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喜子也上了牆頭,他娘還是不敢往下跳,喜子沒辦法只好自己先跳下去打算從下面接着。
“幹什麼的?快下來!媽的,再不下來老子開槍了!”牆裡面傳出了叫罵聲,騎在牆頭上的喜子娘被人發現了!
喜子急了,趕緊跳着腳的喊:“娘,快跳下來,我接着你!”喜子張開了雙臂,牛黑、拴柱等人也都伸開雙手等着接人。
喜子娘本來是在牆頭上騎着的,想要往這邊跳她不得把牆裡面那條腿邁過來嘛。讓人沒想到的是,她腿翹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失去平衡,應該往外跳的身體一下子仰到牆裡去了。隨着一聲驚叫,牆裡面傳出了一聲明顯的重物墜地聲,“噗通!”聲不大,卻揪動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娘!”喜子當時就急了,往後退了兩步向上一躥,雙手扒牆頭胳膊使勁兒,一下子就上了牆頭。
“喜子快下來!”任來風在下面急得大叫。大家夥兒爲什麼跳牆出來,還不是因爲牆裡面已經被日僞軍控制住、整個院子已經成了龍潭虎穴嘛!現在跳進去那不是自尋死路是什麼?就算喜子娘真的遭遇了不測,那也沒不要再搭進去一個大活人吧?
“營長,俺娘掉牆裡頭了,我救了俺娘就出來!”話音一落,喜子已經消失在了牆頭。
“這個犟小子!”任來風重重的一跺腳。
“營長,我去幫喜子。”牛黑眼巴巴地望着任來風。這位加入部隊已經有段時間了,軍規軍紀多少明白點,他知道軍人的一切行動都要聽指揮。想去幫助喜子,那得任營長同意才行。
“不行!”任來風板着臉拒絕了牛黑的請求,“我們現在必須要離開!走,出發!”
“任營長,我們……”
拴柱和後來的那兩位本來想說他們不是部隊的人的,結果讓牛黑一句話給吼回去了,“給我閉住你的嘴!誰都不許說話,是兄弟就跟着我們營長走!”一嗓子吼完牛黑站到了任來風身後,那三位紅着臉、嘟着嘴,再也不提什麼救人的話了。
“什麼的幹活?什麼的幹活?”圍牆裡響起了鬼子亂糟糟的喊聲。緊跟着牆頭上露出了半截身子,是喜子的娘。
“大姨!”牛黑叫了一聲,拴柱幾人快速跑到圍牆下。任來風吩咐黃天:“救人!”黃天一個箭步跳到圍牆近前,腳尖點地身子拔起,站上牆頭舉槍就打!“啪啪啪啪!”盒子炮一通連發之後,一把拉住了喜子的娘。再一用力,把人拉過牆頭,兩個人安全落了地。
喜子緊跟着翻過牆頭,牆裡面響起了乒乒乓乓的槍聲。
任來風一咬牙,“我們走!”喜子背起他娘跟上衆人快速離開了他家的圍牆。衆人鑽進小巷,跑出去沒多遠,前面突然出現了一隊日本兵!
“衝過去!”任來風一聲怒吼,擡手就是兩槍,黃天、醉死狗、牛黑等人隨後開槍。鬼子兵呼啦往兩邊一閃,任來風帶領衆人一邊開槍,一邊迅速前衝,很快就跑到了路口。
鬼子槍法準,但他們用的三八大蓋是單發步槍,每次只能發射一粒子彈,再想開槍就得拉槍拴。這在火力強度上自然不能和任來風等人使用的連發盒子炮相提並論。
任來風、黃天、牛黑、醉死狗,每人一支二十響的盒子炮,那就相當於他們有了四挺輕機關槍。四個人同時開火,形成了一片火力覆蓋區,鬼子的攻勢立刻就被壓制下去了。衆人趁機快速通過了路口。
再往前,幾乎每一個路口,甚至是往前跑不出一百米就會有一場小型的戰鬥。有時候小路實在沒法通過的時候,他們就找旁邊的民宅破門而入,翻牆頭到另外一條小巷。有牛黑等人領路,他們所闖的民宅基本上也都是沒人的閒置空房,倒不怕會連累到無辜羣衆。
但是,這些畢竟都是以往的經驗,大千世界總是充滿着千變萬化,事物隨時都可能因爲各種因素而發生改變。一成不變的事物不存在,百試不爽的固定經驗同樣是不可取。就像這一次,踹開門之後空蕩蕩的院子裡竟然有兩個人!
“黑牛哥?喜子?”這倆人竟然認識牛黑和喜子,“你們這是怎麼了?”
“後頭有鬼子在追我們!小輝、石頭,快把偏院門打開!”院子裡面有個小門,打開門穿過窄弄就到了另外一條小巷。小輝、石頭兩個人把衆人放過去剛想關小門,就有幾個持槍的僞軍衝進了院子。
倆人趕緊關上門,點頭帶笑的上前遞煙打招呼。話還沒說兩句呢,又有幾個荷槍實彈的鬼子闖進了小院。爲首一個鬼子軍官手提戰刀,翻眼皮看了看在場的僞軍和小輝、石頭倆人。“任來風的,哪裡去了?”原來這傢伙是找任來風的,他就是八岐大隊長,武藤勇一郎中佐閣下。
小輝石頭倆人面面相覷,他們也不認識任來風呀。估計着可能跟着牛黑跑過去的那羣人裡頭有個叫任來風的,但他們倆能說給鬼子聽嗎?那顯然是不能嘛。
“任來風哪裡去了?”武藤勇一郎再次咆哮了一聲,東洋刀已經讓他抽出了一半。院子裡的人還是沒出聲。武藤頓時大怒,“八格牙路,你們良心,大大的壞了。死啦死啦的!”
“啪啪啪啪!”幾聲響,小輝和石頭連跑都來不及就慘死在了日寇的槍口之下。
“搜!”武藤一聲命令,八岐大隊的鬼子兵開始在院子裡四處翻找。院子裡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幾間房子也是家徒四壁,沒什麼複雜的東西。很快,院牆裡面的小門就被找到並打開了。武藤探身子往裡一看,提鼻子又聞了兩下,用力一擺手,“追擊!”鬼子兵抱着槍魚貫而入。
武藤就像訓練有素的獵狗一樣,每當將要追丟的時候,這傢伙就伸出鼻子一通猛嗅,繼續追的時候還總是能找對正確的方向。再又一次通過靈敏的嗅覺追上去之後,武藤勇一郎突然看見有一夥兒人正在前面巷子裡快步走着。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