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軍威·軍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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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勤也許是思考時間太長了,也許是知道趙凱他們的消息後傷心,反正他沉睡得很是不安寧。

那是他穿越後,來到抗日戰場結識的第一批戰友。朱厚,王進,王彪,張猛,李樂,都是原來第三連的人,他們不是一個地方的人,來自於各個部隊。

但是當翟勤知道穿越的時候,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張猛,這個西北大漢,只是個副連長,卻擔負着連長的職責。在翟勤有能力的時候,沒有因爲職務變動而有什麼怨言,一心作戰。

這些散兵遊勇組成的部隊,沒有膽怯,沒有恐慌,把生死置之度外,和鬼子生死拼殺。翟勤出名了,他的職務高升了,可是獨立大隊的這些人,還是一個小小的中隊長,軍銜只是少尉和中尉。

這些人沒有抱怨過,沒有談過錢,雖然獨立大隊很有錢,可是都用在弄武器和裝備上。吃一頓,喝一頓就很高興了,然後拿起武器,去戰鬥。

他們每個人都有缺點,都不是完人。張猛有些簡單,朱厚圓滑,王彪貪財,李樂小氣。但他們都是鐵骨錚錚的男子漢。這是國戰,是保衛家鄉,抗擊侵略。每個人都文化不高,有文化的也都是小學沒畢業。可他們知道什麼是國家,什麼是鄉親。簡單的思想讓他們沒有計較生死利益。

但是他們都犧牲了,王彪、李樂、朱靜培、何偉、柳芸呢?他們都在哪?翟勤很希望他們能衝出去,能活下來。可是根據逃得性命的士兵說,生存的希望很小。翟勤心裡陣陣刺痛。

陣痛的時候也讓翟勤感動,因爲在有些人看來不是好人的人,他們最後用生命贖清罪過。張麻子,李二狗,關大刀,這些翟勤不認識的人,他們是張八嶺的土匪,打家劫舍,什麼都幹,可以說罪惡累累。被趙凱他們收編後,在最後關頭,都抱着手榴彈和鬼子同歸於盡。

他們展現了中國人不屈的一面,和心靈深處閃光的東西。正像給沈方輝報告的分隊長說的,張麻子最後說過,他們不是好人,但是也打鬼子。搶劫他們土匪,但是在鬼子面前,他們是中國人。

這些震撼沈方輝,震撼獨立旅,震撼119師,翟勤被感動。這是中國人,中國的希望。他們幾個月前是土匪,但是他們用生命證明是中國人。

相比那些出賣祖宗,出賣靈魂的漢奸,他們是高尚的。這讓翟勤更加堅定他殺漢奸沒錯,因爲進攻張八嶺的就有治安隊的人,就有鬼子組織的漢奸僞軍。翟勤剛剛有些改變的思想,被這個消息又改變了,漢奸該死!

翟勤睡着了,他夢見了朱厚

他們,夢見了獨立大隊的人,他們告訴翟勤,就算是死了,也會抗戰到底。當翟勤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這一次他整整睡了三十幾個小時。

再醒過來的時候,翟勤眼裡沒有悲傷,沒有憤怒,有的是堅毅和冷靜。不做小兒女姿態,大丈夫生而何歡,死而何懼,死得其所就行。

翟勤不記得在哪裡看到的這句話:“接過戰友手中槍,把戰鬥進行下去。要不犧牲,要不走向勝利。”

小野前來檢查,發現翟勤好多了。翟勤長時間沉睡讓他很擔心,可是現在的翟勤很好。一同檢查的院長黃廉說道:“翟旅長,恢復的不錯,你可以提前康復,再次走上戰場,狠狠打擊日寇。”

身邊的小野尷尬的轉身出去,黃院長不好意思的笑笑。翟勤說道:“日本人也不全一樣。謝謝黃院長的照顧。”

黃廉笑着說道:“翟旅長,你是抗戰英雄,要是怠慢了,六安人是不會饒了我的。不過請翟旅長原諒姚美寶,她還小,不懂事。”

“原諒她?”翟勤奇怪的問道:“我原諒她什麼?她又沒得罪我。我還要感謝她的照顧呢。”

“啊?小丫頭沒說什麼事,只是說你不滿意她了,嚇得不敢再來護理你”黃院長鬆口氣說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農村孩子,沒見過什麼世面。”

翟勤笑了:“我沒那麼恐怖吧?叫她來,我問問她,要是我得罪她給她道歉。”

“不,不,哪敢啊?”黃廉院長連忙說道:“你不怪她就行。”

他們是六安醫院,不是軍隊野戰醫院,當時情況緊急,199師戰地醫院一無所有,和翟勤他們差不多,羅樹甲就把翟勤送到這個醫院。

看着獨立旅這些人,黃廉他們哪敢惹。這可是惡魔翟勤,要是讓人家道歉,那還不是找死一樣。

黃廉說完對門外說道:“進來吧。”

姚美寶在外面小心的進來,低着頭低聲說道:“對不起長官。我錯了。”

翟勤鬱悶之極,自己有這麼霸道不講理嗎?有些不滿的說道:“你錯在哪了?”

