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了兩天的路。當吉普車駛進昆明城的時候,坐在吉普車後排座椅上的杜聿明看到了正在街邊吃着小吃的趙鐵軍,急忙讓司機停下了車,走到了趙鐵軍的對面坐了下來。正在忙着消滅面前的過橋米線的趙鐵軍,不經意擡頭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杜聿明,笑着叫道:“老闆再來一碗!”
“好嘞!客官稍等!”
杜聿明笑着說道:“看到我是不是很驚訝?!”趙鐵軍笑着搖頭道道:“你能夠回來我一點都不感到驚訝!”
“客官,您的米線來了!您慢用!”
等老闆放下米線離開後,趙鐵軍笑着說道:“慶賀你帶着部隊成功離開野人山,我請你吃米線!”杜聿明笑着拿起了筷子,說道:“這次我還要多謝你!如果不是你,估計我和弟兄們想要活着走出野人山非脫一層皮不可!”說着杜聿明想起了走過野人山是遇見的種種情況,請嘆了一口氣。
看到杜聿明忽然變化的表情,趙鐵軍勸慰道:“光亭兄,這些都已經過去了。死在野人山的弟兄不會白死,我們早晚會用日本人的血來祭奠他們!”
邊吃邊聊的時間過的很快,杜聿明吃下最後一口過橋米線,放下筷子對趙鐵軍說道:“過幾天我回去找你,我們好好的喝一杯!”趙鐵軍點頭道:“沒有問題!我等你!”
目送着杜聿明離開,趙鐵軍付了錢準備離開路邊攤的時候,一個穿的邋遢的乞丐撞了趙鐵軍一下,趙鐵軍本能的摸向了自己的口袋,從口袋了拿出了一張字條:“中午十二點,鴻運樓,天字號雅間。”
看完字條,趙鐵軍眉頭皺了起來,打量了一下週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沿着街道走了一會,轉進了邊上的小巷子,趁巷子裡沒有人,趙鐵軍摸出了火柴燒了紙條後點了一支菸背靠着牆發起了呆:“是誰要用這種方式找我呢?!”沉思了一會,趙鐵軍走出了巷子,在街上逛了兩圈,走進了鴻運樓對面的滇香茶樓,找了一個鄰街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話分兩頭,就在趙鐵軍走進小巷子的時候,杜聿明走進了中國遠征軍的司令部。正在司令部裡忙碌的林蔚看到杜聿明,笑着說道:“光亭老弟,你終於來了!”
杜聿明苦笑了兩聲說道:“蔚文兄,把我那麼快召回來,有什麼事嗎?!”
林蔚猶豫了一下,說道:“先別急!你路上也辛苦了,先休息一會,中午爲你接風的時候再說也不遲!”說罷林蔚對自己的秘書說道:“你帶杜長官先去休息!”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忙完事情的林蔚出現在了杜聿明的身後。正站在地圖前發呆的杜聿明忽然感到背後有人,本能的回過頭看到林蔚,笑着打起了招呼:“蔚文兄,真是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我也是剛到,看到你在想事情我也就不打攪了!”說着林蔚招呼的杜聿明坐下問道:“剛剛你在想什麼呢?!”
杜聿明說道:“也沒有想什麼!”杜聿明端起了茶几上的杯中,喝了一口水說道:“這次緬甸潰敗,我真是無顏見校長啊!”林蔚勸道:“光亭,你放心!蔣委員長是不會怪你的!你能夠把部隊帶回來,這個就已經是大功一件了!之所以急着把你召來,是因爲史迪威向蔣委員長提交了一份第二次入緬作戰的計劃。蔣委員長想聽聽你的意見。”
“非我族類必有異心。第二次入緬作戰,不能在聽美國人和英國人的,要不然還要敗!”說罷杜聿明背靠着椅子閉起了眼睛。聽到杜聿明的這番話,林蔚的臉色變了數變,嘆了口氣說道:“光亭,很多事情都不是憑藉我們能夠改變的!英國人我們可以不把他們當一回事,但是美國人,我們不能不當一回事。”
轉眼間兩個小時過去了,林蔚和杜聿明聽到牆上自鳴鐘發出的敲擊聲,不約而同的看了過去。林蔚笑着說道:“沒有想到世間過的那麼快!”不等林蔚的話說完,敲門聲響了起來。
“進來!”秘書聽到林蔚的聲音,推門走進了林蔚的辦公室說道:“鈞座,酒菜已經準備好了!”林蔚點了一下頭,說道:“老弟,走!我們邊吃邊聊!”說罷林蔚拉着杜聿明走出了辦公室。
就在杜聿明被林蔚拉到餐桌邊的時候,李克農走進了鴻運樓。坐在對面茶樓上的趙鐵軍,看到喬妝改扮的李克農,嘴角微微向上一翹,暗道:“弄了半天是他在找我。看來一定又出了他們搞不定的事情。”隨即回過神來的趙鐵軍從口袋裡摸出了兩塊銀元丟在了桌上,快步走下了樓。
李克農剛剛走進包間,還沒有跟自己的手下打招呼,敲門聲響了起來。聽到敲門聲李克農對掌櫃使了個眼色。掌櫃心領神會的點了一下頭,打開了門。坐在裡面的李克農看到站在門口的趙鐵軍,頓時一愣,隨即站了起來走到了門邊親自把趙鐵軍引進包間,接着對掌櫃吩咐道:“把你們這裡的拿手菜端上來吧!”
