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不速之客(2)

接到大哥覆電後,心裡石頭稍稍落地的劉家輝才趕回衡陽。回到後衡陽劉家輝也沒有先去見他那個已經被許洪亮按照他命令控制起來的身爲在南京沐猴而冠汪僞國民政府陸軍少將的四哥,而是先和許洪亮研究起來即將擴編的部隊在人事和編制上的安排。

劉家輝手裡拿着戰區長官交給他的軍政部下撥給他的新番號有些苦笑的對着許洪亮道:“軍政部給的這個番號不是挑撥咱們和川軍的關係嗎。媽的那麼多空番號不給偏偏給咱們一個川軍被撤消的部隊的番號。”

原來軍政部給這個新編集團軍的番號不是別人的,正是和劉家輝在南京二次突圍時候有過一面之交的川軍28集團軍。劉家輝所部南京附近擊斃谷壽夫突圍時,擔任接應和掩護的正是這個集團軍,當時劉家輝還送給這個集團軍不少繳獲的步槍和彈藥。在劉家輝突圍後不久這個川軍集團軍因爲作戰失利,被一心削弱地方雜牌部隊實力的最高當局藉故撤消了編制,部隊也被拆開打散調往其他部隊。

現在軍政部居然將這個集團軍的番號撥給了劉家輝,這不是有意陷害嗎。九戰區的部隊中川軍佔了相當大的一部分。一共有兩個集團軍三個軍的編制,總數有六個師之多。雖然這六個師加一起的兵力也沒有原來11軍一個軍四個師多,裝備和戰鬥力更是有天壤之別。但是如果引起川軍將領的反感,總不是什麼好事。

一旦引起川軍將領的隔閡,對以後的配合作戰總是會產生多多少少的不便。這些川軍雖然打了十多年的內戰相互之間的矛盾很大,但是對外卻出奇的團結。這些川軍將領真的鬧起來,就是最高當局也懼三分。

聽着劉家輝的杞人憂天,許洪亮笑道:“軍座我看您是有些多濾了。28集團軍被撤消編制是民國二十七年的事情了,現在已經是民國二十九年了。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再說這個編制和番號是軍政部的事情,跟咱們也沒有什麼關係。咱們到九戰區這兩年也沒有少幫這些川軍,他們不少的裝備都是咱們賣給他們的。這些川軍將領對咱們估計不會有什麼想法的。”

劉家輝撓撓現在明顯已經往地中海方向發展的頭皮道:“我是擔心引起川軍衆將領不滿,對以後協同作戰產生不便。但願是我多慮了。”說道這裡劉家輝有些自嘲的笑道:“好了先不說這些了。洪亮咱們這次分步來,先將兩個軍長軍參謀長定下來,然後是師長師參謀長。等主官定下來後,在研究部隊整編的事情。”

許洪亮沉思了一會道:‘軍座,兩個軍長你看怎麼定。關志剛陣亡後,現在夠資格競爭這兩個軍長的只有張恩華、高海寬和關健這三個師長。其他的人的資歷還是不夠的。”

劉家輝琢磨一下道:“咱們這兩個軍,11軍的軍長由暫時先由我兼任,張恩華任副軍長。張恩華還是有些毛躁,這個軍長我先兼任着,等他在成熟一些後,我再交出去。至於這個新番號的暫編第16軍的軍長由高海寬擔任,高晉擔任軍副軍長兼參謀長。至於關健調回即將成立的集團軍總部擔任主管作戰和訓練的副參謀長。另外我已經上報戰區長官同意,這個集團軍的參謀長一職由你擔任。而11軍的參謀長你看那個人合適?”

許洪亮聽完劉家輝關於軍一級的人事安排想了一下道:“關健原來一直在軍部工作,去年長沙會戰後組建預備90師的時候才被任命爲師長,擔任師長的時間並不是很長,表現尚算可以並沒有出現什麼失誤的地方。現在將他調回總部工作,這個心理上不一定能接受得了。我看不如徵求一下他個人的意見,如果願意回總部工作就讓他擔任副參謀長,如果不願意回總部只要他同意,我看讓他擔任暫編16軍的副軍長,並繼續兼任預備90師師長。”

