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井次郎其實想多了,或者說太看得起自己了。
鍾毅揚言要揪出潛伏在鄞江城內的日本特工隊,僅僅只是一個幌子,他的真正的意圖從來就不是小日本的特工隊。
鍾毅真正的意圖有三。
其一,藉助全城戒嚴,挑戰洋人在江北的地位,籍此豎立他的威信!
說來令人泄氣,自從鴉片戰爭之後,洋人在中國就享有超國民待遇,到了民國年間,這一現象非但沒有出現消解,反而更嚴重。
甚至就連常校長都對洋人頂禮膜拜。
作爲中國領袖,居然信奉了基督孝。
但是,這並不意味着中國人就真甘心伏低做小,事實上,絕大多數中國人還是渴望能夠把洋人踩在腳下的,就算不能踩在腳下,也至少要平起平坐。
所以,挑戰洋人的權威是最有效的、刷個人聲望的方式。
當然這還得有個前提,這前提就是,最後你還得能兜住!
對此,鍾毅是一點都不擔心,因爲他始終信奉***的一句話,一切帝國主義都是紙老虎,只要冷靜分析外加客觀評判,帝國主義並不是不可戰勝!畢竟,帝國主義現在在中國也是弱勢方,有跟中國合作的意願。
總之,鍾毅的第一個意圖是刷聲望!
鍾毅的第二個意圖是,借這機會將鄞江城的黑惡勢力連根拔起!
是的沒錯,鍾毅的目標不是日本人,而是鄞江城內的黑惡勢力!
對於生在紅旗下、長在新世紀的鐘毅來說,對黑惡勢力的容忍度是零!在他看來,像幫派會道門這樣的組織,只會破壞整個社會的政治經濟金融秩序,而沒有一絲一毫好處,所以必須予以堅決的剷除。
鍾毅的第三個意圖是,藉助剷除黑惡勢力的犁庭掃穴行動,整編並且徹底掌控住鄞江警備師這支勉強能用的武裝!
因爲鍾毅還信奉***的另一條至理名言——槍桿子裡出政權!
鍾毅如果要想坐穩鄞江市長的位置,如果想要鄞江干出點成績,手中就必須掌握住一支足夠強大的武裝力量!
在浙江海防總隊還沒有打造成軍前,鄞江警備師就是唯一選擇!
所以,這一次的全城戒嚴並不簡單,還暗藏着鍾毅的一石三鳥!
不過,要想實現一石三鳥並不容易,因爲首先第一條,要想完成對鄞江警備師的整編就並不容易。
眼下鄞江警備師的整個高層都被一鍋端,駐防在柴橋、鎮海及慈城的三個警備團姑且不提,駐紮在城內的特務營也是沒了營長,已經陷入羣龍無首的境地!這個時候,一個處理不好就有可能釀成兵變!
真要釀成了兵變,讓警備師的亂兵,在鄞江城內到處殺人放火,鍾毅就很可能成爲民國史上任期最短的市長。
所以,當務之急,是先穩住特務營。
要想穩住特務營,離不開兩個關鍵人物。
這兩個關鍵人物,就是李子任、甄勇猛。
所以,在將胡保真等人送走後,鍾毅就把李子任還有甄勇猛叫到了跟前。
鍾毅也不來虛的,開門見山道:“李副官,甄連長,鄞江警備師的高層皆遭小日本特工隊的毒手,整個警備師已經是羣龍無首,你們說怎麼辦?”
李子任怦然心動,因爲鍾毅話裡話外的暗示太明顯了!
這是要扶持他當鄞江警備師長嗎?幸福來得太突然了!
甄勇猛甄連長卻沒聽出弦外之音,皺着眉頭道:“這我哪曉得。”
鍾毅便以手扶額,看來對這樣的愣人還得說得更加直白些才行。
當下鍾毅又說道:“甄連長,我準備委任你爲鄞江警備師直屬特務營的中校營長,你能不能承擔起這份重擔?”
“啊?”甄勇猛愕然道,“你要讓我當營長?”
“你不用擔心手續。”鍾毅道,“地方軍政一體,如果陳師長還在,那自然是不行,但現在陳師長已經不幸遇害,那麼按照黨國慣例,我這個市長就是鄞江警備師的當然長官,所以完全有資格下達這樣的任命!”
頓了頓,鍾毅又道:“甄連長,你能行嗎?”
甄勇猛雖然有些懵,但是升官的慾望還是有的。
當下甄勇猛挺身立正道:“卑職多謝長官栽培!”
“很好!”鍾毅欣然點頭,又道,“那麼你現在就回去接管特務營,並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整頓好部隊,一旦有命令下來,必須第一時間出動!”
“是!”甄勇猛大聲應答道,“卑職保證完成任務!”
說完,甄勇猛甄連長,哦不,現在應該是甄營長了,甄營長說完之後就原地轉身,帶着一個警衛班興沖沖趕回師部去了。
目送甄勇猛身影遠去,鍾毅又把目光投向李子任。
來了!李子任心中暗道一聲,下意識的挺身立正。
鍾毅深深的看了李子任一眼,沉聲說道:“李副官,如果單純熬資歷,以你的中央軍校十二期步兵科的起點,需要多久能幹到營長?”
李子任不假思索的道:“中央軍校的學員,下部隊就是少尉見習排長,只要任職期間不出現重大差錯,三個月後自動晉升爲中尉排長。”
“再然後,如果是和平年代,三年一晉升,三年之後可晉升上尉連長,六年之後可晉升少校營副,九年之後可以晉升中校營長!但是,戰爭年代不一定遵循此例,如果戰時有立功受獎表現,可以破格晉升!”
“但從上尉到少校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如果沒有重大功勳,很難短時間內跨越。”
“所以,從軍校畢業幹到中校營長,至少要三年!”
“但我可以讓你三個月內直升師長!”鍾毅石破天驚的道。
“師長?!”饒是李子任已經有所心理準備,但是當這張大餅真的從天上砸下來,還是砸得他難免有些頭暈目眩。
就在李子任頭暈目率的時候,鍾毅卻語氣一轉又接着說道:“但是這得有個前提,那就是你得向我證明,你有這個能力!”
“怎麼證明?”李子任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