋住敵軍的攻擊啊。”
鄭軼羣的腦袋還是清醒的,張煒打趣他,鄭軼羣只能回以一個無奈的微笑。
穆超眼神狠厲的道:“老鄭的酒量的確是差點意思,咱哪有功夫練酒量,不過對面那幫王八蛋也夠混的,人數比咱多,還輪着灌我酒,尤其是那個上尉營附,最他娘不是東西,灌老鄭灌的最狠,還想套咱們話。”
邱偉跟着說道:“二中隊長說的沒錯,那個營附不好對付,鬼主意很多。”
張煒:“哦,你是說坐呂元龍身邊的那個上尉營附?”
“沒錯,就是那個貨,想套我和老鄭的話,被頂回去了。”穆超說道。
第三營上尉營附,第三營?張煒好像記得,那個一直沒露面的步兵營長,也是補充二團第三營的營長,一個是少校營長,一個是上尉營附,兩人都算是營主官,且這個行伍出身的營長明顯是呂元龍手下的人,這個情況,很值得深思,而第三營的營長葉振華,便是張煒擬定的着手點,經幾個中隊長一提,張煒的興趣更加濃厚。
“好,你們都說說,在酒席上都套出了什麼東西?”
“大隊長,這裡面的事情不簡單,我喝酒的時候,有了這麼幾點了解,目前補充二團的黃埔生極少,排長只有兩三個,連長更少,營長就一個,就是第三營的營長,參加宴席的那些軍官裡,除了一個營附外,大部分是連長和排長,這些行伍官擔任連排長,補充二團連一千人都不到,黃埔生,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的兵權,而且,咱們也沒有看到他們。”
邱偉將他的所見所聞交代給了張煒,這個鳥營區裡,一直沒見黃埔軍官,也是奇事一件,補充二團雖然打殘了,可團內排長的數量也不算少,營長,連長,排長,附員,這些軍官裡面,被張煒看到的幾乎就沒有黃埔生,這顯然不符合常理,連一個黃埔生都沒有見到過,這個事兒細思極恐啊,也讓張煒不得不提高了一個警惕層次。
“我和一箇中尉喝了喝,這人是粗人,前兩天還是個上士班長呢,現在就成了中尉排長,人不精明,話也不難套,那狗日的後來有點喝多了,我和他喝的時候,他話裡的意思是今兒士兵們是沾了咱們的光,吃上了好飯好菜,結果我剛纔一打聽,這補充二團的兵吃的是爛窩窩頭,爛窩窩頭都能算作是好吃食,尋常部隊也沒這麼慘,這幫狗孃養的得剋扣糧餉到什麼地步?”穆超義憤填膺的說道。
幾人把宴席中的所見所聞,一點細節都不放過的告訴了張煒,連鄭軼羣都忍着頭痛,把和一個少尉的談話過程,大概的講給了張煒聽。
張煒聽完,基本上有用的信息,都是和軍餉薪糧和軍權有關的,最終,張煒敲定了對付這個呂元龍的着手點,那就是從葉振華下手,這個一直沒出現的第三營營長,只要把他找出來,相信會引出很多問題。
而且張煒十分的相信,軍餉薪糧與黃埔生被排擠有着極大的聯繫,把第三營營長葉振華找出來,拉過來,沒準會順藤摸瓜的吃到更大的瓜,找到證據也是很有可能的。
要想扳倒呂元龍,實際證據可很重要,凡事都不能空口白牙。
所以,從葉振華着手!
張煒連續下了幾道命令,確定了從葉振華着手後,他把工兵排排長何金海與輜重排排長何坤也叫了過來,緊急制定了全大隊的“作戰計劃。”
第一工兵排嚴密注意營區以及營區周圍的動向,士兵可分散在營區和補充二團的士兵一起訓練,注意營區裡的各類細節,發現可疑情況立刻報告,派遣一個班的兵力,化裝成老百姓,在營區喬裝警戒。
第二輜重排有外出權力,在外出時同樣要注意營區附近的動向,出去帶槍,注意附近是否有補充二團的逃兵和敗壞軍紀者,發現可疑人等,可立刻以軍部命令抓起來。
第三全大隊的軍官們,嚴密注意補充二團第三營少校營長葉振華。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爲了防止狗急跳牆,全團官兵都不能放鬆警戒,做好武裝衝突的準備,在執行任務時不急不躁,隨機應變。
總之,張煒是想借第三營營長葉振華這條線,找呂元龍的把柄和實證找到,順着這條線一直髮展下去。
做好武裝衝突的準備,是因爲張煒實在擔心呂元龍這個人會不會玩大的,該保持的警惕,絕不能鬆懈下來。
對呂元龍的實質性行動,在豐盛宴席後的第一個夜晚裡,悄然開始。
……
兩日後,當張煒等人剛從行軍牀上爬起時,,補充二團的營區裡,傳來了一陣喊殺聲,在營區裡的補充第二團官兵,在教導大隊營房前的寬大訓練場上操練了起來。
於補充二團的普通士兵們而言,這是他們自桂南迴來以後,第一次正經的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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