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閣下,不好了,城外防線已經全面崩潰,支那人正在對新民城進行包圍封鎖,將軍閣下請趕快撤離吧!”新民城內,一名鬼子大佐參謀一臉焦急的向香椎浩平道。
“八嘎牙路!”香椎浩平聞言頓怒,一巴掌將那名參謀扇的嘴角流血,暴怒道:“大日本皇軍是不可戰勝的,身爲天皇的勇士,我們絕不能懦弱的逃跑,命令部隊立即組織反擊!”
鬼子大佐捂着被打腫的左臉,有些委屈又有些絕望的道:“我們的城北防線已經被支那人突破,056,067高地更是全部失守,支那人以坦克和裝甲車爲前導,迅速向西南兩個方向迂迴突擊,將突破口擴大到了難以彌補的地步。
我軍腹背受敵,防線全面崩潰,現在各聯隊殘部均已經撤入城內,元氣大傷,小野聯隊又奉命參加圍攻關家堡的戰鬥去了,我們根本無力反擊啊!”
“關家堡?!關家堡現在情況怎麼樣了?”香椎浩平彷彿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問道。
“還在激戰,關家堡的支那軍殘部抵抗十分頑強,皇軍付出了極其慘重的傷亡代價,暫時還未能將其全殲。”鬼子參謀低頭道。
“八嘎!”香椎浩平怒目切齒,唰一聲拔出自己的指揮刀,雙手舉起猛然朝面前的會議桌劈下。
鋒利的軍刀直接將木質會議桌的一角齊整切下。
香椎浩平還不解氣,擡起一腳又將殘缺的會議桌踹翻,像是瘋了一般。
“將軍閣下,卑職認爲,眼下當務之急,還是應該趁支那人尚未對新民城完成合圍,我們聯絡下圍攻關家堡的皇軍援軍以及小野聯隊,請他們接應我們棄城突圍吧。”鬼子參謀低着頭再次勸道。
香椎浩平沉吟了一會,忽然面容猙獰的道:“我說過,我們不能當逃跑的懦夫,況且還未到最後一刻,皇軍還沒有輸,馬上給畑俊六將軍發電,新民之戰已經到了最後之關鍵時刻,請他速速電令圍攻關家堡之援軍,儘快結束關家堡之戰,趁支那人立足未穩之際,火速馳援新民,我們裡應外合,一定能夠反敗爲勝的。”
“可是,將軍,我們手裡的兵力已經告急了,拿什麼反攻?”鬼子參謀道。
“我們固然元氣大傷,支那人又豈能好到那裡去?他們現在也不過是強弓之末,只要援軍能夠在半個小時內拿下關家堡,騰出手來馳援新民,與我們裡應外合,我們一定能夠反敗爲勝,擊敗支那軍的!”香椎浩平信誓旦旦道。
………瀋陽城,日軍司令部。
參謀長野田布穀手持電文一臉焦急的向畑俊六報告道:“將軍閣下,新民城外圍陣地全部被支那軍突破,香椎司令官發來緊急求援電文。”
畑俊六伸手接過電文,打開匆匆看了一遍,當即道:“命令渡河部隊,半個小時內必須解決關家堡之殘敵,迅速馳援新民,不得有誤!”
“哈伊!”野田布穀猛然低頭應道,旋即挎着軍刀轉身領命而去。
……鐵嶺,東北新軍前敵總指揮部。
李國才手持一紙電文,腳步匆匆的走到了會議室,向正在地圖前蹙眉凝思的張興漢啪地挺身立正敬禮道:“司令,西路軍以及關家堡葛全武團紛紛發來急電。”
、“哦?西路軍以及關家堡戰況進展如何?”張興漢聞言側目問道。
“西路軍藉助我裝甲集團軍的一個坦克師的協助,已經突破了新民日軍的所有外圍陣地,佔領之,正在對新民進行合圍進攻。”李國才說完,語氣有些凝重的接着道:“不過,關家堡的葛全武團已經陷入苦戰多時,這是葛全武團長發來的最新急電。”
“是求援嗎?”張興漢疑惑的接過電文。
李國才搖了搖頭:“不是,是訣別。”
張興漢心中一沉,接過電文打開一看,只見電文上寫着:“呈張總司令明鑑,今我團與坦克二師固守關家堡,已然陷入日軍四面重圍多時,情勢危急,突圍無望,爲報國恩,卑職決心率我團剩餘所有之官兵與敵寇血戰到底,關家堡事關重要,餘等自當奮戰最後一槍一卒,唯恐戰略全局之不利,所請我部全體陣亡前,總司令能派一旅援兵接守此戰略要地!葛全武,民國二十二年一月二十五日。”
張興漢看完,當即將電文往桌子上一拍,起身喝道:“立即給李振遠發電,令他速率坦克一師回援關家堡,此命令十萬火急,不得有誤,同時給黃顯聲發電,命令獨立1師立即自吉林出發,直撲撫順,準備合圍瀋陽。”
“是!”李國才轟然應諾,敬禮後,轉身離去。
李國纔剛剛離去,一個熟悉的身影便昂首闊步走了進來,張興漢驚喜交加的道:“咦參謀長,你怎麼來了?”