“至於11軍參謀長,我看有兩個人比較合適,一個是史大輝。這個人比較穩重而且在處理一些事情上比較有手段,正好彌補張恩華性格中的浮躁。如果您想讓史大輝擔任201師師長,我看這個參謀長讓李有根擔任比較合適。李有根雖然沒有擔任過戰鬥部隊的主官,但是跟着您身邊這麼長時間,也學到了不少東西,還是有一定水平的。我看不如是不是讓他擔任11軍的參謀長。”

“李有根不行,你也說過他沒有擔任過戰鬥部隊的主官在經驗上欠缺不少東西。而且他的能力也不行,在跟我之前他也只是一個少尉,現在他也只是警衛團團長,而不是作戰部隊的團長。一下子提爲軍參謀長不合適,他還需要磨練。他擔任那個軍的副參謀長或是副師長也許可以勝任。但是擔任11軍的軍參謀長這樣的職務他的水平還不夠。不要因爲他是我的侄女婿就照顧他。只要我還在這支部隊中一天,就絕對不允許搞裙帶關係。能力不夠就是不夠沒有什麼好說的。至於史大輝我看還是讓他擔任201師師長,這個人好好培養是一個人材。應該讓他擔任主官的時候了。”劉家輝對許洪亮提出來的11軍參謀長人選很不以爲然。

說到這裡劉家輝突然想起來什麼道:“對了是不是劉潔因爲有根提職的事情找過你了,如果她要是去糾纏你,你和我說我去收拾她。”許洪亮聞言撲哧一下笑出聲道:“我說軍座你想到那裡去了。劉潔現在那有時間找我。你那個侄女現在從日出吐到日落經常是一吐一天害喜的厲害,她那還有力氣來找我。在說我總感覺她有些怕我,難道我就那麼可怕嗎。你這個侄女不怕你這個親叔叔,反倒是怕我這個旁人,可真是有些奇怪了。”

劉家輝聽到這話臉有些紅,他以前的超級紈絝的形象讓他在他那個寶貝侄女面前那有什麼威嚴。雖然以前的事情和現在的劉家輝沒有什麼關係,也不是他乾的。但是他既然佔據了人家的,這個債務他願不願意也得接受下來。劉家輝只能接受現在在家裡人面前威嚴掃地的事實。

看着許洪亮用有些奇怪的表情看着他,劉家輝連忙咳嗽幾聲掩飾一下尷尬道:“這丫頭在家裡人面前沒大沒小慣了,都是被老爺子慣的。好了不說他的,你看看這11軍的參謀長到底誰擔任比較好。”

看着劉家輝堅決反對將李有根提升爲11軍參謀長,許洪亮一時也沒有了好人選。看着許洪亮也束手無策的樣子,劉家輝只能嘆了口氣道:“人材呀,咱們這裡還是缺乏人材。”聽完劉家輝的話,許洪亮揉了揉略微有些疼痛的斷臂道:“軍座我倒是有一個人可以推薦一下。只不過這個人不是咱們軍的。”

“哦,他不是咱們部隊的?是什麼人?能入你法眼的估計也不是凡人?”劉家輝馬上來了興趣。11軍的人材太少,上陣衝鋒的人不少,但是合格的參謀人員從這支部隊組建的那一天起,就一直面臨嚴重的短缺。

在後世劉家輝一直很羨慕一、二戰期間的德隊。這個時期的德隊有世界最優秀的參謀軍官。這個優勢也是德隊在裝備最多也就是與敵人相等,但是兵力佔劣勢的情況下,屢屢戰勝對手的主要原因。

可惜現在別說找一幫合格的參謀軍官,就是找幾個都很難。倒不是國內沒有,現在國內還是有不少優秀的參謀軍官的。不過可惜這些優秀的人材都在其他部隊中,想要挖過來不是那麼容易的。

許洪亮笑道:“這個人是我在德國留學的同學,不過他不是軍委會派出去的,是咱們那位東北軍的少帥派出去的。這個人水平有,只不過有些心高氣傲。西安事變時剛回國不久的他在西北剿總中任作戰參謀,在陪同少帥一起回南京後,他也就沒有在回東北軍。不過就是他回去,也沒有人敢用他,因爲有人說他親共。西安事變後的被拆卸的七零八落的東北軍,對他這樣的人避之爲恐不及,那還有人敢用他。他現在在銓敘廳任中校科員乾的都是一些打雜的事情,軍機大事那個敢用他。可惜了一個優秀的人材,要是在荒廢下去,這個人可就徹底荒廢了。”

