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飛一邊走一邊不住的皺眉頭。夜入山村,再加上四面八方的犬吠,這動靜怎麼看也不像是該正面人物出現的場景呀。本來他還沒什麼想法,滿村的狗這麼一叫喚,胡飛心裡這個彆扭勁兒就別提了。
這場面讓他又想起了當初在東北被迫出國門,從蘇聯千里大轉移的場面了。大轉移途中,胡飛餓得受不了,半夜到一個路過的村子裡去找糧食,那次把人家全村的看家狗都給打死燉了狗肉。
想想那時候狗肉的滋味,現在嘴裡還直想流口水,真是人間美味呀。正好,這村子看樣子也養了不少的狗,今天晚上就再享受一下香肉的滋味也挺好的吧。
心裡存了這個想法,胡飛就把苟天曉拉過來悄悄嘀咕了兩句,偵察營長點頭答應了轉身離開人羣隱入了黑暗之中。沒人問苟天曉去幹嗎了,偵察營長要辦的一般都是機密大事,機密的東西嘛,無關人等還是別往跟前湊合的好。
牛老財的家比較好認,就算大半夜的也不會認錯。他們家大門口有棵幾百年的銀杏樹,三個人都合抱不過來,是全村最大也是年齡最老的一棵樹。
據說,牛家祖宗在明朝時候當過知府,牛知府退休之後回鄉養老栽下了這棵銀杏樹。每到逢年過節,牛老財就會帶着妻兒老小給銀杏樹披紅掛綵、請戲班子在樹底下吹吹打打,名曰敬祖。
胡飛望着眼前這顆枝繁葉茂的古樹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好像這不是一棵樹,而是一個耄耋老人站在那裡看着自己。
胡飛其實對鬼神之說並不相信,但站在這棵古樹面前的時候,他還是禁不住心裡暗暗禱告:老樹,我並不是來爲難你的子孫的,我是來爲我們中華除漢奸殺敗類的。你要是有靈,就保佑我神州不輸給小日本吧。
銀杏樹似乎聽見了胡飛的禱告,一陣風吹來,樹葉子沙沙作響。風雖然不大,銀杏樹的樹枝卻都跟着晃動了。
劉冬等人見胡飛盯着銀杏樹出神,不知道他在琢磨什麼也就沒人打擾他。老二牛金星過去敲門,“噹噹噹,噹噹噹。”連敲了好幾遍,裡頭也沒人答應。估計牛老財家早都睡熟了吧。
牛金星還要繼續敲門被胡飛給制止了,“算了,別敲了。袁方,你進去把門打開。”
“是。”袁方答應一聲,身子一晃就上了牆,再一晃人就沒了影。老二看得眼都直了,國軍長官還有這種手段。難怪人家端個牛頭嶺自家老窩跟玩兒似的,人家隊伍裡是真有高人呀。
大門譁楞幾聲響,袁方從裡頭把門拉開了,衆人打着火把是一擁而入。牛老財家的人已經起來了,老頭子帶着幾個女人一幫子家丁在院子裡挑燈籠站着。眼看外頭那幫人打開自己家大門闖進來了,牛老財不得不開口發問了,“衆位是哪條道上的朋友,不知午夜到老朽家有何貴幹。”
胡飛衝身邊某個人一擺手,牛金星趕緊走到前頭和牛老財搭話,“牛莊主,我是牛老二呀。”
胡飛聽了就是一皺眉,倆人怎麼全姓牛,某非有親戚關係。要是親戚的話,他把自己這些人領過來可就有點不對了呀。
“哦,原來是二頭領呀。三頭領他們剛走,你們沒遇上呀。”老頭顯然和和牛頭嶺的三個頭領都挺熟的,看見老二了還問另外一個,“大頭領呢。怎麼沒看見。”
“大頭領有事去別的地方了。”陰曹地府不是別的地方哪兒是。“你說老三他們剛走。有多少人。走多長時間了。”聽說老三已經走了老二當時就急了。胡飛那會兒可是說過,要是找不到藥,就要讓他在扒皮、抽筋、點天燈當中任選一樣了。
“人可不少,大概有三十多口吧。他們天剛纔黑的時候來的老朽家,說是要在我家等大頭領和二頭領。他不知道是二頭領來了,要知道的話肯定要在門口迎接,好兄弟相會的。”
還弟兄相會。老頭是看戲看多了吧。胡飛對老頭的判斷能力很是不以爲然。不過老頭的這幾句話顯然還達不到二頭領的滿意,他的主要問題老頭還沒給他答案呢。
“老三他們什麼時候走的。”
“就剛纔,狗叫的時候。三當家起來問我村子裡出了什麼事。老朽怎麼會知道是二當家來了。我就說不知道,隨後三當家就帶着人從後門走了。”
好小子,跑的還挺快。胡飛心裡暗暗稱讚老三的機敏。不過,他這份機敏用到今天顯然是不管用了,胡飛已經派人把村前村後全給堵住了。老三就是肋生雙翅他也不可能不聲不響的飛出這黃風嶺。
果然,就在這時候遠處傳來了槍聲,“啪。啪啪。”雖然槍聲並不激烈,但是有人交火卻是能肯定的。前後堵門抓幾十個土匪,似乎用不着這麼興師動衆的,胡飛覺得他應該坐到這棵銀杏樹底下等待戰士們的凱旋。
村裡的狗叫聲越來越少了。也不知道是狗們叫累住嘴了,還是苟天曉的香肉計劃開始實施了。胡飛還真是有點期待呀。牛老財腳邊蹲了一條大黑狗,這傢伙吐着猩紅的舌頭盯着胡飛有點像在挑釁。
有意思,看這狗的樣子好像生活的挺不錯,這麼大塊頭恐怕能出個十幾斤好狗肉的吧。
“老人家,有一事相求,不知道能不能答應。”胡飛覺得要人家的狗之前,還是和狗的主人先打個招呼比較好,這樣能顯得他懂禮貌嘛。
“哦。長官有事情儘管吩咐,老朽家裡只要是有的,我必定不會反對。”老頭也想開了,不管是要吃要喝還是要錢,他都打算出了。就算是要女人,他咬咬牙,也能從自己家裡出一兩個。反正這幫當兵的是不敢得罪,他們就是國家養的武裝土匪。
“呵呵,既然如此,那就多謝了。”胡飛往前走了幾步到了那大黑狗的跟前,把大黑狗給嚇得呲牙咧嘴連連後退。
“咦。”老頭實在是驚訝了,“我家大黑平常可是兇得很,它怎麼見了長官就害怕了呢。”
“哈哈,那是它知道自己已經到了劫數了。過來。”胡飛一把抓過狗脖子上的皮帶,大黑狗呦呦的悲鳴了幾聲。胡飛拽着狗就往牛老財家裡進,牛家肯定有鍋有柴了,他燉狗肉不是也省得再砍柴生火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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