“司令,卑職聞司令派兵奇襲了關家堡,特有件重要事情要來和司令當面商議。”蔣百里敬禮道。
“哦?什麼重要的事情,電話裡都說不清楚,還要參謀長連夜趕來?”張興漢有些好奇的道。
“司令,現在新民之戰怎麼樣了?”蔣百里不答反問。
“關家堡陷入了日軍的重圍,葛全武團和坦克二師仍在血戰。不過新民日軍外圍防線已經被我西路軍盡數攻破了。”張興漢道。
“哦,還好,只要關家屯還在我們手中,新民已經被我軍合圍,那我來鐵嶺就不是多餘的一趟了。”蔣百里鬆了一口氣道:“現在新民外圍戰鬥已經結束,司令可以速速電令西路軍馳援關家堡了。”
“嗯,我已經給李振遠發過命令了。”張興漢點了點頭,又問道:“參謀長還沒說你來鐵嶺有何事要與我商議?”
“是這樣的。”蔣百里走到地圖前,指着地圖側目看着張興漢道:“司令,請看,一旦我軍在關家堡站住腳,並拿下日軍在新民外圍防線,將新民合圍後,新民城的日軍就成了甕中之鱉,在劫難逃了。
再說具體計劃之前,百里不得不稱讚下司令您,您奇襲關家堡這招真是高明,簡直就是一招掐中了瀋陽會戰勝敗之關鍵所在。”
說此一頓,蔣百里說到正題:“首先,新民被我軍攻下只是早晚之事了,而對於日本人來說,失去新民後,瀋陽會戰也就必敗無疑了,新民與瀋陽脣齒相依,脣亡齒寒,這個道理我想敵我雙方都明白,日本人不惜代價的爭奪關家堡就是最好的體現。
所以,接下來百里有個建議,那就是儘可能的將瀋陽的日軍圍殲在渾河北岸,爭取畢其功於一役,減輕我軍接下來南下所可能遇到的阻力。”
“哦?到底是什麼建議?”張興漢似有所悟的道。
“抽調精兵,迂回奔襲撫順,以及甦家屯,切斷瀋陽地區日軍的後退之路。”蔣百里道。
“嗯,參謀長高瞻遠矚,和我想到一塊去了,不瞞你說,就在剛纔,我已經電令黃警鐘率獨立第1師自吉林南下,奔襲撫順了。”張興漢點了點頭道:“至於再襲甦家屯,這個得等解了關家堡之圍後,才能實施。”
蔣百里十分吃驚,一臉崇敬的肅然道:“原來司令早有打算,百里倒是有些班門弄斧了。”
“參謀長不必過謙,論戰略眼光,你並不輸我,你我聯手,足以掃蕩關外日軍,重整山河了、”張興漢意氣風發的道。
……關家堡,東北新軍沿河陣地。
葛全武團已經死傷超過了四分之三了,此刻她正率僅存的幾百個殘兵與坦克二師的裝甲兵們依託着坦克和裝甲車作最後的抵抗。
這一戰,不光葛全武團的兩千官兵損失四分之三,坦克二師的裝甲兵坦克兵們也損失極其慘重,尤其是機槍手,幾乎損失殆盡。
不過,鬼子所損失的兵力遠在他們之上,因爲他們陣地外圍的鬼子屍體幾乎能堆成一座座小山了。
“團座,咱們團就要打光了啊。”再一次打退鬼子的一次兇猛進攻後,一名渾身浴血的衛兵帶着哭腔向葛全武道。
“閉嘴,開戰前老子就說過,張總司令更是三令五申,就是打光了全團,咱也不能丟了關家堡。”葛全武擦了擦額頭上的污血殘泥,道:“再說了,我們的主力已經包圍了新民,不久即將包圍瀋陽,只要能恢復我東北好河山,我們就算拼完了也他媽值了。”
“團座說得對,這仗值了,你們看看陣地外,咱們少數幹掉了數千小鬼子,咱都夠本了!”另一名頭上纏着紗布的上尉連長道。
忽然,西南方向槍聲大作,喊殺聲槍炮聲以及馬達的轟鳴聲此起彼伏。
葛全武等人聞言頓時連忙起身,當一面青天白日旗出現在視線裡時,一名衛兵有些激動的道:“團座,是援軍,我們的援軍到了。”
葛全武雙目通紅,緊盯着正在隨風飄揚的那面醒目刺眼的軍旗,激動異常的連連點頭:“到了,援軍終於他媽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