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大龍再次皺緊眉頭看着雷劍,突然有點疑惑的問道:“八路兄弟,你是一個人過黃河,還是幾個人?要是人少,在遊花錢僱船可以擺渡過去。”
雷劍伸出兩個指頭說道:“要有這麼多人過黃河,有什麼辦法?”
“二十個人?這好說,三兩條船能擺渡過去。”
馮大龍看雷劍搖了搖頭,他猜道:“二百人?乖乖這麼多,這不好......。”
當他看到雷劍再次搖了搖頭,伸出舌頭竟喊道:“八路兄弟,你不要嚇唬我,不會是兩千人吧?”
雷劍不再打啞謎,加重語氣的說道:“兩千多人,還有戰馬、傷病員,以及部隊的軍需物資,都要在一次性過黃河,馮大哥,你能有什麼辦法?”
“我的乖乖,這麼多人還想一次性過河,神仙也沒辦法,我馮大龍這個忙還真幫不你。”
雷劍實際早有心理準備,他並不驚訝的接着問道:“馮大哥,怎麼才能接近鬼子鋪設的黃河浮橋?我這麼多部隊要想一次性強渡黃河,這是唯一的辦法。”
“不可能、完全不可能,我聽說小鬼子在浮橋黃河兩岸,都修了地堡子,看來應該是對付想奪橋的八路,不然不會守的那麼嚴實。”
“馮大哥,這也不是你說的那樣,小鬼子修黃河浮橋,是要在三天之內將鬼子三七二聯隊所有的鬼子,全部通過浮橋到達德州,增援那裡正要進行的一場大戰,我只是想趁機借道,把我的獨立團強渡過黃河。”
馮大龍聽雷劍這麼一說,瞪圓眼睛驚呼道:“你、你小小年紀竟說出’我的獨立團’,難道你是這個八路團的團長啊?”
“馮大哥,不瞞你說,我是這支西進獨立團的團長,我叫雷劍,咱倆也算有緣,今日相見,應該算是兄弟了。”
“不敢當、不敢當,我馮大龍從來沒有當這麼大官的兄弟,我的媽呀,我聽着都覺得頭大,真想不到,你兄弟只是個半大孩子,竟當幾千人的團長,這不是在說瞎吧?”
正在這時,王曉亮跑過來,低聲喊道:“雷團長,步兵一營跟來了,咱們......。”
“命令所有跟來的部隊,快速隱蔽在附近的樹林、莊稼地、茅草叢,沒有命令不得隨意走動,保持沉默,地等待命令。”
雷劍下達完命令,拉着馮大龍的手站起來,接着問道:“馮大哥,我的獨立團馬要全部跟來,這一路戰士沒有好好吃一頓飯,在過黃河前,我不能還叫戰士餓着肚子跟鬼子打仗。
再說老是不吃點菜,人也受不了,糧我們有,可到哪弄菜?再說爲了這麼多人吃飯,生火做飯很成問題,還要準備後面的乾糧,一旦整個部隊同時做飯,冒出的大量煙火,肯定會暴露目標。
離這七八里外黃河邊一個大隊警戒浮橋的鬼子,隨時都會注意周圍的可疑,小鬼子一旦發現,會派大部隊衝過來,到時會引起很大的麻煩,鬧不好要刀槍相見。”
“這、這還真是個事,你說的菜,一時半會兒還真弄不這麼多,再說哪個村也沒見過這麼多人,是把家裡的菜跟東西都拿出來,也不夠你的人塞牙縫,不過這鹽鹼地有一種能吃的菜,叫鹼蓬,還有苦菜,多派人挖採一些,能頂點用,可這做飯、做飯不能冒煙,還真是、真是難壞了人。”
馮大龍摸着頭半天突然說道:“八路團長,要不這樣,你們在這樹林裡挖幾個地鍋竈,圍着地鍋竈往外挖出幾條煙道,伸出去的越長越好,這樣能把炊煙,從地下煙道送出去,不至於弄得煙直接往冒,按你說的暴露了目標。”
雷劍沒想到馮大龍能想出這麼個主意,可他從來沒試驗過,不僅笑問道:“馮大哥,這樣行嗎?”
