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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爲都城的新京,表面上的確是一片繁榮景象。
街道上車水馬龍,兩側商鋪林立,酒肆飯館門前的夥計大聲的吆喝着招攬客人。
一個瘦弱的身影在人羣中低着頭快速穿行。
突然,前方出現一個醉酒的大漢,踉踉蹌蹌的撞了上來。
那道身影腳下一動,瞬間又停住了,任由那個大漢一頭將自己撞到在地。
大漢愣了片刻,似乎才意識到自己撞了人,張嘴打了個酒嗝,醉醺醺的說
“呦,不好意思兄弟,多喝了幾碗,沒收住,沒事兒吧?來來來,快起來、快起來……”
說着伸手來拉。
倒在地上的人不着痕跡的避開他的手,自己站了起來,有些惱怒的說
“看你喝了幾碗貓尿,懶得跟你一般見識。”
說着轉身要走。
那醉漢突然伸手攔住了他,嘴裡噴着酒氣說道
“老子可是誠心跟你道歉,你這是什麼態度?!”
說着又伸手在那人身上推搡了幾下。
那個人似乎有所顧忌,拳頭幾次握緊,又都緩緩的鬆開。
醉漢推搡了幾下之後,見那人不再反抗,也沒有再繼續糾纏,罵罵咧咧的走開了。
那人深深的看了一眼醉漢離開的方向,擠出人羣,閃身走進了一條衚衕當中。
離開的醉漢晃晃悠悠的在街上轉了一圈兒,買了一包滷肉拎在手裡,哼着小曲兒拐進了自家的衚衕。
就在他拐過彎兒的瞬間,臉上突然現出一抹嘲諷的微笑,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些什麼,但是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自己似乎也有些意外,疑惑的擡手想要摸摸喉嚨,卻摸到了一把冰冷的bǐ shǒu。
鮮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融化了腳下的白雪,他的目光逐漸渙散,足足過了十幾秒,才重重的倒在地上,雙眼圓睜。
至死他都沒有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死的。
南城角落裡的一座幽靜的小院,一道身影“嗖”的一下從院牆上躍下,穩穩的落在院子裡。
左右看了一眼,躥到一間屋子門前,輕輕的推開門,閃了進去。
那道身影進入屋子之後,走到一座神龕之前,眨眼的功夫,身體竟然詭異的消失了。
一片漆黑之中,一箇中性的聲音飄忽的響起
“你來晚了。”
接着,是一個略顯嬌柔的女聲
“路上出了些事情。”
那個飄忽的聲音有些責備
“下次,不要生事。”
“我知道了。”
“這件事情做的很好,相信那個真正的劉麻子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接下來,我們要看一看他的反應,在決定能否與他合作。”
“我不明白,我們爲什麼要找一箇中國人合作,而且,他就是一個普通人,只不過就是有些好運而已。”
“你最好不要有這樣的念頭,這個人,很神秘。”
頓了頓,那個飄忽的聲音又接着說道
“面對軍部,我們的力量還是不夠,就想那些中國人說的,在這裡,我們要團結一切能夠團結的力量。”
那個女聲有些疑惑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以後你就會明白的,現在,找機會接近那個劉麻子,跟他合作。”
“是。”
黑暗再次淹沒了一切,包括聲音……
日軍指揮部。
土肥前腺看着面前的那顆已經沖洗乾淨的人頭,臉色十分難看。
糞便雖然洗掉了,但是味道依然濃郁。
“跟屍體一起火化吧。”
“哈一!”
有人答應一聲,把人頭拿走了。
曹家貨幫。
劉天一正坐在麻袋上啃饅頭,譚九鬼鬼遠遠的招呼他
“劉五!劉五你過來!”
旁邊的喬森“噗”的一下笑出了聲,嘴裡已經嚼爛的大蔥吐了劉天一滿臉。
“我草!你特麼幹啥?”
喬森趕緊往旁邊躲了躲,笑着說
“劉,你應該改個名字了,要是再這樣下去,將來你的兒子是不是要叫劉十八?”
“滾!”
劉天一沒好氣的罵了一句,起身朝譚九走了過去。
“九哥,找我幹啥?”
譚九神神秘秘的從懷裡摸出一個小紙包,迅速塞到他的手裡,表情猥瑣的低聲說
“別說哥哥我不想着你,今天晚上,跟我去參加酒會,到時候娘們兒隨便玩兒,把這個吃了,我包你一宿能玩兒七八個!”
劉天一哭笑不得的看着譚九說
“九哥,你這是要帶我去逛窯子?”
“呸!”
譚九啐了一口說
“逛他媽什麼窯子,日本皇軍的酒會,專門宴請新京城裡那些有貢獻的達官顯貴的,據說,今晚這酒會上的娘們兒,只要看上的,隨便玩兒!”
劉天一瞪着眼睛問
“那咱去幹啥?咱就是個苦哈哈,也不是啥達官顯貴。”
譚九有些氣急敗壞的看着他
“我說你小子是不是腦袋裡面缺根弦兒?這酒會是端木太君負責的,所以咱倆能混進去!”
劉天一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下午,劉天一拉着一輛板車跟着譚九出了門。
在街上轉了兩個多小時,買了一車的水果蔬菜。
劉天一拉着車,咬牙問譚九
“九哥,咱這是去參加酒會?咱這是給人家去送菜吧?”
譚九訕訕的一笑
“少特麼廢話,不耽誤你玩兒娘們兒就得了,你他媽還想啥也不幹就玩兒?拉你的車,少廢話!”
劉天一低下頭,摸了摸身上的bǐ shǒu,沒有再說話。
酒會在新京最大的一家酒樓舉辦,劉天一不明白,在這樣的地方辦酒會,爲啥要讓譚九去買菜。
這個端木黑比的心思還真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把車拉倒後院兒,譚九立刻拉着他拐進了一間柴房,從柴草堆裡掏出一個包袱,從裡面拿出兩件嶄新的長衫。
譚九把其中一間扔給劉天一,自己就開始換衣服。
劉天一有些擔心的問
“九哥,這能行嗎?回頭萬一讓人發現了,還不得把咱倆揍死啊?”
其實他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能夠在這場就會讓尋找一些目標。
前幾天有人殺人之後留下自己名號的事情給了他一切啓發,現在自己沒有任何絕地求生的裝備,正好可以藉着這個機會來個魚目混珠。
而且,他一點兒都不擔心日本人會真的認爲自己就在新京。
按照後世對那個土肥前腺和川島芳子的評價,這兩個人絕不會想不到那件事情是有人在冒用自己的名頭。
既然如此,自己不如就將計就計,也來這麼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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