其實姚美寶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了,她覺得自己沒錯。可是不知道他們的人和院長怎麼說的,院長逼着她來道歉,告訴她翟旅長想怎麼都不許反對,要不就辭退她。

姚美寶要掙錢,要養家,不能失去這個工作,所以只好委屈的前來。聽到翟勤的話,半天紅着臉說道:“我讓你叫寶寶還不行嗎?讓院長不要辭退我。”

翟勤終於真的生氣了,竟然因爲這個?自己長的像色鬼嗎?估

計要是問趙凱他們,一定說不是像,根本就是。

想到趙凱,也就沒有心情開玩笑,翟勤還是放不下。臉抽搐一下對黃院長說道:“黃院長,你們可能誤會了。我只是開個玩笑,嚇到你的員工向她道歉。但是不許開除她,要是讓我知道,會找你算賬。”

“是,是,當然”黃院長哪敢說一個不字。就是翟勤讓他把姚美寶升做副院長,他都不敢說不行。這些當兵的就是大爺,一個醫院算什麼?何況是翟勤這樣的人物。

翟勤看着侷促不安的姚美寶對黃院長說道:“你出去吧,我和她單獨談談。”

黃廉連忙點頭退出去,他知道翟勤的傷勢嚴重到如何程度,也幹不了什麼。就是能幹什麼,也不會管,一個小丫頭而已。

沈參謀長可是說了,要是讓旅長滿意,以後讓他去武漢開醫院都行,就算是六安也沒人敢惹他。

對黃廉來說這可是好消息。這裡可是鬼子進攻的地方,他早就想走了。犧牲一個姚美寶,換來的可是巨大利益。

這些翟勤當然不知道,他哪知道獨立旅的人都知道旅長家有老婆,但是和武漢的幾個高官家美女關係不一般,翟勤又有流氓的稱號,還以爲看上這個小女孩了呢。沈方輝聽說後找到黃院長,當然是一陣嚇唬。黃廉乖乖的帶着姚美寶來道歉。

黃院長出去,順手把門關上。翟勤還是不能動彈,他的傷口還沒拆線呢。看着凳子對姚美寶說道:“坐下說。”

姚美寶乖乖坐下,翟勤嚴肅的說道:“爲什麼叫你寶寶就這樣不滿意?”

姚美寶憋了半天,臉紅紅的說道:“那是我的乳名,只有爸爸媽媽叫的,你這麼大就叫,不是佔便宜嗎?除了爸爸媽媽只有……”

翟勤一陣鬱悶,原來是因爲這個。自己還真他媽自作多情。原來只是因爲這個,夠冤枉的。聽到她後來的話沒說完,但是翟勤也明白只有誰能叫她。雖然自己沒什麼心思,可畢竟很傷顏面的。瞪眼問道:“他是誰?幹什麼的?說實話,要不……”

姚美寶吃驚的看着翟勤說道:“你怎麼知道的?怎麼和我爸爸一樣說話。”

翟勤立即得意起來:“當然,我是叔叔輩的,當然和你爸爸一樣說話。”

這一說話姚美寶發現翟勤沒那麼可怕,還很不錯,也就膽大起來:“你最多當我哥哥,怎麼當做叔叔?”

翟勤就是無聊,心裡也煩悶,有個人解悶也很不錯。笑着說道:“那就當我是哥哥,叫你寶寶行不行。”

一聽翟勤當她哥哥,再傻的人也能明白過來。

何況姚美寶只是膽小,不是笨,不相信的說道:“我真的能當你妹妹嗎?”

“當然”翟勤其實很喜歡這個圓圓臉,很甜一樣的小姑娘,他總是想那一世的小妹,點頭答應:“你不反對就當我翟勤的妹妹,不委屈吧?”

“不,有你這樣的大哥,多自豪,也沒人敢欺負”姚美寶高興的說道。

翟勤的虛榮心得到滿足,很是豪氣的說道:“當然,我翟勤的妹妹哪個敢欺負?以後有事找大哥。”

“謝謝大哥”很聰明的姚美寶很乖巧的道謝。翟勤也很高興,有個小妹也不錯。張敏她們太不像了,倒是像老婆。張娟她們呢?心思翟勤明白。那不過是煙雲,衝動而已。何況自己家裡還有一個老婆沒處理明白呢。

