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瑪怎麼糊塗了,這新人就要進宮,後宮馬上就要熱鬧了。咱們不動二阿哥。不代表別人不會動啊。”烏雲珠心中早就有了主意,“再說了,只要咱們想辦法讓皇后姐姐沒了,那二阿哥勢單力薄的,還不是任由您揉捏。還有,皇上那麼疼愛二阿哥,定然不會隨便定下繼皇后,女兒想着,爲着二阿哥,皇上也會給我幾分面子,到時候,阿瑪,這後宮和下一代的皇上,還不是我們這一房的。”
索額圖承認,他自己被說動了,前方有着巨大的利益誘惑着他,可是心裡還殘留一絲愛女之心。
“就算你不進宮,阿瑪也有辦法把皇后拴在我們這一房,何苦你受這罪。”索額圖嘆道,“你真是個傻孩子。”
“阿瑪,我的志向不是當一個一品誥命夫人,我想做的是一國之母。”烏雲珠一國之母四個說的很堅定,“阿瑪便成全我罷,女兒遠比你想象的聰慧,這些日子我的表現,已經足夠讓皇后姐姐掉以輕心。慢慢的,只要我能熬得住,我一定會笑到最後。”
“勞煩父親就說我對皇上一見鍾情,非君不嫁。以死相逼,您才同意的。”烏雲珠沒一會眼眶就紅了,看上去真的像是剛剛父女兩個在裡面爭執了一番,阿瑪熬不過女兒,最終還是妥協了的樣子。
不得不說,烏雲珠這樣的人,真是天生應該在宮裡的。心機深不可測,抱負又大,連着康熙皇后等人全部被瞞在鼓裡,都以爲她只是簡單的愛慕虛榮。實際上,她早就覬覦了這皇后寶座和未來的太后之位。
看着索額圖聲淚俱下求她讓烏雲珠進宮的樣子,赫舍里氏莫名的就有些覺得不對勁。
“叔父莫要如此,烏雲珠的心事本宮既然已經明瞭,叔父又不反對,那麼接下來本宮便知道怎麼做了。如此進宮做個姐妹也是個伴。”赫舍里氏仔細觀察着索額圖的表情,生怕漏過什麼重要的隱情。
只是任由赫舍裡怎麼看,也看不出來什麼來,而且赫舍裡怎麼也不會想到,這父女兩個如今是達成一致,想要她死。
“如此便有勞皇后娘娘費心了。”索額圖抱拳鞠躬,“那我便告退了,叨擾娘娘了。”
“琴風替本宮送送叔父。”赫舍里氏笑道。琴風應是,親自把索額圖送到了坤寧宮外。
索額圖走之前塞給了琴風一沓銀票說是轉交給皇后,琴風笑眯眯地收下,進了屋子便給了赫舍里氏。
“一萬兩?”赫舍里氏諷刺一笑,“還真是捨得。”
銀票還都是精心準備的,知道在宮裡用錢不便,還全部都換成了大小面額不同的,赫舍里氏想着,這錢怕是給烏雲珠準備的,只是求到自己這裡纔給的,要不然索額圖對她可沒這麼用心。
“收着吧。本宮的二阿哥可缺錢。”赫舍里氏笑道。
“是。”琴風掌管着赫舍里氏的私庫。
“歇着了,明個本宮得去給太皇太后請安。”烏雲珠的事情只有太皇太后出馬,皇上那邊纔會同意。
第二日一大早,赫舍里氏便帶着琴風,兩人去了慈寧宮。
“今日不是請安的日子,皇后怎麼來了?”孝莊人老人精,怎麼不知道赫舍里氏這是有事求她。
“臣妾給老祖宗請安。老祖宗這些日子看着氣色好了很多。”赫舍里氏笑着說道。
“小嘴真甜。”孝莊笑道,“來,這邊坐,可是有事?”
