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過之後,遊飛聲音低沉地把他白天遇到的事情詳細地給王烈複述了一遍,比起那該死的面子,遊飛更爲看重的是隱藏於暗中的隱患,說完之後遊飛沉重地對王烈說道:“我甚至是連這些人的面孔都沒有見到,他們絕對是最優秀的獵手,這些人你要儘快派人去摸清楚底細,找些熟悉附近情況的當地人,不管是友是敵,都要給我一個交待。”
“是~”王烈朗聲頓足應道,只是這麼個大動作拉扯到了傷處痛的他臉上都變形了,他不由地又咬牙在心裡咒罵着那個變態的劉全。
停了會,見王烈還是沒有告退的意思,遊飛問道:“怎的,可是還有什麼事情要報上來?”
王烈支吾了許久,才說道:“我說了你可別怪我自作主張啊。”
從來也是沒見過王烈這麼支吾過,遊飛奇怪了,便連連點頭應承道:“行了,別像個娘們似的,有什麼事趕緊說。”
王烈先是嚥了口口水,一臉陪着笑容說:“這麼着,我們烈風這次捅了簍子了,一箇中隊私下去斷了小鬼子的據點,這次……這次可能是又把小澤武平給惹毛了,我看,我看他是要和我們搏老命了。”
遊飛兩眼珠子瞪得大大地,那神情像是要把王烈給吃了似的,“吼,吼~”遊飛嘴裡爆出兩聲怒吼聲,兩拳頭直往那桌上擂打,把些個茶几上的杯子都給震得蹦的老高老高,“他奶奶的,是你哪個王八羔子做出來的好事,你給我揪出來,老子斃了他~”
王烈把頭深深地埋進了衣領中去,便像是犯了過錯的孩童一般連吭都不敢吭一聲,臉上更是上了紅妝似的,連那耳朵根子都紅透了,但即便是這樣遊飛還是沒放過他:“現在這段時間老子可不想和小澤那個王八蛋有什麼接觸,這點我記得老早就告訴過你的,你是怎麼給你的手下轉述的,嗯?哼,我知道你小子最是護短了,既然你不說出來是誰幹的,那麼我便把你們烈風大隊的所有人都一併修理了。”
雖然見着遊飛是真動了肝火,可是王烈也明白法不責衆,遊飛這麼說他反而是放下心來,手下那個該死的中隊長的小命算是撿回來了,王烈嘿嘿笑着,也不搭話。
遊飛深吸了口氣,稍微地緩和了下心情,冷聲說道:“王烈你給我記着,你們烈風大隊欠我一顆人頭,這次和鬼子幹仗你們得給老子好好整,整好了這筆帳便勾銷不算,要不然我還是得要向你要人,哼!”
“曉得了,曉得了~”王烈可憐兮兮地迴應着,而他心裡卻是在偷笑,到時候你哪還能記得起這麼件事情啊,估計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哼,現在是個什麼狀況,鬼子那邊弄出什麼動靜出來了?”遊飛嚴肅地問道。
王烈攤開地形圖,指着鬼子離黑崖溝最近的一個橋頭堡——瘸子衝肅聲說道:“根據情報,鬼子正在瘸子衝集結,具體的人員數目和裝備情況還不明,但是從上午到下午由各個方向不間斷地有將近兩百輛的卡車往瘸子衝方向駛去,這些軍車上面滿載是50人左右,而裡頭具體裝載的是兵員還是裝備我們無法確切地知道,雖然不明白鬼子下一步的動向是什麼,但是這麼大的動作肯定是衝着咱們來的。”
遊飛想了想,覺得鬼子這麼不同尋常的動作絕對不會是單單衝着他們來的,畢竟在西邊和他們相隔三十里之外的便是顧司令部的一個軍駐紮在天寨的平原地帶,遊飛凝聲說:“這麼個時節,陰雨綿綿的,鬼子會冒這麼大的危險進山?是否他們是想吃掉顧司令的軍隊呢。”
“顧司令可是兩個師的兵力放在那啊,就憑小澤武平那一個旅團他敢去碰?”王烈對此深感懷疑,他認爲鬼子定是衝着他們來的。
遊飛搖了搖頭:“你便確定只是小澤武平那個旅團?或許是有另外的旅團也參與進來呢,只要有兩個旅團的兵力,他們是能夠把顧司令的兩個師部都打得七零八落的,他們有多糟糕你問一下王維浩便知道了。再加上天寨四周都是平原地帶,鬼子的機械化程度很高,機動能力強,如果他們真的是要去打顧司令的軍隊,我倒也不怕,我怕的是他們只想趕走我們這個區域人數最多的顧司令部,然後他們便能生生地把我們給掐死了。”
“旅長英明,所思所想非我能及啊!”王烈嘎嘎笑着拍馬。
遊飛心裡十分受用,但是表面上還是冷冷地哼了聲,然後便接着說道:“讓你手下負責偵察的小隊繼續跟進搜尋鬼子的情報,另外迅速和顧司令部取得聯繫,確保和顧司令部的通信順暢。”
“好嘞,這次我們弄到的電臺可要大顯神通了。”王烈摩拳擦掌地說道。
遊飛搖了搖頭,說:“這電臺是從鬼子那繳獲的,我以前在城裡聽說小鬼子會破譯無線電波,而這從鬼子那弄來的電臺更是危險,所以我看我們還是用人員通訊吧。”
王烈嘆道:“旅長你也太古板了,聽來的哪能當得真,唉,便聽你的了,誰讓你是老大。”
“凡事以小心爲上,上次我們讓小澤武平碰了個軟釘子,他是不會就此罷休的,這個人是個值得敬重的對手,哼,我幾個好兄弟的命都喪在他手上,我要他拿血來償!”遊飛一拳重重地捶在桌子上,不想捶打了茶杯,茶杯被擊得粉碎,尖利的碎片**肉去,血慢慢地滲了出來,可是遊飛彷彿是失去了知覺一般,依舊是一臉的憤恨。
身邊的王烈也覺得渾身發寒,看來遊飛對小澤武平的恨可不是一般地深啊。
遊飛接着對王烈吩咐道:“你去忙活自己的事吧,通知137團和146團,要他們時刻待命,還有告訴王維浩,這次他可能要和以前的老東家一塊合作了,嘎嘎!”
“是!”王烈領命退出,馬上又是又場硬仗要乾了,王烈心底說不出的痛快,連身上的傷痛都暫時忘卻了。
而當王烈一踏出門去,遊飛的臉上馬上痛苦地扭曲了起來,他用左手扶起已經扎滿了小瓷片的右手,齜牙吹氣地就差連聲喊疼了,遊飛悲聲連連:“下次一定要剋制,一定要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