“他真的親共嗎?”劉家輝這個時候有些象好奇寶寶一樣,追着許洪亮問。“有人說他在西安事變的時候,與走的很近,甚至有可能是地下黨。西安事變結束後,他被軍統足足審查了半年沒有審查出來什麼問題以後,才被放到銓敘廳一個可有可無的位置上。要不是被監禁中的少帥托夫人求情,恐怕早就被處理掉了。”許洪亮嘆了口氣道。從語氣上來看他很爲這個人感覺到惋惜。

劉家輝從許洪亮的語氣來看,這個人的確是一個人材,能入得了許洪亮法眼的有那個是凡人。不過劉家輝還是問了問:“這個人的水平怎麼樣?”“只比我高不比我低,在德國留學的時候,他學的就是參謀專業,是我們的導師最得意的弟子。”許洪亮道。

“那好,你給他封邀請信,我去找大哥。這個人無論如何也要挖過來。心高氣傲沒有什麼,有能力的人才能傲的起來。11軍的參謀長你先兼任,他來以後先給你擔任一段時間副手。過一段時間後看情況,在給他扶正。要不然他一來就擔任重要職務會引起部隊中一部分人不滿的。”聽着許洪亮的誇獎後劉家輝馬上下決心一定要把這個人挖過來。

解決了11軍參謀長這個重要位置的人選後,劉家輝出了口氣,剩下的師長人選就沒有什麼太大的懸念了,比較好解決一些了。

劉家輝和許洪亮兩個人心中早就有了大概人選,很快商量出來一個合理的師一級主官的名單。張恩華高升11軍副軍長後騰出的新77師這個原來11軍頭等主力師的師長由原來副師長聶思誠擔任。

而原來11軍另外一個主力師202師在高海寬升任軍長後師長則由副師長孫信接替。201師的新師長基本上已經定了由原來的新77師參謀長史大輝擔任。至於新成立的暫編10師師長則由預備九十師副師長鄭斌擔任。

而預備90師長在劉家輝找關健談完話之前,則暫時不做調整。原201師副師長樑波則在傷愈出院後上調集總擔任副參謀長兼任參謀處長。

商量完各師師長的人選後,劉家輝伸了伸懶腰看這窗外已經略微有些放亮的天色對着許洪亮道:“不好意思,本來想我回來了讓你好好休息一下,這可倒是好有又讓你熬了一個通宵。這樣一會你去休息,剩下的事情我來做。今天下午不還是明天開會把這個名單公佈出去。至於其他團以下各級人員調動,你拿出來一個名單就可以了。”

“這個暫編10師的三個團長,你一定要選好。哦,對了我在貴州要來一個保安團。這個團長是保定軍校九期畢業的,我看他還是一定水平的。就把他放到這個暫編10師去擔任團長,至於其他兩個團長你看着辦。”

“您說的這個保安團長是不是就是您前一階段在電報裡和我提到,並讓我派人去協助他招兵的那個?”許洪亮有些不肯定的道。“是,就是他。這個人的兵帶的不錯,能在逆境中把兵帶成這個水平還是有一些辦法的,等你見到他的時候就知道了。我在去長沙前已經讓劉青山告訴蕭明去迎路上一下,按照路程來看這一半天也就該到了。不過他的部隊必須打散分配到各師去。哪怕是在短時間內引起戰鬥力下滑也不要怕。他是唯一全建制並進咱們部隊中的保安部隊,絕對不能讓他們搞成獨立的小團體。”說到馬馳劉家輝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和許洪亮交代道。

“好,我會安排好的。對了軍座您現在已經回來了,大事咱們也商量的差不多了。您是不是該去見見您那位四哥了。他來咱們這裡已經好幾天了。按照您的命令我已經將他和他的隨員繳械後軟禁起來了。”許洪亮突然想起來劉家輝現在那個被他被圈禁起來四哥,提醒劉家輝一下。

劉家輝搖搖頭苦笑道:“等一會天徹底放亮後就去見他。我和談談,看他冒着被我處決的風險來找我究竟想幹什麼。然後我派人將他送回重慶交給我父兄處理。讓我處理我那下的去手。雖然不是一母所生,但是他畢竟是我的兄長。大義滅親不是那麼好做的。如果有可能我是真的不想去見他,我這輩子最恨當漢奸的人,沒有想到我自己的親哥哥居然成了一個不小的漢奸。”

許洪亮道:“軍座該面對的總要去面對,逃避也不是辦法。既然劉廳長已經給了你處理意見,您最好還是去見一見。他和他的隨員都被我軟禁在王大春原來那座房子裡了,除了武器被我收繳外,其他的東西我沒有動。”