“哈哈,不瞞你說兄弟,俺這幾個亡命徒,有時被小鬼子二鬼子追的吃不飯,躲進樹林或是莊稼地,挖個地鍋竈,這麼幹過,不知你們這麼多人同時開火,冒出的煙,到底能不能冒出大煙火,通過煙道排出去,只有試當以後才知道,你說呢兄弟?”
雷劍又跟馮大龍探討了幾句,最後問道:“你們這十幾個人現在還在村子裡嗎?他們這些人有沒有對鄉親們犯下人命血案?”
馮大龍聽雷劍這麼一問,當時皺緊眉頭,好像下了很大決心才說道:“八路團長,你把我當兄弟,我不瞞你說,俺的其他同夥一大早出去打食去了,也是又出去搶,你問俺這些人裡有沒有殺過人,老實說,殺過,不過殺的都是惡霸,還有跟小鬼子走的很近欺壓百姓的混蛋。
要說、要說,乾脆我實話對你說吧,俺這十幾個人,除了給你們跪下的那雜碎楊小五,這混蛋每次搶大戶,都要糟蹋人家家裡的大姑娘小媳婦,還殺過跟他有仇的隔壁鄰居一家,你們要是想在這裡躲藏的隱秘,這混蛋可要看緊了,他平時跟縣城的二狗子有些勾當,還勸俺這些人也當皇協軍,他可不是好東西,不得不對他防着點。”
雷劍對河村這方圓的情況瞭解清楚,這時聽馮大龍又說道:“八路兄弟,你們也可以借用村子裡四五十戶人家的大鍋,趁着早、、晚做飯的機會,分開給你們部隊做飯、準備乾糧,這樣目標還會小些。”
“馮大哥,謝謝你,一會兒進村子,還要仰仗你給引薦一下,不知河村裡的鄉親對你們......。”
“兄弟,你放心吧,別看俺這些人做的都是打家劫舍的混蛋事,可對這村子裡的鄉親,俺可沒虧待他們,村民對俺這些人還算挺好,有我帶着你們走家串戶求他們幫忙,鄉親會給我這面子的。”
快到午時,獨立團的大部隊隱蔽在河村外,羅金川聽雷劍把了解的情況說了一遍,他皺緊眉頭說道:“咱們這麼一支大部隊,隱蔽在這裡,稍有一點走漏風聲,附近的日僞軍會包圍來,到那時,咱們前有黃河堵路,兩翼和身後再被敵人圍剿,那咱獨立團太危險了。”
雷劍點頭同意羅金川的分析,他根據自己瞭解的情況,說出自己的意見,看着羅金川問道:“羅政委,咱們時間緊,沒有時間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展開討論,我想按照我的思路下達命令,你來補充,大家也可提意見,一旦形成決議,馬實施行動,你看這樣好不好?”
“行,我看可行,你先下達命令吧,後面再補充完善。”羅金川馬同意。
其他圍在跟前的營以指揮員,都表示同意。
雷劍命令道:命令副團長王曉亮帶領一個偵察排,向西北方向黃河下游偵查,主要摸清鬼子守備浮橋的兵力、武器配備、和警戒程度。
命令副團長牛大力在部隊宿營地,佈下嚴密的警戒線,發現靠近的任何人,都要把他扣留,在部隊沒有行動前,嚴加看管。
命令偵訊處主任張平馬與山縱司令部聯繫,報告山縱五支隊獨立團的具體方位,請求新的指示。
命令政治處主任管理好團機關各部門,抓緊時間埋鍋造飯,按照馮大龍教給的辦法,儘量減少大量炊煙升空,以避免引起敵人的注意,並做好五天之內的行軍乾糧。
命令一營長鄭鐵,在馮大龍的指認下,只要從外面返回河村的土匪出現,馬抓捕,暫時扣押,尤其是那個犯下人命血案的楊小六,更要嚴加看押。
命令偵察排跟隨雷劍闖過鹽鹼沼澤險灘,快速靠近黃河偵查,力爭找到不通過敵人浮橋的辦法,減少正面與敵激戰,順利強渡黃河。
雷劍又下達了幾個命令,最後徵詢道:“這是我根據目前部隊的狀況和各種條件,下達馬要執行的命令,希望各位不要佔用過多的時間,簡單明瞭的提出自己的補充和修正意見,現在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