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蔣百里道,“那我能聽聽你們具體是怎麼打算的?”
白崇悲說道:“具體是這樣,首先在南線調集五到七個軍的兵力,將南線日軍擋於淮河一線;然後,在津蒲鐵路、臨沂兩個方向儘可能遲滯日軍,耗其銳氣,最後在臺兒莊的附近與日軍決戰,力爭擊潰之!”
聽到這,在場的高級將領紛紛點頭。
在這些高級將領看來,白崇悲的這個打算無疑是很靠譜的。
首先,憑藉淮河天險,集中五到七個軍的兵力,擋住南線日軍一兩個月還是有把握的,畢竟南線日軍就一個師團。
其次,北線的東西兩路日軍在突破了津蒲鐵路、臨沂方向的重重阻截之後,銳氣將出現嚴重衰竭,這就使得第二集團軍在臺兒莊與之形成僵持成爲可能!要不是這樣,第二集團軍再能防守,也絕對不可能頂住日軍兩個師團的猛攻!
最後,當第二集團軍與日軍在臺兒莊形成僵持,集中五到八個集團軍兵力,還是有很大的把握將北線日軍擊潰的!
至於全殲北線的日軍,沒有一個人敢有些奢望!
蔣百里聽了後卻是失望不已,一大羣高級將領,反不如一個學員更有魄力!
當下蔣百里搖搖頭說:“多餘的話我就不再說了,我只轉述一下鍾毅同學在戰術分析課上的闡述,他是這麼說的,沿着津蒲鐵路、臨維公路的防禦,對日軍能擋則擋,擋不住千萬不要硬擋,以保存有生力量爲要!這樣在最後大反攻的時候,能積攢更多兵力!參戰的部隊也不會因爲連續作戰而精疲力竭!”
在場的高級將領大多輕輕頷首,如果不在津浦鐵路、臨濰公路與日軍糾纏,的確可以保留大量有生力量!
部隊的體力、精力也會更充沛!
“總而言之就一句話,消耗日軍銳氣的任務都交給臺兒莊守軍!”蔣百里又道:“臺兒莊的防禦陣地不能擺在城外,而要選擇在城內,利用複雜的街巷地形,與敵逐層巷戰!也只有通過巷戰,才能最大限度抵消日軍在火力上的優勢!”
“退守城內?”
“逐屋巷戰?”
“這可是玉石俱焚的打法!”
大廳裡的高級將領面面相覷。
白崇禧說道:“老師,若按照這個打法,守臺兒莊的部隊只怕是……”
蔣百里點點頭,又接着說道:“鍾毅同學還說了,如果犧牲掉一支精銳部隊能夠換來一次局部戰役的勝利,是完全值得的!”
在場的高級將領聞言,盡皆凜然。
白崇悲更是點點頭說:“老師放心,鍾毅同學的建議我們會慎重考慮!”
“嗯,我相信你們一定會做出最好的選擇。”蔣百里對着白崇悲、劉聲等人點點頭,轉身離開了作戰大廳。
目送蔣百里身影遠去,白崇悲又將目光轉向劉聲等人。
劉聲、何應欽不吭聲,陳實卻沉聲說道:“此事非同小可,恐怕還得稟報校長知道,不如現在就前往聽鬆廬彙報?”
一干人紛紛點頭說好。
……
與此同時,在育英樓。
下午的第二堂課是軍事理論課,主張的是德國顧問團團長法肯豪森將軍。
法肯豪森講的是克勞塞維茨的《戰爭論》,老實說,德國老頭講的真的乏善可陳,再加上德語翻譯不夠專業,所以整堂課就更加的缺乏吸引力。
一堂課上完,法肯豪森甚至沒有多說一句話就走了。
顯然,德國老頭對校官班的這些學員的表現很失望。
兩堂課上完,天色還早,離吃晚飯還有一個多小時,又不能離開育英樓,正當校官班的學員們無聊之時,負責照顧學員生活的那個少校,卻找人擡來了一個籃球架,擺放在育英樓前廣場的正南邊。
這下熱鬧了。
202寢室很快就跟201寢室對上了。
202寢室上場的是鍾毅、孫立人跟張遠南,朱良成替補,201寢室上場的則是張靈甫、邱維達、胡璉,夏明當替補。
其他的學員也迅速分成兩派,分別支持201寢跟202寢。
不過總的來說,明顯是支持201寢室的多,支持202寢室的只有十幾個學員,其中還包括陳敬安、劉福庭他們五個及石祖德、柳元麟。
張遠南發球,鍾毅剛接到球,張靈甫便一個滑步逼上來。
一看張靈甫的防守姿勢,鍾毅就知道這傢伙也是個老手,當年在北京大學,還有後來在黃埔軍校,只怕沒少打籃球。
不過,鍾毅更是個籃球高手!
右手控球,突然一個右探步,做出要向右突破的假動作,張靈甫本能的向右滑步,試圖封堵鍾毅的突破線路。
WWW⊕ ttκд n⊕ ¢ o
但下一刻,鍾毅探出的右腳突然收回,球也從跨下交到左手,然後左腳一步踏出,霎那間就變成從左路突破!
張靈甫反應也快,當即腳下一個錯步,硬生生的又折返回來,但是重心已經不穩。
下一霎那,兩人的身體便重重的相撞,張靈甫因爲重心不穩,一下就被撞翻在地,鍾毅卻沒有受到絲毫影響,接着一個大跨步左手上籃,籃球穩穩入筐。
張靈甫氣得臉色鐵青,從地上爬起來怒吼道:“撞人,姓鐘的帶球撞人!”
充當裁判的少校卻面無表情的說道:“這是合理衝撞,算不上帶球撞人!”
“好,這可是你說的!”張靈甫咬了一下牙關,當即對發球的邱維達說,“球給我!”
邱維達看了看同樣張手要球的胡璉,最後還是把籃球交到了張靈甫手裡,張靈甫接球后一個轉身,持球面對鍾毅。
“姓鐘的,你防不住我!”張靈甫道。
“哦是嗎?”鍾毅屈膝,再張開雙臂,“讓我看看你的斤兩!”
張靈甫將籃球拍到地上,熟練的控球,球性還算不錯,左右手都能運球。
就在鍾毅凝神觀察之時,張靈甫忽然一個交叉步從鍾毅的身側抹了過去。
鍾毅見狀嘴角微微一勾,揮手示意孫立人不要來補防,再然後如影隨形,寸步不離的跟在張靈甫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