“還是老祖宗火眼金睛,孫媳今個真是有個事想求老祖宗。”赫舍里氏笑道。
“說吧,哀家就知道你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孝莊笑道。
“老祖宗,您也是知道孫媳還有個堂妹。”赫舍里氏笑着接過孝莊宮裡執琴遞過的茶水,聞着茶水的清香說道,“還是老祖宗這裡的好東西多,這茶聞着真香。”
“蘇麻,去給皇后包上二兩茶,一會走的時候帶上。這是前段時間皇上拿過來的,哀家喝着也很喜歡。”孝莊笑道,“你說的可是索額圖家裡的烏雲珠?那姑娘哀家見過,水靈靈的,看着很討喜。”
“老祖宗喜歡就好,您看,烏雲珠進宮侍奉皇上可好?”赫舍里氏笑道。
“這感情好啊,姐妹共侍一夫,也是一件美談。”嘴上這麼說,心裡孝莊實則想的是赫舍里氏家族有兩位宮妃,那麼自是會分成兩派,很利於前朝的平衡,以後就是嫡子登基,母家的勢力也不足以造成妻權過大,從而影響皇權。
“老祖宗這是同意了?孫媳謝過老祖宗了。”赫舍里氏站起來給孝莊行了禮,“皇上那邊有勞老祖宗去說了,皇上好像不太願意烏雲珠進宮。”
“好了,這是哀家應下了。”孝莊笑道,“二阿哥好幾日沒來,哀家怪唸的緊,改明個把胤礽抱過來給哀家瞅瞅。這小孩子一天一個樣,哀家的小曾孫也不知道長大沒有。”
赫舍里氏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便安心陪着孝莊聊了好一會,直到孝莊的兩位女兒到慈寧宮陪孝莊解悶,她才笑着告辭。
赫舍里氏不知道孝莊是如何說的,第二日康熙就派王靖來說烏雲珠的事情就按照赫舍里氏的意思辦。赫舍里氏笑着躺在軟榻上和爬着的胤礽玩,一會拉拉他的小手,一會拉拉他的小腿,玩的不亦樂乎。
“娘娘,烏雲珠格格來了。”琴雨笑着揭開門簾說道。
“抱着胤礽下去。”赫舍里氏把胤礽交給奶嬤嬤,笑着對琴雨說道,“給烏雲珠看座。”
“本宮這裡恭喜妹妹了,以後我們可真是要一起侍奉皇上了。”赫舍里氏笑道,“今日皇上已經說了,妹妹進宮登記不宜過高,暫時就委屈一下妹妹先從貴人做起。不過本宮憐妹妹一片真心,特意爲妹妹求了個封號,雲貴人。妹妹可是喜歡?”
烏雲珠想着自己怎麼也能得一個嬪,不曾想皇后這麼壓着她,只給了一個貴人。但是心裡再不滿意,她還是笑容如嫣道,“妹妹謝姐姐成全。日後妹妹一定好好侍奉皇上,不辜負姐姐和皇上的心思。”
烏雲珠這笑着實是膈應到赫舍里氏,但是這宮裡的女人都有一層僞裝。
“妹妹有這心便好,早日誕下皇嗣,姐姐好做主給你在皇上跟前美言幾句,讓你一定進爲雲嬪。”
烏雲珠聽完赫舍裡的話很害羞的點了點頭,低聲說了聲好。赫舍里居高臨下的坐着,看着烏雲珠佈滿紅暈的脖子,心下很是膈應。
“好了,你回儲秀宮吧,結果明日便會出來了。”明天便是選秀的最後一關,有皇上親自選擇留下的人。自此以後,她赫舍里氏淑慧不再有堂妹和叔父,有的只是無止境的對立。赫舍里氏也許會看錯烏雲珠,可是索額圖,她是絕對的瞭解,無利不起早,沒有巨大的利益,又怎麼會把自己一直捧在掌心的女兒送進宮來?
這是一局敵我力量相當的對弈,端看誰更棋高一籌。
話說李怡然出宮一路向西,走到黃河流域,看着驚濤拍浪,黃沙捲起,心下感觸頗多。
騎着馬,感受着撲面而來的黃河水,李怡然心情很是矛盾。這一路上走來,李怡然看到了很多饑民流民,心裡有頗多的壓抑,而這些基本上都是因爲黃河歷年氾濫所造成。
李怡然這一次獨自一人上路,看到了以往都不曾看到過的慘狀。百姓流離失所,有的地方,甚至還會有以子易食的現象發生。
李怡然出宮的時候帶了很多銀票,但是終究是杯水車薪,她拿出了自己能拿出的所有,也幫不了多少人。
李怡然最後無法,只能寫了一封信,通過驛站讓人快馬加鞭的送到了李光地府中。
李光地看着蜂蠟的呈主子御覽四個字,心下感慨,自己這女兒竟然成了皇上的親信,地位一躍衆大臣之上,而這朝廷上的人還是敢怒不敢言,因爲他們想要自己女兒手上的藥丸。
“備轎。”李光地吩咐管家,換了朝服,便拿着信來到了皇宮。
“萬歲爺,李大人求見,說是有李姑姑的來信。”今個當值的是王靖提上來的一個小太監叫小環子。
“宣進來。”李光地本身的官職還不足以得見天顏,但是人家有個好女兒啊,誰也不能說什麼,有本事乃也回家跟妻子生一個去,還要保證質量,跟李怡然一樣優秀。
康熙一目十行的把李怡然的信看完,心裡憋着一口氣,不上不下。
“李光地,你可知怡然信上說了什麼?”康熙問道。
“不知。”李怡然確實只跟李光地報了平安,其餘的一律未提。
“下去吧。”康熙眉頭微蹙,她自己曾經就生活在黃河流經的陝西省,一直心裡對黃河只有一個概念。黃河是中華文化的發源地,是中國五千年的文明河、母親河,可是不曾想百年前的黃河,竟然讓這麼多人流離失所,康熙一時間心中惆悵頗多。
康熙不是什麼治水專家,也不懂任何後世聞名的治水之法,他所有的治國經驗都是繼承原主,然後摸着石頭過河。
如今出現李怡然所說的百姓流離失所,飢不果腹,衣不蔽體,康熙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宣傑書。”康熙一個人在御書房呆到了夕陽下山,才最終定下了方針。無論黃河如何難治理,那麼第一件事就是要安撫流民和給他們重建家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