“二位稍等!酒菜馬上就送上來!”掌櫃邊說邊向包間外退去。在關上門的一剎那,李克農給掌櫃的打了一個平安無事的信號。
等包間的門關上,趙鐵軍說道:“你們的經費也不寬裕。有什麼就直接說吧!也不用繞那麼大圈子。”李克農笑道:“請你吃一頓飯還是請的起的!”李克農拉着趙鐵軍坐下後,說道:“今天我是先給你提個醒。我想用不了多久,軍統就會找你!”
趙鐵軍愣了愣,問道:“出什麼事了?!”李克農拿出了兩張照片遞給了趙鐵軍,說道:“日本天皇的壽辰馬上就要到了。日本陸軍部特地派了一個小組到中國來爲他們天皇尋找生日禮物。不過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們獲知了流落民間的傳國玉璽的消息。”
“傳國玉璽?!”趙鐵軍微微一愣,隨即說道:“傳國玉璽我聽說過!相傳是秦始皇用和氏璧製作,上面有當時秦國丞相李斯手書的‘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蟲鳥篆字。”
“不錯!”李克農點了一下頭接着說道:“當初末代皇帝溥儀被驅逐出皇宮時,都以爲被他帶走了。但是後來才知道他帶走的都是一些贗品。關於傳國玉璽的風波就此停了下來。”
李克農剛剛說到一半,敲門聲響了起來。接着掌櫃和夥計從外面走了進來,放下酒菜,掌櫃打了一個招呼,走出了包間。
李克農給趙鐵軍倒了一杯酒,把傳國玉璽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元末,蒙古退出關內的時候,帶走了傳國玉璽。經過歲月更迭傳國玉璽也流落到了民間。近期傳出傳國玉璽在一個滿清蒙古貴族查輔誠的手中。原來查輔誠一家住在南京,抗戰爆發後查輔誠一家以爲租界安全,舉家搬遷到了上海租界內。前一段時間查輔誠的侄子賭錢輸了之後,無意中露出了查輔誠家中藏有傳國玉璽的消息。得知消息的日本人找到了查輔誠要購買他手中的傳國玉璽。查輔誠爲了保住傳國玉璽,趁日本人看守鬆懈,讓自己的兒子帶着傳國玉璽離開了。等查輔誠的兒子查良錚攜帶着傳國玉璽離開後不久,查輔誠一家被日軍人滅了滿門。
聽完李克農的敘述,趙鐵軍問道:“你們是想讓我去上海,保護查輔誠的兒子和傳國玉璽?!”李克農點了一下頭,說道:“是的!目前做這件事情你最合適!估計用不了多久,軍統也會找你。”
趙鐵軍喝了一口酒,想了想說道:“按照你這麼說,到時候我把人交給你們還是交給軍統?!”李克農說道:“能交給我們最好!交給軍統也可以!你自己做決定。”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兩個小時後,趙鐵軍搶在李克農之前結了帳離開了鴻運樓。剛回到住處,趙鐵軍還沒有來得及喝一口水,敲門聲響了起來。趙鐵軍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沈醉,笑着說道:“你來的可真夠快的!”說罷趙鐵軍轉身走到了桌子邊倒了杯水喝了起來。
沈醉關上門走進客廳,說道:“你知道我會來?!”趙鐵軍放下茶杯,轉過身斜着頭看着沈醉問道:“這還用我說嗎?!每天我出去背後總是跟着十幾個尾巴!你不要告訴我這個跟你們軍統沒有關係!”
沈醉苦笑了一聲,說道:“既然你知道了,我也不繞圈子了!鐵軍,李克農找你什麼事啊?!”趙鐵軍請沈醉坐下說道:“爲了傳國玉璽的事情!他們請我幫忙保護一個叫做查良錚的人。我想你來也是爲了這件事吧?!”
沈醉點頭道:“是的!不過李克農不知道,這個查良錚一直在我們的手中。”接着沈醉從口袋裡拿出了一份電報放在茶几上推向了趙鐵軍說道:“這是戴老闆給你的電報。你先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