劉家輝搖搖頭道:“好了,咱們先吃過早飯再說。吃完飯後你先去休息,我琢磨一下再說。”

儘管內心中有着千萬分的不情願,吃完早飯小睡片刻後,劉家輝還在是在李有根司徒浩和洪昇幾個人的陪同下身着便裝來到了他四哥被圈禁的地方。見到他那位四哥的時候,劉家輝的臉色一直不怎麼好,陰的和今天外邊烏雲密佈的天氣有的一比。

讓劉家輝沒有想到的是,他這位四哥的臉皮與城牆有的一比。混沒有把劉家輝陰沉的臉色當一回事情。反到是嬉皮笑臉的湊到劉家輝身邊一把將他抱住虛情假意道:“小弟,兩年不見快想起四哥了。”說完也不管劉家輝願不願意抓住劉家輝的手就不鬆開。

劉家輝掙了幾次沒有掙脫後只能無奈的讓他牽着。這位劉四少將劉家輝拉到一個坐在沙發上,見到劉家輝進來後,就一直沒有說話而是貌似在閉目養的人面前介紹道:“來小弟,我給你介紹一個貴人。”

“八弟,這位是受國民政府汪主席和大日本皇軍駐南京政府最高軍事顧問影佐禎昭大佐派遣專程前來探望你的晴氣慶胤中佐。”說完又向那個人點頭哈腰的指着劉家輝介紹道:“晴氣中佐這個人就是我八弟,劉家輝。”軟的象一條沒有脊椎骨的狗。

劉家輝看着他四哥一付奴才象,冷哼一聲用充滿不屑的語氣對着他那個只有一面之辭的四哥道:“我真不知道你這個少將是怎麼當上的,見到一個小小中佐就軟的象沒有骨頭的狗一樣。別告訴我你那個少將是別人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賞給你的。”說完看也不看他那個聽完他這一通連槍夾棍的話,臉色青了又紫紫了又紅的四哥,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好,果然不愧是一員名將,這話說的水平很高嗎。不過這麼說自己的兄長劉將軍不覺得有些過分嗎?”那個在劉家輝進來後,一直沒有說話貌似在閉目養神劉四少嘴裡的晴氣中佐聽完這一句話後睜開他那不大的卻閃着兇光的小眼睛不怒反笑道。一口流利的中國話,讓人根本就聽不出來一絲外國人說中國話所慣有的生硬。單看外表,還以爲他就是一個純正的中國人。

對於這個說着一口流利中國話的日本人,劉家輝並沒有感覺到意外。他知道日本人對中國是狼子野心已久,爲了實現在吞併中國的夢想培養出大量所謂的中國通用於刺探情報或是進行收買破壞活動。所以劉家輝對這個日本人能說一口流利的中國話並沒有感覺到任何意外。

“哦,那麼閣下認爲我該怎麼和一個投靠異國出賣祖國的人說話。哼哼,如果他不是我的哥哥,恐怕他現在不會還坐在這裡了和我說話。我對出賣祖宗數典忘宗的人怎麼處理,我想幾位不會陌生吧。”劉家輝冷笑了兩聲,用目光冷冷的掃了一眼在座其他幾個一直沒有說話明顯是中國人的幾個人。

這幾個人除了那個晴氣中佐外,其他幾個人被他冰冷看死人一樣的目光嚇的一哆嗦。幾個人突然想起劉家輝對待象他們一樣漢奸的恐怖手段,想起那些被吊在南昌城外的屍體。看着劉家輝這個聞名以久的凶神,心裡不禁有種羊如虎口的感覺。他們現在在心裡將從東方的如來佛祖到西方的上帝基督求了一個便,甚至有些誇張的連阿拉伯國家的真主都求到了,希望劉家輝能念在劉四少是他親哥哥的面子上,即便談判不成功,也會放他們回南京。

現在這些人恨死了劉四少了,要不是他在汪主席面前吹噓他和他這個八弟關係是多麼多麼的好,他的話他這個八弟是多麼多麼的聽,只要他出馬就一定能將這個殺神勸說歸降南京政府汪主席麾下,這些人至於大老遠的跑過來和他一起送死麼。還歸降汪主席麾下,從今天這個殺神一進這間屋子的表情來看,他們能不能活着走出這座房子都還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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