沒有了事情,也就可以嘮嗑了。聽着姚美寶講六安,講她家,講自己,講聽到翟勤的傳說。

翟勤這才知道,原來自己不是聲名狼藉,是臭名昭著。他媽的以後得教訓這些小子,到處敗壞自己的名聲。

一連很多天過去,翟勤除了身體虛弱以外,恢復的都不錯。部隊已經開往霍山,翟勤的訓練計劃也交代清楚。翟勤終於動身去武漢。

鬼子的進攻由於第6師團被打擊,兵力反而更加集中,桐城失守,鬼子向潛山太湖發動進攻,戰鬥異常激烈,武漢會戰拉開序幕。

清晨翟勤坐上汽車,在姚美寶的依依不捨中離開六安。走霍山奔麻城,到團風去武漢。

獨立旅銷聲匿跡,翟勤沒有了消息。中國方面很多人知道翟勤在和鬼子作戰中負傷,感到可惜。對於沒有秘密的鬼子來說,也知道這個消息。當然被打擊過的鬼子彈冠相慶,惡魔沒有了,所以他們又膽大起來。

瓦埠湖深處的一個蘆葦蕩之內,趙凱倒在一個小船上,頭上身上都纏着繃帶,臉色蒼白,雙眼無神。

已經二十幾天過去,幾次在生死邊緣徘徊的他終於挺了過來。今天他終於自己吃下第一頓飯,雖然還是菱角稀粥,但是他知道自己死不了了。看周圍船篷外的蘆葦,聽着湖水拍打船體發出的花花聲。

二十幾天的經歷在他的頭中閃過。將軍臺防禦反掃蕩作戰,鬼子在叢林中的失敗,讓惱羞成怒的天谷直次郎少將終於發狠,調來一個大隊的飛機,對將軍臺進行殘酷的轟炸。鬼子兵力增加到兩個聯隊,還有一個團的僞軍。這是投降的國軍組成的,他們戰鬥力不行,但也牽制了獨立大隊的兵力。

剛剛收編的部隊時間短,面對鬼子進攻,投降的,逃跑的,剩下的不多。主力還是原來的獨立大隊,人越

打越少。

可劉虎不想離開將軍臺,這裡有他的山妞,有辛苦建立的根據地。獨立大隊太多人在這裡有牽掛,時間一拖再拖,當他們幾乎沒有彈藥的時候,獨立大隊終於決定撤離將軍臺,按着翟勤的命令向西突圍。

可是當張八嶺的百姓要跟着的時候,趙凱才知道自己錯了,早就應該讓百姓疏散,可是這時候已經等於陷入包圍。

當表決怎麼辦的時候,不管是軍官還是士兵,誰也說不出來不管這些百姓。無可奈何的獨立大隊,只好保護百姓一同離開。這樣既不能隱藏行蹤,也無法快速撤退,終於在蔣集被日軍包圍。

趙凱不想回憶那些殘酷的戰鬥,卻不能不想那些自己的錯誤。要是自己堅持離開,劉虎不一定會犧牲,部隊也不會陷入絕境。

倒在擔架上的趙凱,只能下令,毀掉電臺,燒燬文件,部隊分散突圍。這裡是平原,面對重兵的鬼子,誰都知道是必死無疑。趙凱覺得對不起大隊長,自己把獨立大隊弄沒了。

他慢慢坐起來,掏出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他沒有臉去見翟勤,雖然已經知道翟勤就在六安。可是他怎麼去?獨立旅的人怎麼看自己?

這時一個年輕人衝上船,一把搶過手槍說道:“你太沒出息了,有死的勇氣,沒有勇氣面對鬼子嗎?你有作戰經驗,我聯繫了一些人。我們聽你的,一起打鬼子,重建獨立大隊,死也要死在戰場上。”

趙凱一震,看看這個救了自己的胡勁鬆,眼裡閃過一絲決然。對,自己應該重建獨立隊大隊,要不對起大隊長。

思考一會趙凱決定,先不去找大隊長,等到自己重建獨立大隊成功,那時再去見大隊長。

咬牙重重的說道:“好重建獨立大隊,抗戰到底。否則對不起隊長。”

胡勁鬆笑了:“這就對了,惡魔翟勤的手下,不會這樣脆弱吧?我已經聯繫了十幾個人,都是一心打鬼子的人。我們只是沒有武器,這裡周圍根本沒有多少鬼子,大部分是漢奸。”

趙凱說道:“不要緊,讓人瞭解情況,我們再研究怎麼行動。”

“行,聽你的”胡勁鬆點頭說道:“你的傷還沒好,這不是着急的事,養好傷再說。”

趙凱點點頭,他知道自己暫時什麼也做不了,只有等傷好再說。一定要報仇,不能對不起死去的兄弟。就算是爲了把鬼子引開的朱厚,他都要站起來,重振獨立大隊的軍威。

就在死裡逃生的趙凱鼓起勇氣,想重建獨立大隊的時候,也是負傷的翟勤一行,在警衛連護送下安全抵達團風,

這裡到武漢還有六十公里。

翟勤看着遠處暮色蒼茫的羣山,心裡想的是要在武漢怎麼做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傷好後他會回來,爲獨立大隊犧牲的兄弟報仇。揚威抗日戰場,這是獨立大隊血戰到底不滅的軍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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