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大南門前頭圍了不少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好像出了什麼事兒一樣,
人太多了,胡飛一看也不往裡頭擠了,李三的傷雖然好了,可也不願意去人堆裡湊熱鬧,兩個人就在外面等着,吉金彪一個人擠進人羣裡頭去打探情況,十分鐘之後吉金彪出來了,小夥子滿臉通紅,也不知道剛纔遇見什麼了,
怎麼了,胡飛和李三都是滿臉的詫異,吉金彪臉紅成這樣,以前還真不多見呢,
還不等胡飛發問呢,吉金彪就過來拉着胡飛就走,一邊走一邊腦袋湊過來低聲解釋:城門口貼了好幾張告示,全是通緝義勇軍將領的通緝榜文,張海天、項青山、蓋中華全都有份,胡飛也在上頭,老百姓圍到那兒看的是通緝令,
呀呵,自己竟然上通緝令了,胡飛一聽這他不走了,以前從來沒上過通緝令,現在好不容易上一回,自己要是不親眼去看看豈不是遺憾,
胡飛覺得去看通緝令沒事兒,可他剛把要求說出來,吉金彪就告訴胡飛,他那張通緝令不光是有字,上頭還有胡飛的照片,貼着你的照片你還往跟前擠,那不是瞪着眼睛往虎口裡鑽嗎,
照片,胡飛納悶呀,他啥時候照過像呢,可要說不是他吧,吉金彪一口咬定說那照片上的人就是他,這是怎麼回事,胡飛當時就起了疑心病了,他到底也要去看看那照片是怎麼回事,既然來了,就不能帶着遺憾走,
爲了怕別人一下認出來,胡飛乾脆把李三戴的氈帽摘過來扣到了自己腦袋上,覺得這樣還不保險,扭頭往四外裡一看,剛好有個盲人拄着個棍子一敲一敲的往這邊來了,哎,這盲人臉上戴了副大墨鏡,這玩意兒可是易容化妝的必備之寶呀,
胡飛過去就攙住了那拄棍子的盲人,“這位大叔,前面是城門口人太多,來,我扶你過去,”
這世道還是好人多呀,盲人感慨萬千,忙不迭地說謝謝,跟着胡飛就往城門口去,走着走着,胡飛忽然說他眼睛進了沙子,要借盲人的墨鏡戴戴,戴就戴唄,盲人也沒多想就任憑胡飛把他的墨鏡摘了去,墨鏡往臉上一戴,擡頭看看天,再看看周圍的人和物,嗯,果然不錯,
扶着那盲人,把他扶到城門外頭一棵大楊樹底下,樹底下有塊石頭,胡飛把盲人扶坐下,告訴這位稍等片刻,他要去方便,胡飛藉着尿遁跑了,盲人在那兒坐着,一直坐了兩個鐘頭,坐的他都餓了才知道是被人騙了墨鏡,
人心不古,世風日下呀,盲人大叔搖頭嘆息着站起身,順聲音摸進了城,城門口的一幫守門軍也不管他,一個窮瞎子誰去招惹他呀,
咱再說胡飛,從盲人大叔身上騙走了墨鏡之後,胡飛一低頭就擠進了人羣,仗着他身體強壯,身法靈活,三擠兩不擠的,很快就擠到了人羣的最裡層,正前面是兩丈來高的巍峨城牆,旁邊是城門,在城牆上頭貼着一溜告示,底下蓋得有縣政府的大紅印章,
胡飛從第一張開始看,就見上頭用工整的毛筆字寫着:海城義勇軍禍亂鄉里,滋擾地方,觸犯國法,殺傷無辜,通緝義勇軍首領張海天,懸賞一萬塊錢,第二張通緝的是項青山、第三張蓋中華,看到第七張的時候,胡飛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查,茲有鬍匪大盜滿天飛,該匪殺人越貨、攔路搶劫、強姦婦女、火燒城鎮,無惡不作,其罪行滔天、人神共憤,現有該鬍匪畫像,望市民百姓有發現此匪者,立刻報告,有活捉該匪者,賞銀元五千塊;有斃殺該匪者,憑屍體領銀元兩千塊;有提供真實確切消息者,賞銀元一千塊;有提供其行蹤者,賞金票五百,
看了看旁邊那張畫像,胡飛不得不相信這圖畫上的人真的和自己有六七分相似,那年月既沒手機又沒監控探頭,人要是想留下肖像,除了用照相機現場拍攝之外,就是讓高明的畫家用丹青來畫像了,
就算是畫家技藝高超,想要把一個人畫的像了,那也得當事人坐到那兒幾個小時不動當模特才行,胡飛當然沒給任何人當過模特,他自信也沒讓任何人給他照過相,那麼,通緝令上頭那張畫像就只能是根據別人的口述畫下來的了,
不管是僞軍還是漢奸,見過胡飛的人可不少,他也不能說是誰看見他就把誰殺了吧,肯定是有某個人看見過胡飛的樣子,然後告訴了那個畫師,畫師就根據別人的口述畫了這麼一張圖像,根據口述就能畫的這麼像的,這絕對是高人,
術業有專攻,你不會的東西別人會沒什麼好稀奇的,胡飛也根本沒打算去找那畫師的麻煩,人家收錢幹活兒有什麼錯的,你政府懦弱國家不強才受了欺負捱了打,被別人侵佔了領土,能指望一個畫家來愛國嗎,再說那畫家到底是中國人還是日本人還在兩說呢,
胡飛只是對通緝令的內容感到好奇,等看明白上頭寫的是什麼了,也就沒什麼興趣了,不外乎是鬼子粉飾自己、抹黑義勇軍的技倆罷了,
“嘖嘖嘖,這胡飛滿天飛還真是厲害,哎,老弟,我看你和滿天飛挺像的,不會你就是漫天飛吧,”
胡飛正想離開,旁邊一個白臉黑胡,穿長袍戴禮帽的人忽然拉住他問了一句,胡飛心裡一驚,眯着眼睛仔細一看,卻見這人樂呵呵的像是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這才把心放下,
“呵呵,老哥真會開玩笑,我看你還像張海天呢,怎麼,你不在沙嶺呆着,來奉天想做案子呀,”
你開玩笑我也會,你說我像滿天飛,我就說你像張海天,胡飛這張嘴是半點虧也不會吃的,輕飄飄的一記反擊就回了過去,
“噓,噓,老弟切莫高聲,”胡飛的玩笑一出口,這位的臉色當時就變了,這是什麼地方,這是奉天大南門,鬼子把通緝令貼到這兒了,周圍能不派人看着嗎,就在他們倆開兩句玩笑的當口,周圍就已經有兩三雙眼睛在往這邊看了,
這人發現不對,用手把禮帽往下一按,低着頭就往人羣裡鑽,這人走了,剛纔看他們那幾雙眼睛立刻就盯到了胡飛身上,有倆人已經分人羣往這邊來了,
胡飛眼珠一轉,伸手就指向了那禮帽男離開的方向,“那人是張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